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柳榆聽的有些懵,他倆睡覺,長生想大姐和李冬生作甚,腦子一時有些拐不過彎。


    “我在想大姐和李冬生!”


    長生歎口氣,又重複一遍!


    “大姐和李冬生怎地了!”


    柳榆並不遲鈍,這會兒也咂摸出別的味兒,忙追問。


    “李冬生怕是想著大姐,大姐卻是看不大出來!”


    李冬生想著大姐!柳榆原本有些瞌睡的腦子,瞬間清醒過來,忙扯著長生詢問究竟。


    長生見他因李冬生思戀柳梅香生氣,心裏微鬆口氣,便把那日送幹糧的事兒同柳榆細細倒個幹淨。


    “嗬!倒看不出來他還有這份心,隻他想著大姐,為甚不來家裏提親!”


    柳榆對李冬生並不排斥反感,這會兒聽長生說完,他自己也細細想了一想平時見到的李冬生,仿佛自大姐歸家後,原本同他家沒甚交集的人,不知啥時候交往也多了起來。


    再往前想,便是更早時候,那時大姐還沒出嫁,鮮花兒一般的年紀,李冬生也青澀稚嫩,比自己現在還要小幾歲。


    那時的自己更小,常常跟在大姐身後,似乎總能碰見李冬生,他總是會采好看的花兒,摘香甜的野果兒,偶爾還有獵的小野物,隻要碰見他們,都會一點兒不吝惜送上。


    大姐會臉頰紅紅,眼睛亮亮收下花兒果兒,那讓他眼饞的小野物卻是從來不要。


    他那時隻覺可惜,覺得大姐真也是傻,偏喜歡不當吃不當喝的花兒果兒。


    大姐隻是讓他乖一些,莫要告訴家裏人,再把果兒擦幹淨,喂給他吃。


    從什麽時候李冬生不見了呢,似乎是大姐訂婚後,大伯再不許大姐出門做耍,隻讓她在家繡嫁衣,做送與公婆丈夫小叔的衣裳,好似從那時起,就鮮少再見李冬生了!


    柳榆想的越多,心口越悶,那些被時光掩埋的往事,風吹去上麵的浮塵,還是這麽鮮亮,這麽讓人覺得憾恨。


    突地,柳榆想給自己兩巴掌,方才他在灶房裏說的那些話,若大姐從來都沒放下,她聽著,該是多麽揪心呐!


    柳榆把頭埋在長生頸間,悶悶不樂。


    長生也不知如何寬慰他,隻抱著他,慢慢給他順背!


    。。。。。。。。。。。。


    二日,柳榆細細觀察柳梅香,見她起坐行臥一如往常,言談也沒甚端倪。


    心裏就忍不住猜測,大姐心裏還有沒有念著李冬生!


    “這一早上,你總盯著我作甚,莫不是我臉上有花兒!”


    在又一次視線相撞,柳榆匆匆收迴視線,柳梅香無奈道。


    “嘿嘿,不是,大姐一點兒都看不出是二十九歲的女子,看著還和姑娘時一樣年輕!”


    柳榆嘿嘿一笑,跳到柳梅香身邊,作勢打量一番,認真道。


    “越說越沒譜了!”


    柳梅香邪嗔柳榆一眼,臉上隱隱透著緋色,顯見得被誇的心情很好。


    “莫要東拉西扯,明兒動土要敬神,趁著今兒天好,把該準備的都備齊了,免得到時手忙腳亂!”


    柳福生背著褡褳,催促二人。


    動土時,為免驚著土地爺,要上供說明,祈求土地爺保佑一切順利,莫要怪罪。


    三人從李屠戶家裏買迴兩刀肉,又從村裏黃老大手裏買迴一條三斤重的鯉魚,不下蛋的雞鴨各買一隻,最後又從山上折下一摞柏樹枝,如此才算完。


    幫忙造房的村人共請了六人,每人每天八文錢,晚間柳梅香和柳榆殺雞崽魚的時候,幾人來家詢問,確定明兒動土的時辰。


    時間在忙碌中過的飛快,初八這日早上,油炸的全雞全鴨全魚已經擺上桌,五花肉塊水煮一遍,也過一遍油,抹上醬汁的大肉塊同樣炸的顏色油亮。


    這四樣大葷往桌上一擺,再插上柏樹枝,如此才算齊活。


    時間已近午時初,來幹活的村人抬起供桌就走,柳榆和柳雁拿著火把炮仗,柳福生一早去了三房柳茂葉家裏,年氏卻是在家裏坐鎮,和徐紅等人緊隨其後,一群人浩浩蕩蕩就去了裏圍子。


    供桌正正擺在宅基地的正中間,在一聲“吉時到”的聲音中!柳梅香跟在年氏身後,在燃起的鞭炮聲中,跪在供桌麵前。


    柳榆和長生對視一眼,看著在供桌前磕頭叩首的二人,心裏都很歡喜。


    徐紅牽著小雪,抹了抹眼睛,臉上也露出笑容,眼睛看著供桌,嘴巴裏同樣念念有詞,求神靈庇佑,保佑家宅安寧。


    禮畢,撤下供桌,柳榆把幫工們帶來的鐵鍬木柄處都綁上紅布,算作鐵鍬到處,諸邪避退之意。


    這些紅布挖完地基也就能取下,自來規矩如此,但沒人說什麽,紅豔豔一塊布,隨著鐵鍬上下翻飛,造房是大喜事,羨慕都來不及,沒誰會覺得紅布礙事。


    托姑娘哥兒不能動地基的福,柳榆倒是不用上前挖地基,這會兒無事,他便四下走動。


    “你大姐這是起三間屋呐!”


    柳茂林姍姍來遲,正指揮著幫工們澆石灰水,確定地基位置。


    柳榆看一眼說話的周寡婦,再看一眼已經澆出房屋寬度的石灰線,輕輕點頭。


    “你大姐就兩個人,這屋子蓋恁大,這是把西屋充作灶房嗎!”


    周寡婦細細瞅一迴,好奇道。


    “這個還要蓋好等我大姐去布置,現在還不知呢!”


    柳榆瞧一眼周寡婦,因著昨兒聽到的事兒,難免想到李冬生,若是平時,他也就直接問李冬生的去向。


    偏這會兒知道倆人還有這麽一段舊事,心裏就有些虛,想要打聽李冬生,又怕周寡婦疑心什麽,麵上就有些遲疑扭捏。


    “咱們這片宅子壯勞力少,偏冬生前幾日去山上還沒迴,鐵頭這會兒同秀秀又去了竹林挖竹根,不然搭把手還能更快些!”


    周寡婦心思細,見柳榆如此表情,隻當他是因著長生想打聽秀秀,這也沒甚,索性自己說出秀秀去向,大大方方的,也省的別人猜疑。


    聽到李冬生上山還沒迴來,柳榆微鬆一口氣,轉而想到李冬生這一去仿佛有個好幾日,又揪起心來!


    不自覺扭頭去看柳梅香,也不知大姐有沒聽到周寡婦的話,原本舒朗的眉眼,也微微皺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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