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犯了什麽罪?”


    天皇聞言低頭不語。


    落翼摸摸下巴,又換了個問題:“你本名是什麽?”


    天皇依舊低頭不語。


    落翼不明白地湊近去看:“哥們,你不會睡著了吧?”


    “沒,好了,好了。今日交談到此為止。”天皇不等落翼說話,又化作雲霧消散不見。


    落翼掃興,仰頭看著天花板,躺在床上小憩,不敢睡得太沉。


    .


    “父皇,兒臣迴來了。”啟南囫圇吞棗地嘟囔著,心裏對父皇的安排非常不滿意。


    “不高興了?父皇也是擔心你的安危,至於那落公子,朕也會派人去尋,大可放心。”


    “哥哥哥哥,你可迴來了。”


    啟南抬手摸了摸弟弟的頭。


    “行了,你們許久未見,當是有許多話說,朕就不摻和一嘴了。都退下吧,朕也乏了。”


    啟南哪有反抗的餘地,隻得帶著弟弟行禮告退。


    .


    半夜,一直緊閉不開的窗戶被妖風哐的一聲砸開。


    落翼驚醒過來,天皇也早就按上了他的肩膀:“別急,好好待在屋子裏,我先出去一瞧。”


    落翼驚魂未定地咽了口唾沫,點點頭:“小心。”


    天皇從窗戶竄出去,就看到一個白影速度極快地掠過去。


    他反手把窗戶恢複成原樣,然後直接追向白影。


    落翼心中不安,他總覺得這會是調虎離山之計。


    果然,一隻大藍星蝶停在他指尖,他心神一陣蕩漾。


    根本來不及鎖閉心神,就被勾得暈暈乎乎,來到了一個空曠的地方。


    “大人,您終於迴來了。”大藍閃蝶一落地就變成一個女子。


    落翼退後一步,避開她的手:“抱歉,你認錯人了。”


    “阿藍怎麽會認錯,尊上隻是還沒有想起來,阿藍沒有壞意,我命人將天皇引走,也隻是想見見您,天皇這臭小子腦子不好,命倒是好。”


    落翼被整得無所適從,就四處打量,唿——還好還好,在自己的識海之中,他還以為被拽到了別處。


    “尊上,我以後可以住在您識海中嗎?”阿藍尋問著,手指攪在一起。


    “嗯……你難道沒有自己的住處嗎,況且識海是我的私人領域。”落翼委婉迴絕。


    阿藍立馬紅了眼:“我自是有住處的,隻是與尊上已有萬年未見,阿藍,阿藍實在想念。若是尊上不願,阿藍也不會強求,那阿藍告退,願我主安康。”


    落翼眼前一黑,這是又迴到了現實中。


    什麽尊上不尊上的,萬年不見,亂七八糟的。


    天皇也匆匆趕迴來,嗅到了熟悉的氣息:“公子!還好,還好,你沒事。”


    “追上沒?”


    天皇眼睛一轉,鬆開手:“那人身法絕妙,而且一身白衣戴著麵具,我本是與他交手,但是又來了一個人與我斡旋,他就逃走了,我追不上。”


    “那後來的那個人呢?你不會打不過吧。”落翼似笑非笑地說著。


    “我畢竟本身不在此,遠離本身,我的實力也就剩下四五成,所以我不敵,他也並非為了與我一戰,見我敗退,便也離開,但是我知道後來的這個人是翼族人。”


    “哦~那憑你的了解,像他這種實力的,大概可以圈定懷疑人員吧。”


    天皇拿出一張紙來,提筆寫出幾個字——拜神殿。


    “這是?”


    “據我所知,拜神殿中的都是實力至高,並且已有千年往上的年齡,各個身懷絕技。”


    拜神殿,如其名,是一個以五蘊神為信仰為宗旨的高級組織。自建立以來,就神神秘秘,其中成員也都是千年萬年的大人物,以翼族為主,五蘊神也是翼族人。


    五蘊神有五種大型法術傍身,分別為金木水火土,掌管一方水土。


    萬年前的大戰,五蘊神作為前鋒大將軍,力抗魔族弑靈大軍。可三大天尊一致同意讓五蘊神軍一脈拚死一戰,待五蘊神軍不敵再出援兵,美名其曰五蘊之光。


    五蘊神軍確實打退魔族大軍,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五蘊神身負重傷,命息不足一年。


    五蘊神麾下的花蝶光,星象冰,無念塔,奪魂焰,同悲氏等人合力打上三尊庭,三尊滅雙極天尊,歸一天尊重傷昏迷不醒,無相天尊又中毒頗深。


    後來無相天尊把毒用禁術轉至他人身體中,這才勉強活下來,後麵他下令捉拿五蘊神軍餘孽,不死不休。


    五蘊神軍一路逃竄,竟入了那魔族聖堂,傳言他們留在了魔族。無相天尊沒有法子在魔族境地抓人,也覺得他們在魔族同樣沒有好果子吃,此事就不了了之。


    可人們不傻,五蘊神軍奮勇殺敵,他們都看在眼裏,在眾意下,無相天尊被拉下神壇,關押在永夜之影中。


    無相天尊能成為三尊之一,不是什麽都能將他困住的,他用三成內力強行突破永夜之影,最後逃亡隱匿於西部禁區。


    “那這五蘊神軍還真真是厲害,那五蘊神怎麽沒有成為三天尊?”


    “有人言是他不在乎這種虛名,還覺得拘束。想當年他可是全票當選,誰知他棄權,這才給了第四名的無相機會。”


    “那這無相還真是不知恩。在西部禁區,他還活著的可能性大嗎?”


    “這未嚐可知,那時的西部禁區和如今的大不相同,不過沒人在那裏見過無相。”天皇每每想起這些事,就覺得氣憤不已。


    “那你是誰?”落翼直言直語。


    “我?我是天皇啊。”天皇抿著嘴。


    落翼左看看右瞧瞧,看戲似的說:“你對這等事情這般熟悉,我可不信你就是個普通的犯了事的人。”


    天皇裝不下去,沉下臉色,語氣凝重:“放在之前,我經常被喊作穿雲銀環。後來了被喊作賊蛇,到千年前,我被抓成了天皇,我不喜歡被叫做天皇,公子可不可以喊我老蛇?”


    落翼嘴角一扯,被看得不自在:“那個,不太好,不太好,你這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模樣,我怎麽能喊老蛇呢,你可看著一點不老,頂多是老奸巨猾。”


    天皇笑了一聲:“我開個玩笑,你倒是挺上心。我可一點不老奸巨猾,我是個沒用的廢物,在這裏這麽久了,都還不知道自己的本身在哪,不知道……”


    天皇手撐著頭,身子一顫一顫的。


    落翼看見桌麵上汪著水,從旁邊抽些紙遞到他額前。


    “男子漢大丈夫,哭哭啼啼像個什麽事,沒找到就繼續找。擦擦眼淚,別把我上好的桌子哭壞了,我沒錢賠,你更是個窮光蛋。”


    天皇低著頭接下紙,往臉上胡亂地蹭了蹭,笑出聲:“叫你笑話了,今天突然心情不好,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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