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豆就不能種在炕房裏頭了。


    “宴之,豆腐這邊就全部交給你,你願意接手麽?”


    他極開心的點頭,隻要能做事,能幫上孟孟,他就覺得自己是有用的。


    “明天我應當會在明月樓宴請縣令大人,也會邀請些當地的當家人,主要是把咱們的青菜和豆腐推出去,你願意隨我一同去麽?”


    孟宴之凝眉:“夫郎……不能拋頭露麵……況且我這模樣,孟孟,你會被整個安城笑話……”


    孟月晚眼裏都是鼓勵:“我不怕,宴之,你怕不怕?”


    “別人的話我早就不在意了,可是……我怕……怕有一天你會聽進去……而後怨我厭我……”


    她心裏輕歎,很想信誓旦旦的保證自己會一輩子愛護他。


    這種保證太容易,海誓山盟從來都很容易,甚至此刻她心裏就是這樣想的。


    話到嘴邊,又不再說了。


    這些東西又有什麽意義?


    沉默……


    沉默的孟月晚,讓宴之擠出一絲笑來:“我隻在家裏幫幫你就好了,我也不想出去。”


    “宴之,如果我說,我不能保證自己會一輩子初心不變呢!”


    孟宴之臉上的黯然和苦澀幾乎掩不住!


    “可是你再想想:如果你強大起來,你能獨當一麵,甚至能比我做得更好,那是不是不論我愛不愛你,我都離不開你。”


    “再進一步,你強大到將整個事業握在手裏,那是不是我都反過來需要仰仗你……宴之,一切皆有可能,你雖是夫郎,但又有誰規定過郎君一定比女子差,一定要窩在女子的羽翼下過活呢……”


    孟宴之眸中有興奮,有躊躇,有不可置信,有太多太多情愫,丹唇微微張開,幾次反複,渾身都在戰栗……


    “真的嗎?”


    這話不知道在問孟月晚,還是在問自己,更或者他想問的是世人!


    秦池佑推門而入,後麵還有披著大氅的三人,他們皆未帶侍兒,本是聽說家主帶著郎君在廚房裏忙活,他們也來打打下手。


    剛到廚房外麵,隻見紅袖一人守著,秦池佑心裏不痛快,有外人在,也不能讓晚晚的名聲有礙,止住了她通報。


    沒成想,聽到這這樣一段話。


    聲音不大,卻振聾發聵,秦池佑更是指尖都在發麻。


    “隻要晚晚同意了,你還顧慮什麽,隻管放開手去做,也為著晚晚這句‘誰言郎君不如人’,你就不能後退!”


    宋無涯開始琢磨自己的長處來,自己能做什麽?


    這幾句話,是孟月晚鼓勵自家夫郎踏出第一步的話,也是她為這天下男兒能做到的最小的一件事。


    她會帶著自己的夫郎,帶著自己族裏的郎君,站得夠高,走得夠遠,讓世人收起固執的偏見,讓律法……


    且太遠了!


    但現在是必然要走出這一步的。


    有了秦池佑的話,宴之眼裏隻剩下堅定:“我同你去明月樓會客。”


    月璟掩唇笑道:“菜糊了!”


    “嘖!”孟月晚和宴之又忙起來。


    “你們去廳裏,馬上可以開飯了。”


    晚上的菜品就像樣多了,不但有七個大菜,小菜也都是新鮮的。


    剩菜主子們是不吃第二餐的,這些府上的生活細則都是秦池佑的標準來的,隻是大家都是經曆過饑民災荒的,沒人舍得鋪張浪費。


    隻要孟月晚在,幾乎沒有什麽機會有剩菜。


    大家也不知道這小身板,吃下去的東西都長到了哪裏,但孟月晚隱隱覺得肯定和空間有關。


    孟月晚在眾人的恭賀聲裏,把婚契給了宴之和無涯,又將戶籍等一切重要文書交給秦池佑保管。


    吃過飯,幾人都有自己的事兒做,大廳裏寬敞又暖和,秦池佑和月璟正在下棋,孟宴之和宋無涯正在學孟月晚剛剛教給他們的數字。


    孟月晚已經泡在工作室裏,煉化白蠟,頭蠟和二蠟按照比例融化,把幾根棉線搓成一股,浸在蠟水裏,取出來開個窗子的功夫就能變成硬直的燈芯。


    燈芯一一固定在陶瓷模具裏,在內壁上點些顏色,當蠟水倒進去,那些顏色的小點會下沉,在蠟燭外層形成豎紋的彩線。


    蠟水裏加些香油,這就是簡單的香薰蠟燭了。


    外頭的溫度極低,等她煉化第二盤蠟質時,先前的蠟燭已經成型。


    一共做了十支不同的蠟燭。


    這些彩燭光潔,質地堅硬,容易保存,比起聖上賜給秦池佑的喜燭,質量好太多。


    那對喜燭是蜂蠟所製,龍鳳喜燭一生隻能點一次,如今兩個鑲了寶石的燭台,才證明它的貴重。


    “家主,宋侍君求見。”


    孟月晚自去開門,將人迎進來:“怎尋到這裏來,夜裏冷,事情很急麽?”


    宋無涯看著孟月晚走到案幾邊調製蠟液,又看見桌上擺著的彩色圓燭,忍不住拿了一支:“也不算急事,隻是聽了你同宴之說的話,我也想尋些事情來做。但我隻會製假麵,也沒有別的手藝,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


    孟月晚好笑的打趣他:“你燒火都能將自己熏哭了,做什麽手藝活兒。宴之他是心裏沒有安全感,才尋些事情做。這比什麽?”


    宋無涯叫她說得有幾分羞惱:“怎麽,就他孟宴之一人有本事,我們都是廢物不成,我也要找事兒做,你不給我出主意,我就……我就幹迴舊營生……”


    “胡鬧!”


    那刀尖舔血的活計,難不成還要做大做強,當初他那渾身沒一塊好肉的垂危模樣還曆曆在目……


    宋無涯聽得出來,這句‘胡鬧’她動了氣,滿腹的心酸和委屈,還有滿懷著期望之後的落空和失望,眼眶一酸,竟落下淚來。


    她竟然生氣?


    明明當初強迫她……她都能舍去一個暗門的條件救自己……


    明明孟宴之想做什麽,她會毫不猶豫的支持他,自己隻是提了一嘴,她就生氣了!


    是不是昨夜……


    她是不是厭棄我了……


    短短幾十秒,他甚至都想好了,他離開這裏以後就獨自去流浪,去幹一番大事叫她刮目相看……


    豆大的淚珠一顆接一顆……


    要離開她嗎?光想想就覺得心痛到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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