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寒季六月中旬，楊家五房例行送節禮的日子。今年，旁的幾處人家也就罷了，親家柳家這邊似乎有了明顯不同。當然，明麵上那節禮，瞧著價值比起往年那些還要高兩成，甚至還有楊奕宸特意從京都那頭讓雇傭軍千裏迢迢捎帶迴來的時興玩意兒。
但所有的這些節禮，再是一個價值不菲，柳家也不可能拿到外頭，悄悄地給折現了。甚至，前腳這折現的金幣還沒拿到手，後腳便能傳出一些風言風語出來。柳家老爺子，也就是美人娘楊柳氏那親爹最是要麵子，自然是不願意，讓左鄰右舍看了笑話去。
而柳家，上至老爺子老太太，下至兩個舅舅兩個舅母，甚至包括小瑛那幾個表兄弟姐妹，最想要的毫無疑問，便是那個雙色五梅餅跟特製“梅球”了。尤其後者，對自身實力的提升，雖說緩慢並不是很明顯，卻是著實有效果的。
可惜這一次，柳家上上下下注定是要失望了。且不說分量上少了，勉勉強強也就是每人能分到那麽一小份，關鍵東西品質還明顯變差了。往年，已經成功練出那麽一絲劍氣的柳家幾個表哥，都能明顯感覺到來自特製“梅球”那讓人甚是舒暢的感覺，這迴就像雲裏霧裏隔著一層薄紗，連帶著那雙色五梅餅吃著也沒有往年那般香甜好吃。
“難吃死了。姑母這次怎麽迴事啊……”柳家二房的五姑娘不過淺嚐了一口新送來的雙色五梅餅，便因為味道跟往年不太一樣，便順手將咬了一小口的梅花餅給丟棄在了桌子上。原本還甚是不錯的好心情，也因此晴轉多雲，起了點小風。
一旁正在拆玉盒的柳家二舅母眉頭緊皺在了一起，這用來存放特製“梅球”的玉盒瞧著跟往年差不多大小，但入手的分量卻有明顯差異。果不其然，玉盒裏，隻有甚至可憐的一小塊“梅球”。要命的是，瞧著那個甚是小巧玲瓏的“梅球”，那品質是真不如往年。
“娘，姑母那腦子是不是進水瓦特了？”二房長子，柳家排行第三的柳三少見此，扯過隨著年禮一道附帶上的禮單，一目十行，快速地查看了一番。別看一長串各式禮物，實則華而不實。很明顯，今年最想要的特製“梅球”，寥寥可數就這麽非常可憐的幾個而已。
柳家老爺子那兒有一份，大房柳大舅那兒一份，至於二房這邊，也就是柳二舅得了一份。至於其他人，女眷是各式珠寶首飾以及漂亮布料，大多來自千裏之外的京都，出自小瑛那小正太大哥之手。千裏送鵝毛，禮輕尚且情意重，何況這些個珠寶首飾跟漂亮布料價值也不菲。
至於柳家其他男丁，也就是小瑛那幾個表哥表弟，則是文房四寶、刀叉劍戟之類，可以隨身攜帶防身用的小玩意兒。
不管是柳家諸女眷，還是小瑛那幾個表哥表弟，要說不心動歡喜，那絕對騙人的。可跟雙色五梅餅，尤其特製“梅球”相比，就有那麽點點微妙了。柳家大房那頭如何暫且不知，反正二房這邊瞧見了今年送來的年禮後，是一個比一個臉黑。
偏偏還挑不出什麽刺兒來。畢竟不管是雙色五梅餅也好，特製“梅球”也罷，不過是些吃食以及把玩在手裏的自製小玩意兒而已，壓根就不值多少金幣。
偏偏，就是這並不起眼的東西，讓懂行之人趨之若鶩。甚至還沒到梅花大麵積盛開的寒季二月，二舅母那娘家弟弟，就仗著去年暗搓搓地狠賺了一大筆，今年更是早早找好了（潛在）買家，甚至連定金都給收了。
現在若是沒辦法按時交貨……問題可就相當嚴重了。且不說那些個都是不差金幣的金主不能得罪，甚至多半不願意拿所謂的違約金。就算賠了禮，勉強接受那違約金，又將是一大筆的金幣。
最少十倍，可不是誰都能拿得出來的。裏外裏非但沒賺到，還得倒貼上老本，這不是把人往絕路上逼嘛。
“嚇？十倍？！”消息自然很快在柳家傳了開來，即便二房這頭意識到這迴壞了事兒，正想法子，暫時並不想驚動老爺子跟老太太之際。這消息，還是被那“透風的牆”給泄露了。
小瑛那大表姐，柳家大姑娘在乍然聽到這事兒後，深深倒吸了口氣，隨後一臉詫異地看向坐在自己麵前，正一臉愜意地喝著暖茶的她那表妹。
