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佳茹絲毫不見驚慌,立馬反應過來,人家是在炸她,低聲笑著:“母親別著急,我看妹妹並沒有被蛇咬著。妹妹莫要多心,隻你說全身劇痛,這一症狀和竹葉青之毒吻合,我才脫口而出的。原來妹妹真是差點被竹葉青咬了啊?”


    “是,差那麽一點,姐姐你失算了。”孟月晚把蛇往孟佳茹身上一扔,嚇得她花容失色,隨即衝上去就是一頓胖揍,幾人拉都拉不住,也不敢把動靜鬧得太大,官差來了,抽上幾鞭子可不好玩。


    “妹妹不經嚇的,一嚇就愛發瘋打人,姐姐多擔待擔待。哦,對了,妹妹最喜歡的就是姐姐了,如果真的不幸被咬,臨死拉個墊背的,那一定非姐姐莫屬。”


    孟佳茹疼得半天爬不起來,孟平燕去拉她,被她扇了一耳光,眼神陰鷙吐出一口血沫:“廢物!”


    孟母似乎第一次見著一向溫和的女兒,這樣可怕,好像下一秒就會張開血盆大口,一口把人吞了,她囁囁喏喏,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孟平燕已經習以為常,孟母欺軟怕硬,孟佳茹暴虐無常,她隻需要在合適的時候做那把刀子,就能過一段好日子。


    秦池佑知道了她揍人的前因後果,後怕不已,若是真的被咬……不敢深想,他沒法接受那個意外。


    讓他靜靜地抱了許久,孟月晚一直柔聲安慰:“好啦,我這不是沒事嘛,狗咬我一口我都得追上去咬幾口的,哪能叫她討得了好。暴力雖然不能解決問題,但解氣啊。咱以後得更加小心。”


    秦池佑是真不知道孟月晚那姐妹二人是怎麽想的,孟月晚真有個三長兩短,對她們而言又有什麽好處呢?


    孟佳茹是真沒想讓孟月晚好好活著的,如果孟月晚沒了,那秦王打點的人脈和留下的錢財,隻需要稍微照顧照顧秦池佑,那些東西就是囊中之物了。


    即使秦池佑已經為人夫,但他一朝成為遺鰥,自己還是可以收入房內的,那姿容氣度,她想自己很願意寵著他,她自信自己能比孟月晚做得更好。


    夜裏孟月晚也未鬆懈。


    腹間中線所行為任脈,因與手三陰、足三陰及陰維脈交會,總任陰經,故稱:\"陰脈之海\"。


    背間正中所行督脈,因與手三陽足三陽及陽維脈交會,總督陽經,故稱為\"陽脈之海\"。


    所以中醫有言:“任督二脈若通,則八脈通;八脈通,則百脈通。”


    隨著更多的綠色熒光歡快的隨著主人的注意力,在任督二脈間一個一個要穴遊走,她慢慢察覺出一股微微的灼熱感,正欲感知,又飄渺無蹤,恍惚若錯覺。


    又一次累極而眠。


    敲鑼後,朝食、如廁至少需要個把小時準備,基本每天差不多七點起床,八點動身,十一點休息兩個小時,下午一點動身晚上五點休息。


    一天下來,七個小時在路上,大概可以走五十多裏路,一個小時走七八裏路,壓力不大,主要是隊伍長了,不然走個上十裏也是可行的。


    孟月晚取了魚簍子,巴掌長的鯽魚十多條,快速的刮鱗去內髒,魚籽留著,放在清理出來的最上層和洗好的竹鼠肉、竹雞肉放一塊兒。


    大河蝦也有不老少,一股腦兜進竹筒裏,裝了三個竹筒放空間,備用的竹筒還有好幾個。魚簍扔一個空間裏,一個留外頭。


    唯一的一條草魚大一點,弄出來了給小張送過去,小張不大有興致,她更喜歡竹鼠肉。


    南方的竹林中有不少低矮的雜草荊棘,灌木叢和竹林相生,地勢也是沿著大育河這一帶平坦,竹鼠這時候在南邊可謂是泛濫成災,它們的破壞性太大了,又繁衍飛快,所以小張可以吃很多天的竹鼠肉。


    孟月晚細細查看竹節,竹節上有豎條洞的,枯黃的小竹子,砍了幾根,掏了裏頭的竹蟲,灑在養了竹雞的那一邊圍欄裏。


    想著竹雞能飽餐一頓了,便把找到的幾根竹節都砍了,將蟲子扔進空間。


    竹蟲很營養,南方人都知道,但也不是所有人都下得了嘴的。


    這東西,若那抱著孩子的一群人下得了嘴,出奶水的日子肯定會提前。


    路上不過走了一個時辰左右,她們碰上了第一場春雨,這之後便是春雨不斷的兩個月了。


    雨勢不大,隊伍還在行走,但淋久了也得濕透。不過也給孟月晚提了個醒,雨具要備起來。


    這個時代是有雨衣的,鬥笠蓑衣是普通百姓家的用具,貴族用的雨具都是油布做的鬥篷和雨披。


    孟月晚心裏琢磨著,路上其實有很多棕樹,那棕毛葉就是做蓑衣的材料,還能做千層布鞋。


    中午沒有休息時間,天色不好,大張頭要求眾人趕路,去山廟裏待著。


    太祖皇帝在位時,大興廟宇,全國遍布,那些出家人占良田,大興土木,民不聊生。


    當今聖上費了很多功夫,才遏製了寺廟的發展,大力打壓,還田歸民,就有不少寺廟給荒廢了下來。


    “最近的廟在半山處,離這裏有十幾裏,抓緊趕路,別在野外碰上暴雨。”


    “大雨來了,快快,跑起來。”


    鞭子揮得霹靂啪啦,春雷滾滾,豆大的雨打得人肉疼,身上的傷口多,淋雨容易感染。


    孟佳茹可受了大罪,連帶她這隊人都挨了不少鞭子。


    快兩點鍾的時候,眾人跑進了寺廟,寺廟很大,一千多人待在大廳裏也不擠,一尊十多米高的悲憫的菩薩望著芸芸眾生,眾生皆苦。


    菩薩也苦,那身上坑坑窪窪,明顯是外頭的金衣被扒了去。


    後頭還帶個小院子,前簷後廊都能待人,她來得很早,占了佛側麵比較隱蔽的一塊地,灑掃一番就很不錯。


    眾人都濕透了,官差有鬥笠,情況略微好些。


    女人們直接脫掉外衣,隻剩個貼身背心,在那裏“嘶嘶嘶”的擰幹水。


    男人們隻恨不能把自己眼睛挖掉,捂的捂,躲的躲,看得女人們一陣怪笑。


    官兵們見怪不怪,生了火,廟裏頭沒有柴火,孟月晚出去弄些樹木來燒。


    “池佑,在這裏麵坐著別出來。”


    “好,你快些……當心……著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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