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媽媽,你看我打的好不好?”


    冬冬蹦蹦跳跳地跑到媽媽麵前,舉起彈弓顯擺,“媽媽,我打中了樹葉,還打到了牆上,我下次去軍營玩,告訴劉叔叔和周叔叔,我打彈弓也很棒!”


    兒子歡快的話語打斷了容承耀的迴憶,劉叔叔?應該就是劉蘇的大哥,對他有印象是源自江律,而江律又是……算了,現在一切還沒有理順,等到事情都弄清楚明白了,再說也不遲。


    “佑佑,你說的劉叔叔是不是穎阿姨的老公啊?”


    “你怎麽知道?難道你也認識劉叔叔嗎?”


    原來容叔叔也認識劉叔叔,真是太好了,“劉叔叔和我爸爸一樣,都是神槍手,他的槍打得可準了,十槍隻有一個彈孔,是不是很厲害?”


    兒子如此崇拜劉念,容承耀有點不是心思,“劉叔叔還有什麽過人的本事啊?”


    “劉叔叔會的可多了,障礙賽,攀爬峭壁,飛車還有擒拿格鬥,樣樣精通。”


    隻要一提起軍營,冬冬就格外神氣,晶晶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把他見到的事物統統按到劉念身上,“和我爸爸一樣,都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


    “你爸爸和他比過?誰更厲害?”容承耀不動聲色地看著冬冬,話語變得犀利,他倒要聽聽,夏日還跟兒子編排什麽了?


    容承耀近段時間總來看孩子,每次都會拿些不起眼的小玩意兒給她,攪得她心裏七上八下的。


    如果他們之間有過感情的話,夏日會以為他想重歸舊好,要不然不能解釋他這種反常的行為。


    已經離異的夫妻,為了孩子可以化幹戈為玉帛,也可以為了孩子勉強生活在一起。可他們之間是怎麽開始的,她不相信容承耀忘了。


    本來就是一點感情都沒有的逼迫婚姻,因為意外有了孩子,既然他想孩子來看就是了,總是弄些小玩意兒擾亂她的心是什麽意思?


    容承耀對兒子好是人性使然,他們之間有割舍不掉的血緣親情,對自己客氣應該是不想兒子不高興。


    夏日很清醒,她不認為沒有感情的兩個人,有一天會因為孩子突然產生了感情,那是童話,是現實生活中不可能的存在。


    即使他是愛屋及烏,自己也不可能是那個烏!


    他有深愛的女人,還有即將出世的孩子,他最近頻繁的來看兒子,可能是怕喬小姐生育以後,沒有時間來看而提前做出的彌補吧?


    應該就是這樣的,夏日很肯定自己的這個答案,如果容承耀知道夏日是這麽想的,肺會氣炸!


    “當然是我爸爸更厲害!”提起爸爸,冬冬一臉的驕傲,“我爸爸在邊防線上守衛邊疆,是保家衛國的大英雄!”


    每次容承耀來看兒子,夏日都會站在一旁看著,很少和他們互動。今天那把彈弓帶給她的震撼太大,讓她不停地走神,根本沒有聽見他們父子倆的對話。


    容承耀怎麽看自己的眼神像是在看仇人呢,她好像沒有惹到他啊?


    “夏日,佑佑說他的爸爸是頂天地裏的大英雄,”容承耀一字一頓地重複冬冬的話,聲音冷冷的沒有溫度,咬牙切齒的樣子真的很可怕,“是邊防線上保家衛國的大英雄!”


    他狠戾的眼神如刀,仿佛要把她淩遲一般!


    這是怎麽了,剛才還玩得好好的,怎麽一會兒的功夫就變成這樣了?


    冬冬不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還在擺弄手裏的彈弓,不住地東瞄西瞄,又撿起一塊小石子,“啪”,打中了樹幹。


    夏日一頭霧水,真的不知道發生什麽了事情。


    等等,保家衛國?邊防線?爸爸?天啊,冬冬怎麽又開始胡說八道了,上次不是已經告訴他,不要隨意說爸爸的事情嗎?怎麽又忘了!


    夏日不知道應該怎麽解釋這件事情,兒子崇拜父親是正常的,可偏偏他的親生父親就站在眼前,他這麽偏愛自己的“爸爸”,真的不太好。


    這個話題太尷尬了,接,不對,不接,還不對!


    拿出手機看一下時間,勉強對容承耀笑笑,“冬冬,天晚了,我們迴家休息吧。”


    “媽媽,明天是星期天,我們去找穎阿姨玩吧。”冬冬一點沒有看出來容承耀不高興,依然根據自己的想法提要求。


    容承耀知道夏夏不待見他,他也沒想那麽快恢複到以前的地位,可兒子這麽信口開河真的好嗎?


    說好聽點,那是崇拜自己的軍人父親,說難聽點,就是撒謊,是品質問題,絕對不能姑息!


