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氏如此說,柳榆見柳梅香一臉的堅持,也就點頭。


    “正該如此!”


    柳梅香見柳榆同意,心下鬆一口氣,眉眼間也泛著輕鬆。


    柳雁幫了一日忙,二十文單串一起的一小串銅錢是他的。


    陳金妹卻是實實在在幫忙了五日,柳梅香直接拿過一串銅錢,算作他的酬勞。


    柳繁和徐紅都是四日,每人得八十個大錢。


    兩串八十文的銅板也很快弄好。


    “成了,你倆睡覺吧,明兒咱們再去趕趟集,連著銀錢一道送去。”


    倆人下午時剛洗過澡,身上清清爽爽,頭發還帶著皂角的味兒,柳榆聞著鼻端絲絲縷縷的皂角清香。


    原本有些疲倦的神思,突地就精神起來。


    “你睡著了嗎!”


    土炕平整,被褥柔軟,比逼仄的竹棚,擁擠的木板好睡的多,長生腦袋一沾枕頭就昏昏欲睡。


    這會兒聽到柳榆小小聲問自己,打起精神道:“還沒!”


    說罷,微側了側身,手臂自然的環住柳榆的腰,腦袋親昵的蹭蹭柳榆的臉頰。


    毛茸茸的頭蹭過來,發絲觸碰到臉頰上,發梢直紮的人發癢。


    不過幾息,耳邊就傳來悠長舒緩的唿吸聲,柳榆微微一愣,而後不禁輕笑。


    這人一向單弱,這幾日起早貪黑的,想來也累狠了。


    抬手把長生那邊的蓋被往上拉拉,頭對著頭,濃稠的夜色裏,柳榆輕輕親親長生的臉頰,緊了緊環抱住身邊人的手臂。


    腿挨著腿,很快,也進入了香甜夢鄉。


    二日,兩人雙雙睡過頭,起來時,已經日上三竿。


    庭院裏麻繩拉起的晾衣繩上,已經掛滿了衣裳。


    “呀,這誰洗的,我正說吃過午食再去洗呢!”


    柳榆有些不好意思,一同出來的長生,更是如此。


    “快些吃飯,一會兒還要去趕集,不過幾件衣裳,累不著我!”


    柳梅香從灶房拎出豬食,正準備喂家裏的兩隻小豬仔。


    早飯有些豐盛,兩碗蒸雞蛋羹,再加一碟鹹菜,四個白麵饅頭。


    飯還有燙,想來已經熱過一遍。


    兩人把切碎的泡辣椒放一些進雞蛋羹裏,就著雞蛋羹,一人幹下兩個饅頭。


    吃過有些晚的早飯,幾人不再耽擱,和坐在棗樹下縫補麻布口袋的年氏打聲招唿,背著背簍就出了門。


    今兒逢集,鎮上人還算多,幾人直接走到賣布的攤子前,問過價格,倒是沒有浮動。


    粗棉六文一尺,土布五文一尺。


    三人挑揀著顏色,按照每人的身量,又放了餘量,挑著顏色,每人各扯十二尺粗棉布料。


    四塊十二尺的尺頭,和賣布的大娘討價還價後,付了兩百八十個大錢,又向大娘討了幾根針,一些同色的棉線。


    買完最重要的布,柳梅香又問兩人還有甚要買的。


    柳榆和長生對視一眼,皆搖搖頭。


    家裏什都不缺,暫時也想不到需要買啥。


    去的時候著急忙慌,迴來時路上倒是悠閑許多。


    河坎溝頭的油菜已經長高,側枝蔓出,擠擠挨挨,油菜田裏竟無可過人的縫隙。


    油菜花謝,油菜莢出,也隻餘頂端還爆著花。


    田野裏一望無際的麥田已經抽高,麥穗已經露出尖尖,想來過幾日就能完全抽出。


    三人一路品評著這家麥子葉綠,那家麥子葉黃,一路也就到了青石橋。


    剛踏過青石橋,就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甜香。


    “槐花都開了!”


    村口的幾棵大槐樹,已經開滿槐花,雪白的槐花一串串掛在枝頭,竟是少見綠葉。


    他不過五日不在家,槐花竟就不知不覺的開了滿樹。


    “嗯,昨兒在河邊夠了一些,阿奶已經蒸著吃過一迴了!”


    柳梅香看一眼槐花,笑著接話。


    想著槐花餡的包子,槐花餡的餃子,炒槐花骨朵,蒸槐花,炸槐花丸子,那清香的滋味兒,柳榆口水都流出來了。


    村口坐著的伯娘嬸子,媳婦夫郎們正在吃著午食,看到幾人背著背簍迴來。


    雖有些好奇裏麵都有甚,奈何卻是用布遮蓋的嚴嚴實實,眾人探究看幾眼,略問幾句,也就算了。


    轉過彎。柳榆就見家裏的煙囪已經升起嫋嫋炊煙。


    走恁久的路,這會兒看到煙氣,幾人頓覺有些饑腸轆轆,忙快步往家趕。


    把背簍放好,柳榆一頭紮進灶房,隻見柳福生坐在鍋灶前,大鍋的鍋棑上已經上了大汽,看樣子,再燒兩把火飯就得了。


    灶房裏蒸汽氤氳,仿佛也帶著香甜的味兒,柳榆心中一動,道:“鍋裏做的甚飯!”


    “你大哥送了些槐花過來,你阿奶蒸起來了!”


    柳福生又添一把柴,笑眯眯道。


    竟是蒸槐花,柳榆聽到,忍不住就咧開嘴。


    “你阿奶去後院刨蒜瓣了,你去看看!”


    蒜秋日種下,春日收成,新出土的蒜瓣蒜汁飽滿,辣味沒老蒜那麽足,卻是多一絲清甜。


    柳榆最是愛春日的蒜泥,隻阿爺阿奶說蒜蒙眼,說是吃多對眼睛不好,多吃個幾次,就不許再吃。


    後院,年氏已經刨出幾十頭蒜,柳梅香和長生一道,正一起剝著蒜。


    不多會兒功夫,蒜瓣就變成蒜泥,稍稍兌上一些水,再滴上幾滴香油,那味兒,柳榆隻是聞著,就覺口舌生津。


    出鍋的蒸槐花抖落在粗陶盆裏,拿筷子抖散,最後淋上蒜泥汁水,再灑上翠色蔥花。


    重新抖勻,確保每一片裹麵的槐花都染上蒜泥的味道,如此方成。


    端著滿滿一碗蒸槐花,柳榆拿了個馬紮,坐在棗樹下麵。


    棗樹已經抽出枝葉,密密小小的棗花和棗葉一起,搖曳在春日的陽光裏,可以想見,待到秋日,定會結出滿樹的棗兒。


    “好吃吧!”柳榆看一眼身邊同樣端碗坐著的長生,眼神帶著期待,盼著得到認同。


    “嗯,好吃!”


    長生看著這樣的夫郎,溫和一笑,白麵蒸製的槐花當然好吃,何況,這又拌了蒜汁,放了香油,那就更是美味。


    長生嚼著嘴裏的蒸槐花,小時春天,他餓的受不了的時候,也會吃槐花,槐花帶蜜,雖比野菜酸果滋味好,吃多了嘴裏難免滿是青氣。


    這樣的蒸槐花確實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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