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月晚沒有心思關注別的:“池佑……可還活著?”


    問出這話,她已經麵如雨下,沒有哽咽,沒有痛苦,沒有咆哮,隻有平靜的聲音和滿麵的淚。


    宋無涯撕了手上的皮,露出鮮紅的血肉,看她這副模樣,也不知是手疼,還是心更疼些。


    “若……秦池佑已經死了呢?”


    孟月晚垂眸,那一個都別想脫身,她必然同秦鳳泠和秦翊姐弟不死不休,將趙珩千刀萬剮,從眼前之人開刀。


    若依舊難解心頭之恨,二王七王都別想好過。


    孟月晚的奔騰殺意,宋無涯自小在江湖行走如何感知不到,苦笑一聲,現在他也盼著那人無事,不然,此生他將再難如願。


    她奪過宋無涯幾次都綁不上的布帶,綁好,又給另一隻手處理好。


    “晚晚心裏是關心我的,是不是?”


    她心裏知道這宋無涯必然也是個狠角色,金創藥粉直接倒在森森血肉之上,竟還有心思問她這種問題。


    “帶我去見六皇子,你最好別耍什麽花樣,大內高手再如何厲害,你一定死在我前頭。”


    宋無涯重新坐直,又成了“秦池佑”。她算是見識到了此人的厲害,同一張臉,真就是完完全全兩個不同的人。


    “就是我死了,也不會叫人傷晚晚分毫,我已經是你的人,你想做的,我會全力幫你。”


    見孟月晚無動於衷,宋無涯歎氣,這年頭,怎麽從沒有真話的人,難得說兩句真心話卻沒人聽了。


    “六皇子殿下,秦公子求見。”


    秦翊正在解一殘局,被打擾頓時不耐,和了棋子:“讓他進來。”


    看著他身後的孟月晚,秦翊有些意外,複又帶著獨特的天真爛漫:“晚姐姐,可是來看我的?”


    孟月晚已經飄至他身後,這輛房車就是三個人站著也沒有多擁擠。


    她手中一柄小刀抵著秦翊的大動脈,宋無涯心頭一緊,他帶人來是想著先探探口風,再徐徐圖之,這人就一刻都等不得啊……


    秦翊眼神示意怎麽迴事,宋無涯一攤手:“我本事不到家。”


    秦翊有些懷疑的看著他:“怎麽可能,我阿姐與趙珩,二人同池佑一同長大,相處一月都未曾發覺端倪,方走這步……”


    “六皇子,現在可不是你們敘舊的時候,池佑……現在在哪……”


    秦翊氣鼓鼓,兩頰鼓著像河豚的肚子:“你敢殺我不成?”


    “這有何不敢,這處是人體大動脈,隻要輕輕一劃,定然血濺三尺,大羅神仙也救你不得,不費什麽功夫……”


    感受到冰冷的鐵器,貼在肌膚上,森森寒意讓他有些害怕,從小不得皇帝寵愛,但太女疼他,他沒受過什麽委屈。


    現在也不知道是被孟月晚極其認真的聲音嚇到了,還是往日對自己深情的人,如今竟然舍得為了旁人真的傷他,反正他就是不痛快極了。


    “池佑哥哥已經同意配合我們,現在隻怕已經被送去朝都了,他往後會同我阿姐琴瑟和鳴,你根本配不上他。”


    聽到秦池佑沒事,孟月晚也是鬆了口氣:“六皇子,現在你帶我去城中,將人接出來吧。這次我就當還你一個恩情,不為難你。”


    “都說了人已經送……”


    “別扯這些,池佑聰慧過人,身陷囹圄,必會拖上一時片刻……”


    六皇子恍然:“難怪他說胎象不穩……好個秦池佑……”


    更氣了!


    孟月晚耐心告罄:“現在就去!”


    “這不可能,外頭的人,都是阿姐的,我可使喚不動。”


    她冷笑一聲:“六皇子好歹同池佑相處多年,又怎會這點小事都處理不好……昔日密友總不會……一個冰雪聰明……一個……”


    “誰蠢笨如豬了,你欺人太甚!帶你去就帶你去,哼,你這個臭女人……以前不是最喜歡我了嗎?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


    秦翊這對號入座的速度,也是叫宋無涯笑出了聲,孟月晚沒有任何心思,刀尖依舊頂著他後腰。


    “去城內,把池佑哥哥接迴來。”秦翊掀開簾子對外頭吩咐道。


    幾道身影立馬跪在前頭:“公子恕罪……此舉不是殿……不是小姐屬意……恕難從命……”


    “本公子做事什麽時候要向你們交代了,再說了,現在我和池佑哥哥是一家人,一切順利有何不妥,趕緊的,城門落了鎖唯你是問。”


    幾人暗自對視,為首那人點頭,孟月晚的手搭在公子的腰間,既然成了一家人,那就是順利的還。


    這幾人哪裏想得到,公子正被她用刀抵著呢!


    “令主,可要我隨護?”


    柳相昱見幾人氣氛緊張,正欲拔劍,孟月晚搖頭:“你不必跟來,留在此處等我。”


    車駕向城門口駛去,車裏秦翊的下巴抬到天上去了,斜睨著她,那神氣活現的,背後有幾根尾巴定會舞得歡快。


    小院的堂屋裏,秦池佑吃了些東西,正在散步。晚晚問了任醫手的,每日不能隻躺著,身子吃得消就要走動走動。


    外間的聲音傳來,三人立在他麵前時,秦池佑隻愣愣看著孟月晚,她踏著滿室夕陽餘暉而來,身影投在地上……


    孟月晚滿眼淚花,沒有狂喜失態,沒有相擁而泣,兩人凝視著彼此,才一個下午,竟恍如隔世。


    二人心裏滿滿慶幸,慶幸一切來得及,慶幸沒有朝著最糟糕的方向發展。


    明明是一樣的臉,孟月晚眼裏隻看得見秦池佑,宋無涯難堪的別過臉,聲音啞得厲害:“我去卸了!”


    六皇子冷哼一聲:“你們……就在此處歇息一晚,本宮會著人知會一聲。”


    封女很快將幾位主子要用的成衣和用具,都買了來,秦池佑和孟月晚洗漱過後,孟月晚抱著他,才滿血複活。


    秦池佑極愛這樣坐在她身上,兩人親密無間,手被這人啄咬著,他溫聲說:“莫要同小六兒計較,若不是他從中斡旋,我幾乎沒有生路。”


    這次不說趙珩下了死手,且說秦鳳泠,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除去把柄自然更妥當。太女殿下幼時的一點情意,怎抵得過唾手可得的權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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