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人聲音直接掐斷,一片寂靜,紛紛看向對麵牢房陰影中的席位。


    席位一動不敢動,即便閉著眼睛,也能感受到十幾道灼熱的目光,簡直要把人的身體灼出幾個洞,整得人身體怪不舒服,索性不裝了,遲早暴露。


    他睜開眼睛,往那邊掃了一眼,就沒有再往那邊看,揉了揉眉心說道:“沒事的,你們說吧。我也是被拉進來的,比你們早上許久,一直沒能出去,大家都是同道中人,像兄台說的那樣,我們先好好休息一下,明日再做打算。”


    那十幾人簇在一起叨叨片刻,選擇暫時相信這個男人。


    奉河牢也終於安靜下來,困意慢慢爬上眼睛,眾人也就和衣而眠。


    .


    落翼也察覺到這個黑白顛倒的事情不過沒太在意,一個秘境而已,有什麽奇怪的都不足為怪。


    啟南更是劇烈掙紮,可是有法術拴著,導致他青筋暴起,汗水直往外冒。


    落翼隻好把法術先撤去,不然人不是被困而死,而是被憋死的。


    好在沒一會兒啟南安定下來,看模樣可能快要脫離夢境了。


    落翼正這麽想著,麵前的人眼睛已經猛地睜開,給人嚇一跳。


    啟南瞳孔微縮,大口喘氣,像是從水裏撈出來一樣。


    落翼倒了杯水,把人給扶起來:“緩緩,喝點水。”


    啟南本能地順著落翼的指示去做,連著喝了兩杯水,嗓子終於不那麽幹,起碼可以開口說話。


    落翼用衣袖蹭了蹭他的額角。


    啟南抬眼:“你還好吧?”


    “好得不能再好了,那個人啥也沒幹。你呢,夢到什麽了,我看你掙紮得老厲害。”


    啟南長長舒一口氣,也不再靠著落翼,他盤腿坐在床上:“做了一個很長的夢,長到我已經不太記得什麽了,隻隱約記得我當時被一個人關了起來,他用鞭子抽我,可是我卻有點莫名的愉悅,那明明不是我,可又是我。”啟南說著,還沉浸在那種矛盾的感覺中。


    落翼給啟南擦著汗:“沒事了,已經醒了不是嗎。夢,都是虛假的,也許就是這個蠱蟲製造出來的,固定的有設計的,故意讓你有這種明明在受刑,卻又很開心的感覺,所以你會覺得那不是你,事實也是如此,那就不是你。”


    啟南眼神清明,重重地點頭:“你分析得很有道理,這麽一個小小的織夢蠱蟲就可以讓人變成這樣,不敢想象更厲害更具有攻擊性的又是怎麽樣,人又怎麽可以逃脫他的進攻。”


    “我隻知道有一種蠱蟲是必須在人不設防的情況下種入,也許別的也會這樣。總之天下沒有完美的沒有漏洞的東西,相生相克,總會有個治法。”


    啟南深唿吸,閉上眼睛雙手結印開始調息,本來最近的身子就不好,經過蠱蟲這一遭,體內靈力更亂,好在有落翼的靈力在其中充當疏導,不然啟南現在可能就已經靈力紊亂反噬,然後爆體而亡,不過爆體而亡是最嚴重的後果。


    啟南心中後怕,調整過後也冷靜下來,腦子裏也不老想著夢裏的事情。


    落翼說:“不管是秘境中,還是這裏,哪裏都是危機重重。他們不打算對我們下死手,是打算用我們做魚餌,勾出更多的人,供他們使用。”


    啟南陷入沉思,這個很難作出決定,自己不能保全,又不願意將他人牽扯進來,難兩全。


    啟南:“你有什麽想法?”


    “我覺得我們最後還是要靠自己,如果有人來,那麽就多了幫手,自然很好,但我們不能主動去說,那相當於把人往火坑裏推。”


    “確實,而且沒人來的話,我們作為少數的實驗體,起碼也不會輕易死吧,物以稀為貴,他們也不會舍得。”


    “嗯,那就先這個樣子,本來你是要散心的,結果還跳進了火坑。”


    啟南苦笑:“你可別笑話我了,我哪裏能想到這個秘境竟然這麽怪。凡事往好處想,我在這地方也可以看看能不能把我的身體調一調,也許試著試著就好了。”


    落翼拍拍他的肩膀頭:“你挺會安慰自己。”


    “他們兩個就直接走了?”啟南一直看著沒有師徒二人就問。


    “嗯,看你一直睡著,就走了,我啥也沒吃,正好照看你。”


    “他不會看上你了吧,果然我的寶貝太惹人愛了。”啟南捂住胸口,悲痛欲絕。


    落翼恨不得捂住他的嘴:“你胡說什麽?”


    “我說得不對?你長得不好看?”


    “好看,好看,好看,你多看看,養眼。”落翼敷衍過去。


    落翼心想,他可沒對我有那個心思,他們師徒二人都是那種熱衷於蠱蟲毒藥的人,可沒心思放到這個上麵。不過他們之間的那種感覺很微妙,也許可能因為自己是什麽人,看別人也總覺得像。


    啟南也不糾纏:“那咱們可以隨意出入嗎?本來就是想著出去轉轉。”


    “不要求吧,我出去問問。”


    啟南下床登上靴子:“直接一起得了。”


    兩人一路暢通,直接出了大門。


    “果真不攔著,看來他們有十足的把握,我們不好逃。”


    “沒關係,不逃,我們不能總過這種被攆著的日子。”


    落翼:“小心為妙,遊玩為主。”


    兩個人順著門前的街,一直往前走,過了幾個岔口,慢慢才變得熱鬧起來。


    “沒想到他們竟然會選擇住在那麽偏僻的地方。”啟南買了個納戒,直接套在落翼手上。


    “也許是因為他們可怕,人們不敢住得太近。這小玩意看著真不錯,有錢就是好。”


    啟南滿麵春光,拉著人往前走,進了一家熱鬧的小館子:“吃喝玩樂,缺一不可。”


    小二一見有客人就熱情地一路小跑過來,剛要開口,就被兩個人嚇住,一個“華麗”地轉身離開,邊跑邊大吼大叫。


    啟南落翼也是兩個蒙圈臉。


    “啊啊啊啊啊啊啊……他們是肅寧院出來的人,我可不敢招待,老板,老板!老板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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