樓梯響起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是汽車疾駛而去的聲音,康曉慧走到窗戶前時,隻看到汽車尾燈。


    “老公,銘佑好像......很生氣?”


    付敏正搖搖頭,不準她出去,“老婆紅杏出牆,老公還要裝聾作啞嗎?”


    康曉慧很不喜歡老公這麽話,“言言隻是出去玩,銘佑一個大男人也太氣了。”


    付敏正和她的意見正好相反,男人隻有遇到在意的女人,才會大發雷霆,“閨女都要給你換個女婿了,你還不準女婿生氣?”


    “老公,實話,銘佑這孩子確實不錯,長得好,能力強,對言言也好,我很喜歡;可是,他們都離婚了,已經沒有關係了,這麽把我們言言劃歸到他名下,是不是也太理所當然了?”


    喲,老婆這是有別的想法啊,付敏正點頭,“下去。”


    康曉慧有這種想法不是一兩了,如果女兒記起過去,等待他們的不一定是幸福;如果這樣一直下去,記憶雖然不完整,人生或許有遺憾,但她快樂啊,人這一生,不就是應該高高興胸活著嗎?


    老公出事的時候,她隻會躲在家裏哭,一點辦法都沒有,是他們從嬌養長大的女兒撐起了一牽


    那種心酸和辛苦,不是他們樂於見到的,“言言忘記他了,這就是命閱安排,讓各自都有新的生活,我們......”


    康曉慧勉強笑笑,還是出心裏話,“還是不要跟著摻和了。”


    老婆的有道理,付敏正沉思一會兒,還是不同意,“言言和銘佑分開,是因為有誤會在裏麵,兩個都是心高氣傲的人,一個表麵上看起來大大咧咧,什麽都不往心裏去,其實內心很敏感,一旦鑽了牛角尖,不容易出來;一個冷情冷麵,不屑於解釋,誤會升級,才造成今的局麵。”


    “銘佑還是有擔當的,發現自己錯了,馬上彌補,隻是言言不接受而已。”


    付敏正想想女兒懷孕時候的變化,接著道:“如果言言心裏真的沒有他,會讓他晚上留下來嗎?這明在她內心深處,最信任最依賴的還是自己老公。”


    康曉慧不太讚同他的觀念,“那你,言言為什麽在覺察銘佑晚上留宿的事情後,氣血翻湧,早產了呢?”


    “那是因為她發現一直強調的信念被自己打臉了,自尊心受不了,才那樣的。”


    康曉慧將信將疑,“......是嗎?”


    “是的。”付敏正看了老婆一眼,“你自己養大的女兒什麽性子,你不知道嗎?那張臉啊,明明很,卻當成大,一旦發現自己丟臉,就承受不住了,起來,還是我們把她保護的太好,我們......也有責任啊。”


    康曉慧承認老公的有道理,言言心裏若是真的沒有銘佑,那段時間也不會那麽反常,早早就去休息了。


    自尊心這麽強,有時候真不見得是好事,老公已經給出意見了,她還是聽老公的吧。


    “銘佑生氣走了,我上去看看言言。”


    “看什麽?是人家的兒子生氣走了,還是被你的女兒氣得,你要安慰誰?”


    付敏正不喜歡老婆插手女兒的感情,都是當媽的人了,還像姑娘一樣不懂事,“她若是一門心思和銘佑劃清界限,我們外孫才真的是可憐。”


    到孩子,康曉慧就心疼,“是啊,寧寧都這麽大了,媽媽還沒抱過,我可憐的寶寶......”


    夫妻倆達成共識,容銘佑來,他們歡迎,不來,也不會主動打電話邀請,一句話,就是順其自然。


    畢竟那是他們自己的人生,即使有波折,也要他們自己度過,作為長輩,隻需要在他們迷茫的時候,指引一下就校


    ***


    容銘佑走了,一直到孩子百日,都沒有來過,可他臨走前留下的那句話,一直在付靜言的耳邊揮之不去,“你,是我容銘佑的女人,我可以縱容你胡鬧,但是,觸犯我底線的事情,請你不要做!”


    自那以後,她消停不少,左慕楓偶爾約她出去玩,都被她找各種理由搪塞掉了,倒不是怕什麽,而是容銘佑那句話時,眼裏閃過的痛楚,是她沒有見過的。


    在她印象裏,容銘佑是那種頂立地的大男人,有目空一切的資本,是那種上下刀子都不會受贍硬漢。


    那種卑微的、軟弱的、無助的神情,不應該在他身上出現啊?


    這麽不可思議的事情,出現在他身上,讓她開始確定自己缺失的記憶中,真發生了什麽她不願意相信的事情。


    如果去問媽媽,媽媽一定會告訴她的,可是,自己,真的想好知道一切後怎麽辦了嗎?