“瑛兒，你……”柳家大姑娘比小瑛年長兩歲，翻過年便十三了，正到了慢慢相看人家的年紀。所以，這次小瑛相邀，出來一道逛街喝下午茶，這般少女時偶爾才能做的事兒，是越來越少了。過了十三歲，要麽上那新娘學校學各種技能，要麽就是待在家裏準備嫁妝，總歸沒那麽自由。
所以柳家大姑娘很是珍惜這難得的放風機會。不曾想著，小瑛這個表妹，邀請自己出來逛街，果然給帶了個非常勁爆的消息。柳家大姑娘頗為頭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原本柳家大姑娘還想多嘴詢問一句，是不是故意這般做，偏偏望著她那大表妹那清澈的黑眸裏那般清晰地倒映出自己的身影，話到了嘴邊，到底沒說出口。
“今年家裏那株雙色玉錦梅，花開得不是很好。”小瑛慢悠悠地開口道，“想來大表姐兒也能從那梅花餅裏吃出些差別來。不過梅花餅的製法，本就容易製，現在各家大多都會。原也不過是應節嚐個鮮罷了。”
一旁恰巧跟著一道出來的柳家五姑娘開始時還能扯出一抹甚是勉強的笑容。畢竟有求於人，臨出門前又被親娘柳家二舅母細細叮囑了一番。問題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尤其聽到小瑛這般說，柳家五姑娘明顯意識到根本就是故意為之，一時沒忍住，直接拍桌子質問道：“楊柳瑛，你少給我扯那些個有的沒的。一句話，那些個‘梅球’你到底給還是不給？！”
“五妹……”柳家大姑娘才開口，便被直接打斷。
“大姐，這事兒今個兒非得問清楚了才行！要不然家裏上哪兒湊十幾萬金幣出來？”柳家五姑娘一邊說著，一邊怒視著一臉輕鬆表情的小瑛。
卻不想，小瑛慢悠悠地迴了那麽一句，差點直接把柳家五姑娘那鼻子給氣歪了：“五表妹，我記得，外公年前就分家了。這事兒還是去年雨季五月時，二舅舅跟舅母，竄上跳下非得分家，外公跟外婆不得已才拖到了寒季年底。”
正因為分了家，去年二房借著自家小舅子，暗搓搓地賺了一票，是一枚銅錢都沒孝敬柳家老爺子跟老太太。這也是小瑛生氣，以及勉強說服她那美人娘暫且默不作聲的關鍵所在。
但所有的這些節禮，再是一個價值不菲，柳家也不可能拿到外頭，悄悄地給折現了。甚至，前腳這折現的金幣還沒拿到手，後腳便能傳出一些風言風語出來。柳家老爺子，也就是美人娘楊柳氏那親爹最是要麵子，自然是不願意，讓左鄰右舍看了笑話去。
而柳家，上至老爺子老太太，下至兩個舅舅兩個舅母，甚至包括小瑛那幾個表兄弟姐妹，最想要的毫無疑問，便是那個雙色五梅餅跟特製“梅球”了。尤其後者，對自身實力的提升，雖說緩慢並不是很明顯，卻是著實有效果的。
可惜這一次，柳家上上下下注定是要失望了。且不說分量上少了，勉勉強強也就是每人能分到那麽一小份，關鍵東西品質還明顯變差了。往年，已經成功練出那麽一絲劍氣的柳家幾個表哥，都能明顯感覺到來自特製“梅球”那讓人甚是舒暢的感覺，這迴就像雲裏霧裏隔著一層薄紗，連帶著那雙色五梅餅吃著也沒有往年那般香甜好吃。
“難吃死了。姑母這次怎麽迴事啊……”柳家二房的五姑娘不過淺嚐了一口新送來的雙色五梅餅，便因為味道跟往年不太一樣，便順手將咬了一小口的梅花餅給丟棄在了桌子上。原本還甚是不錯的好心情，也因此晴轉多雲，起了點小風。
一旁正在拆玉盒的柳家二舅母眉頭緊皺在了一起，這用來存放特製“梅球”的玉盒瞧著跟往年差不多大小，但入手的分量卻有明顯差異。果不其然，玉盒裏，隻有甚至可憐的一小塊“梅球”。要命的是，瞧著那個甚是小巧玲瓏的“梅球”，那品質是真不如往年。
“娘，姑母那腦子是不是進水瓦特了？”二房長子，柳家排行第三的柳三少見此，扯過隨著年禮一道附帶上的禮單，一目十行，快速地查看了一番。別看一長串各式禮物，實則華而不實。很明顯，今年最想要的特製“梅球”，寥寥可數就這麽非常可憐的幾個而已。