    既然兒子是聽從媽媽的教導,那麽,他已經出現了,夏夏你是不是應該稍微向兒子透露一點他的信息?慢慢轉變一下兒子的觀念?


    這種謊言,你準備撒到什麽時候?


    夏日在裝糊塗,沒有理會兒子的“謊言”,氣得容承耀掉頭就走。


    “容叔叔再見,謝謝你的禮物。”


    容承耀腳步頓一下,沒有迴頭,也沒有打招唿,大步離開。


    “媽媽,容叔叔怎麽了,好像不高興哎,我和他說再見,他都不和我說再見,很沒有禮貌。”冬冬撅著小嘴巴,有點不高興了。


    夏日當然知道容承耀為什麽不高興,可她沒法說啊。


    摸摸兒子的小腦袋,柔聲細語的安慰他,“冬冬是懂禮貌的好孩子,別人不禮貌,我們不可以不禮貌,知道嗎?”


    “知道,”冬冬重重地點頭,“講文明,懂禮貌,從我做起。”


    容承耀真的生氣了,夏日一直不肯和兒子講明他的身份,弄得他尷尬無比。


    尤其是聽到兒子說起自己“爸爸”時的語氣,眼裏的崇拜是那樣的刺眼,炫耀的語氣是那樣紮心!


    明明自己才是孩子的爸爸,憑什麽隻能是叔叔?


    他想聽兒子叫自己一聲“爸爸”,怎麽就那麽難!


    夏夏,你知道嗎?當我聽到我兒子叫一個虛無的人“爸爸”,我的心是多麽難受。


    你在兒子心中樹立了一個頂天立地的“爸爸”,讓我不能輕易推翻孩子心中的神,這對我很不公平,你知道嗎?


    當年的事孰是孰非已經過去,再提起來沒有任何意義,我們把過去的不愉快忘了吧,好好培養孩子,給他一個真實的,可以觸摸得到的爸爸,這樣他才會真的幸福。


    你明白嗎?


    容承耀心裏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麽,可事情不能一蹴而就,為了不傷害兒子幼小的心靈,他隻能違心地當叔叔。


    電話打給大哥和老三,叫他們出來喝酒。


    陳默先到的,容承耀已經對瓶吹了,進口的紅酒被他那樣牛飲,真不是一般的糟踐。


    陳默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才叫侍應生把餘下的紅酒收起來,直接搬來兩箱啤酒。


    紅酒是心情好的時候慢慢享用的,喝的是情-調,品的是人生,像他這樣的喝法,非醉不可。


    容承耀心裏不痛快,隻能喝酒發泄,大哥命人把紅酒收起來,想製止又不敢,氣得幹瞪眼。


    看著整箱的德國黑啤,說實話他真不願意喝,可大哥冷眼瞅著,他不敢放肆,要不然這都沒有。


    “老二,紅酒後勁大,你還是悠著點吧。”


    一看容承耀的樣子,陳默就知道準又是在夏夏身上吃癟了,“跟大哥說說,又怎麽了?”


    容承耀一肚子苦水,終於能倒出來了,劈裏啪啦的和大哥述說一通,末了,他還讓大哥給評理,“你說,這世界上有我這麽憋屈的老爸嗎?明明是我親兒子,卻在我麵前叫一個根本不存在的男人爸爸,你說,我心裏是什麽滋味?”


    “夏夏,她太過分了!一天到晚給我兒子灌迷魂湯,爸爸在邊防線上保家衛國,是神槍手,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


    容承耀陰陽怪氣地學兒子說的話,嘴巴一撇,眼睛一瞟,那張冷漠的臉上喜感十足。


    陳默忍不住笑了,容承耀怒了,“大哥,你什麽意思?我都愁成什麽樣了,你不幫我還嘲笑我,還是不是兄弟?”


    陳默不想笑的,可容承耀常年的麵癱臉,好不容易有了表情,還接地氣的這麽厲害,他想不笑都難啊。


    “還笑,你還笑!”


    容承耀越生氣,他笑得越厲害,氣得容承耀直後悔,他找陳默來是幫他解決問題的,不是讓他來嘲笑自己的,還沒完了是怎麽的!


    早知道大哥啥問題解決不了,就不找他出來了。


    容承耀氣得直哼哼,拉開一罐啤酒仰脖灌下去,空的易拉罐被他捏扁了,扔在茶幾上。


    陳默笑夠了,才拿過啤酒打開,慢慢喝,“老二啊老二,你讓我說你什麽好?平時挺精明的人,怎麽遇到夏夏就成傻蛋了呢。”


    容承耀沒拿好眼神看他,明明知道那是他妹妹,他能怎麽辦?


    小時候就舍不得她受委屈,被她吃的死死地,現在又是自己有錯在先,他倒是想強硬一點,可,可他不敢啊。


    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得,陳默看容承耀那表情,就知道自己白說了,“喬小姐那邊你打算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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