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方被幾個人圍著,不爬也不行。


    「等等。正常人為什麽要爬,應當是瘸子才要爬吧。」紀清寧嘴角勾著一個弧度,眼裏卻格外的冰冷。


    林方慘叫著,被刑紹用石頭砸斷了腿,他一頓昏厥卻又被逼著往前爬。


    等到他終於碰到了紀清寧的腿,他開心的仰著頭看著紀清寧。


    「我做到了,我能迴去了!」


    但是下一刻,紀清寧的手,就掏進了他的心裏,把他的心髒狠狠的拽了出來。


    林方根本來不及反應,就這樣仰麵倒了下去。


    紀清寧看著手裏已經不再跳動的心,有些失望道:「啊,不是黑的。」


    刑紹幾人見到紀清寧出手,拔腿要溜,可是幾道銀光閃沒,他們一撞上銀光便腦袋落地,人頭分家。


    唯一憑藉經驗躲過去的刑紹,悲憤的說:「我隻是抓了你,宗門已經將我的修為廢了,一報還一報,我究竟還有什麽錯,讓你這樣趕盡殺絕!」


    紀清寧扔掉了手上的心,慢條斯理的用手帕擦拭著手套上的血跡。


    「你唯一的錯是招惹我卻沒有殺了我。」


    「死人,是不會告狀的。」


    銀絲乍現,刑紹的脖子出現了一道血痕,他捂著脖子,卻止不住血流出來,最後倒在了地上。


    莊秋看著這樣紀清寧。


    他最終還是變得跟劇情裏一樣了。


    喜怒無常,戾氣橫生。


    對師尊百般愛意,對旁人趕盡殺絕。


    莊秋收拾好心情,找上門的時候,紀清寧剛剛洗好帶血的手套。


    他隨手把血水倒在了圍繞著萬劍窟流經的小溪裏,然後抬頭露出一個冰冷的笑容。


    他笑著,眼裏卻沒什麽一點笑意。


    「師兄有事找我?」


    莊秋知道,紀清寧如今已經忘記了他們過去的種種,也不曾記得是他先去救的人。


    但是莊秋仍舊不死心的說:「師弟還要去我那吃糕點嗎。」


    紀清寧皺了皺眉道:「師兄在說什麽糕點。」


    莊秋心裏沉了沉,他忽然又看到了紀清寧帶的荷包,心裏又湧出幾分期盼,他笑著問:「荷包用著還好嗎,會不會漏。」


    提到荷包,紀清寧眼裏才閃過幾分柔和,他摸著荷包,淡笑著說:「師尊的手藝很好。」


    第七章 早生貴子大師兄


    莊秋像是被一道雷劈了愣在了當場。


    他勉強提起一絲笑容問道:「師尊補的?」


    「嗯,師尊知道我荷包劃破了之後,拿過去補的。」


    莊秋隻覺得心髒像是被刀割了倉惶的後退了幾步。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荷包。


    明明是他補的。


    明明是他一夜沒睡補的。


    紀清寧看他這模樣,表麵上關切道:「師兄?」


    「沒事,知道你沒事就好了,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莊秋佯裝鎮定,後退了兩步,可是聲音裏卻帶著顫抖。


    他出了紀清寧的房門,走的極快,仿佛隻有這樣,才能逃避掉追在後麵的悲傷。


    他走進自己的房間,他的房間處在山尾,所以莊秋每次出去都是從山尾出。


    但是紀清寧、陸宣和師尊,他們都是從山頭出。


    這座山裏。


    莊秋如同不存在一般。


    憤怒、悲傷、絕望。


    種種情緒在他的心頭蔓延來,他悲切的大喊出來。


    可是迴應他的隻有牆壁。


    太孤獨了。


    這個世界是死的,唯獨他活著。


    莊秋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


    原來在劇情的影響下,他縫的荷包,也會變成師尊的功勞。


    主線劇情外那些零散的時光裏,竟然成了他現在唯一的慰藉。


    恍惚之中,他仿佛又見到了燒掉山莊的那場大火。


    仿佛是劈開黑暗的一把利劍,黑色紅色交織在一起,最後隻剩下一地的焦屍。


    他站在火焰裏,也讓它吞噬的一點不剩。


    距離他死,就隻剩下一年了,如今的莊秋已經二十二歲。


    莊秋想,去他媽的劇情,老子不當人了。


    ————


    萬劍窟迎來了它的秋天,莊秋頭一次睡到了日上三竿。


    反正早晚要死了,還修什麽仙,上什麽早課。


    正午,他伸了個懶腰,走到萬劍窟門口曬太陽。


    陸宣比他來遲一步,於是隻能仰著頭看著他躺在自己那棵樹上。


    陸宣一腳踹在樹上,樹搖晃了幾下。


    陸宣問:「你占我的地方幹什麽。」


    莊秋拿樹葉遮住眼睛,動也不動的迴了句:「萬劍窟全是師尊的地方,跟你有什麽關係。」


    陸宣沒想到平時罵不還手的大師兄會反駁自己,他以為對方會立刻道歉把地方讓出來的。


    「我一直都躺在這樹上曬太陽,你把我地方搶了,難道是對我芳心暗許?」陸宣露出一個無辜的笑容,妄圖以這樣的方式讓莊秋知難而退。


    其他人被陸宣這樣講,早羞紅的麵紅耳赤,跳起來同他爭辯了,陸宣也百試不爽。


    莊秋卻動也不動。


    他太懂陸宣是個什麽尿性了,你越是跟他幹,越是跳腳生氣,他越覺得開心。


    於是莊秋道:「是啊,不僅芳心暗許,還暗送秋波,不過恐怕你和我有緣無分,畢竟你早已經是師尊的人了,若是再加上一個我,我怕你年紀太小,消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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