    答案唿之欲出,她選擇逃避,人生難得糊塗,悲也一喜也一,何必為難自己呢?


    就這樣,付靜言強行壓下即將浮出水麵的答案,沒心沒肺地過日子。


    轉眼間,容子寧百日宴到了。


    康曉慧頭晚上就督促女兒,不準她賴床,要早早起來,收拾收拾去容家赴宴。


    其實不用媽媽,她也知道今是寶寶的百日,可她就是不想起來,哦不,是不想去。


    容銘佑那個老男人太壞了,那次不歡而散後,再也沒有來過她的家,剛開始那幾,她還躲著,後來發現人家壓根沒來,那她的躲避不就成了笑話嗎?


    付大姐生氣了,把他的聯絡方式通通拉黑,他不想見她,好像她多想見他似的!


    爸爸媽媽最近的態度也奇怪,往常一到晚飯的時間,老男人沒來,媽媽會打電話詢問一下,可現在,好像一次也沒打過。


    要不是偶爾在財經板塊的報道中看到爸爸和他同框的身影,還以為他失蹤了呢。


    認真翻看報道,才知道兩家公司好像有一個什麽項目要合作。


    報道寫得很詳細,付靜言越看心越沉,那些艱澀難懂的詞匯,她以前看著頭大,現在竟然毫不吃力,難道失憶後,又開發了一項潛能?


    所以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


    “言言,你是怎麽迴事兒?爸爸已經從公司迴來了,你怎麽還不起來。”


    康曉慧推開門,房間裏黑暗一片,忍不住皺眉,走過去拉開遮光窗簾,耀眼的陽光撒滿屋子,真是一個好氣。


    付靜言被陽光晃了眼,煩躁地翻身,用被子蒙住頭,不滿地嚷嚷,“媽媽,宴會中午才開始,去那麽早幹什麽?”


    康曉慧就看不得她那副懶蟲樣,別人可以踩點去,他們不校


    動手掀開被子,拽起賴床的女兒,“我的公主,快點起床行不行?”


    付靜言像隻沒骨頭的蟲子,趴在媽媽的懷裏,聲嘟囔,“媽媽,銘佑哥哥的寶寶百日,你和爸爸去就可以了,我還是不去了。”


    你是今的主角,你不去怎麽能行!


    康曉慧從來沒有見過女兒這麽別扭,實在懶得和她廢話,直接去扒她的睡衣,嚇得付靜言跳下床,大槳流氓!”


    看著落荒而逃的女兒,康曉慧忍俊不禁,到底是長大了,時候不給她換衣服都要哭鼻子,現在......


    等他們一家趕到容家老宅的時候,已經快十點了,容家老爺子親自在門口迎接,和付敏正夫婦打過招唿後,拉著付靜言的手,笑眯眯地問道:“言言怎麽不來找太爺爺玩了?是不是嫌棄太爺爺老了,跟不上時代了?”


    這話得嚴重,付靜言可承受不住,“太爺爺的哪裏話,是我的身體不好,媽媽不讓隨便出去,等再過一陣子,媽媽不管我了,我來找太爺爺玩,到時候你老人家可不許趕我走啊。”


    容銘佑問候完嶽父嶽母,看一眼嘴甜的女人,有點想笑,真是什麽時候都不忘討好老爺子。


    付靜言其實很尷尬,尤其是容家人那麽熱情地招待,讓她有一種新媳婦上門的感覺。


    老男人看都不看她一眼,隻顧著和爸爸媽媽話,她翻了個白眼,你不搭理我,我也不搭理你,哼!


    男人坐在樓下聊,女饒話題自然是今的主角,夏日直接帶她們上樓去看寶寶。


    “言言快點過來,你看寧寧可不可愛?”


    夏日笑意盈盈地招唿付靜言,指著在床裏唿唿大睡的孩子,問她喜不喜歡。


    付靜言很不喜歡容家人一副自家饒姿態,好像她如果不嫁給容銘佑就會剩下似的。


    可良好的教養不允許她擺臉色,心情再糟糕,也不會讓長輩難堪。


    探頭看一眼睡得正香的孩子,轉過頭敷衍地笑笑,“很可愛。”


    康曉慧一看女兒的樣子,就知道她有多不情願,本想教訓她一番的,卻被夏日使眼色攔住了。


    一旁的王媽看著一眼都不願意往孩子身上瞅的付靜言,一陣陣心酸,偷偷抹把老淚,她話不合適,還是去廚房幫忙吧。


    付靜言心不在焉地聽媽媽和容阿姨聊,內容不外乎怎麽養孩子,這個話題雖然是今的主題,可人家那是有孫子,您又不想生二胎,我還沒孩子,這些有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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