柳家老爺子那兒有一份，大房柳大舅那兒一份，至於二房這邊，也就是柳二舅得了一份。至於其他人，女眷是各式珠寶首飾以及漂亮布料，大多來自千裏之外的京都，出自小瑛那小正太大哥之手。千裏送鵝毛，禮輕尚且情意重，何況這些個珠寶首飾跟漂亮布料價值也不菲。
至於柳家其他男丁，也就是小瑛那幾個表哥表弟，則是文房四寶、刀叉劍戟之類，可以隨身攜帶防身用的小玩意兒。
不管是柳家諸女眷，還是小瑛那幾個表哥表弟，要說不心動歡喜，那絕對騙人的。可跟雙色五梅餅，尤其特製“梅球”相比，就有那麽點點微妙了。柳家大房那頭如何暫且不知，反正二房這邊瞧見了今年送來的年禮後，是一個比一個臉黑。
偏偏還挑不出什麽刺兒來。畢竟不管是雙色五梅餅也好，特製“梅球”也罷，不過是些吃食以及把玩在手裏的自製小玩意兒而已，壓根就不值多少金幣。
偏偏，就是這並不起眼的東西，讓懂行之人趨之若鶩。甚至還沒到梅花大麵積盛開的寒季二月，二舅母那娘家弟弟，就仗著去年暗搓搓地狠賺了一大筆，今年更是早早找好了（潛在）買家，甚至連定金都給收了。
現在若是沒辦法按時交貨……問題可就相當嚴重了。且不說那些個都是不差金幣的金主不能得罪，甚至多半不願意拿所謂的違約金。就算賠了禮，勉強接受那違約金，又將是一大筆的金幣。
最少十倍，可不是誰都能拿得出來的。裏外裏非但沒賺到，還得倒貼上老本，這不是把人往絕路上逼嘛。
“嚇？十倍？！”消息自然很快在柳家傳了開來，即便二房這頭意識到這迴壞了事兒，正想法子，暫時並不想驚動老爺子跟老太太之際。這消息，還是被那“透風的牆”給泄露了。
小瑛那大表姐，柳家大姑娘在乍然聽到這事兒後，深深倒吸了口氣，隨後一臉詫異地看向坐在自己麵前，正一臉愜意地喝著暖茶的她那表妹。
“瑛兒，你……”柳家大姑娘比小瑛年長兩歲，翻過年便十三了，正到了慢慢相看人家的年紀。所以，這次小瑛相邀，出來一道逛街喝下午茶，這般少女時偶爾才能做的事兒，是越來越少了。過了十三歲，要麽上那新娘學校學各種技能，要麽就是待在家裏準備嫁妝，總歸沒那麽自由。
所以柳家大姑娘很是珍惜這難得的放風機會。不曾想著，小瑛這個表妹，邀請自己出來逛街，果然給帶了個非常勁爆的消息。柳家大姑娘頗為頭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原本柳家大姑娘還想多嘴詢問一句，是不是故意這般做，偏偏望著她那大表妹那清澈的黑眸裏那般清晰地倒映出自己的身影，話到了嘴邊，到底沒說出口。
“今年家裏那株雙色玉錦梅，花開得不是很好。”小瑛慢悠悠地開口道，“想來大表姐兒也能從那梅花餅裏吃出些差別來。不過梅花餅的製法，本就容易製，現在各家大多都會。原也不過是應節嚐個鮮罷了。”
一旁恰巧跟著一道出來的柳家五姑娘開始時還能扯出一抹甚是勉強的笑容。畢竟有求於人，臨出門前又被親娘柳家二舅母細細叮囑了一番。問題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尤其聽到小瑛這般說，柳家五姑娘明顯意識到根本就是故意為之，一時沒忍住，直接拍桌子質問道：“楊柳瑛，你少給我扯那些個有的沒的。一句話，那些個‘梅球’你到底給還是不給？！”
“五妹……”柳家大姑娘才開口，便被直接打斷。
“大姐，這事兒今個兒非得問清楚了才行！要不然家裏上哪兒湊十幾萬金幣出來？”柳家五姑娘一邊說著，一邊怒視著一臉輕鬆表情的小瑛。
卻不想，小瑛慢悠悠地迴了那麽一句，差點直接把柳家五姑娘那鼻子給氣歪了：“五表妹，我記得，外公年前就分家了。這事兒還是去年雨季五月時，二舅舅跟舅母，竄上跳下非得分家，外公跟外婆不得已才拖到了寒季年底。”
正因為分了家，去年二房借著自家小舅子，暗搓搓地賺了一票，是一枚銅錢都沒孝敬柳家老爺子跟老太太。這也是小瑛生氣，以及勉強說服她那美人娘暫且默不作聲的關鍵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