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吃過飯食,柳榆又去喂一迴竹鼠。


    見這些竹鼠精神很好,能吃能跳,也就放下心來!


    “冬生明兒就要去鏢局報到,說是要一兩個月後才能迴來,前幾日說給他帶些路上吃的幹糧,一會兒和些麵,炕幾張油餅送與他吃吧!”


    年氏說完,就去灶房拿麵盆,準備舀麵粉和麵。


    她從來不和人虛客套,那日說給李冬生準備去縣城的幹糧,也是真心這樣想的!


    村裏的孩子除了長生,也就冬生能讓她感歎一番命運不濟!


    “梅香你來做吧,阿榆炕的油餅不如你做的軟和!”


    舀好麵,恰好柳梅香從大房迴來,被年氏抓了壯丁!


    “哎!”


    柳梅香耳邊聽著年氏絮絮叨叨,說著李冬生年少時無父母的苦楚,手中卻是不停,一個麵團很快揉好!


    “大姐,蔥洗好了!”


    柳榆拿著一小把水靈靈的小蔥,走進灶房!


    “這幾日忙的腳不沾地,也沒顧得上去看看滿倉和如意,倆孩子有沒有長胖些!”


    如意是小哥兒的名字,年氏花幾天功夫取出的名兒,隨著名字送去的大房的,還有一個取名紅包!


    “滿倉乖一些,能吃能睡,如意卻是隻要人抱著,你大伯沒法子,又不能聽著他一個勁嚎哭,隻得放了滿倉,這幾天天天都在家裏抱著如意!”


    說起來,柳梅香都忍不住失笑,覺得如意這小娃兒簡直是老天派來整治柳茂林的。


    但凡柳茂林誇滿倉生的好,他必嚎哭不止,也不愛睡,隻要睜眼,必要抱著,夜裏醒來也是一樣。


    柳茂林又心疼他哭的嗓子都啞了,這幾日熬的,眼睛都是紅的!


    這孩子仿佛已經認人,誰抱都不好使,隻認定了柳茂林。


    柳茂林既高興小哥兒同他親近,每日揉著酸痛的胳膊,也覺得有點苦惱!


    “這孩子這麽有靈性呀!”


    不止柳梅香提起來嘖嘖,聽的人也很是驚訝。


    “這樣的孩子多靈慧,如意和你大伯有緣呢!”


    比起隻知憨吃酣睡的滿倉,年氏更喜愛她取名兒的如意。


    “大伯怕是更想滿倉和他有緣!”


    柳榆捅開灶膛,揶揄道。


    “你起來,讓長生燒火吧!”


    柳榆性子急,燒火也比旁人燒的更旺,這若是燒鍋水,當然沒問題!


    隻是炕餅,還是算了,自家吃也就罷了,管飽就成,送人的,還是得有一些顏值的!


    柳梅香細細炕著餅,一共六個油餅,哪個都是外焦裏軟,蔥香四溢!


    “阿奶,這餅子我送去吧!”


    見年氏收拾好蔥油餅,長生伸手拿過裝餅的小籃子,道。


    “讓阿榆同你一起吧,外麵伸手不見五指,連個月影都沒!”


    “就這幾步路,往日也走過,不妨事!”


    長生看一眼從凳子上起身的柳榆,再次搖頭,表示自己可以。


    不等人說,拿起籃子,走進夜色中!


    長生摸黑走到裏圍子,好在往日也走過這條路,眼睛適應了黑暗,倒也能看見蒙蒙的樹影。


    裏圍子和村裏隔溝相望,卻比村裏顯得要寂靜的多!


    伸手敲響院門,開始喚人。


    不多時,李冬生就披衣端著油燈打開院門。


    見門外是長生,李冬生忙讓開路,請人進來。


    “這是我阿奶和大姐炕製的油餅,讓我送來,留著你明兒去縣城的路上吃!”


    堂屋被一盞油燈照亮,長生把竹籃放在方桌上,邊說話,邊細細打量李冬生的神色!


    燈火搖曳,李冬生掀開蓋在蔥油餅上的蒸布,看著竹籃裏的蔥油餅,眼瞼垂下,臉上顯出既悲又喜的神情!


    長生有些看不明白,欲細細再看。


    隻見李冬生抬起頭,衝長生笑的開心,眼裏仿佛泛著水光,道:“多謝了,我已經好多年沒再見過這麽香軟的蔥油餅了!”


    “你……!”


    看著這樣的李冬生,長生原本預先想問的話,反不知如何出口。


    “你等等,我有東西請你帶迴去給小雪!”


    李冬生說完,忙忙往西屋走去,再出來,手裏卻是提著兩個竹籠,兩個竹籠裏,各有一對約摸半斤重的小竹鼠!


    “讓小雪養著玩兒吧,隻別拿手逗它們,這東西看著小,可也兇的很!”


    李冬生指著竹鼠,笑的溫和!


    “冬生大哥,你好似很喜歡小雪!”


    長生意有所指,試探道!


    “我和梅香一起長大,小雪是梅香的孩兒,她看中的,我都喜歡!”


    李冬生看著長生驚疑不定的神色,暗歎一口氣,也不繞彎子,直接道。


    “你,你對梅香姐……你……!”


    長生心緒複雜,因著李冬生有這樣的想頭,長生忍不住細細打量起麵前這個高大的漢子!


    剃過胡子的李冬生倒是比滿臉胡茬的他顯得年輕許多,身姿筆挺,生的高大,一雙眼睛尤其出眾。


    深邃,又滄桑。


    單論相貌,這人配得上柳梅香的。


    隻是這事兒不是自己該過問的。


    長生定定神,既確定了李冬生的目的,知道不是那種登徒子之流,他就欲走!


    “我現在一無所有,就是有甚念頭也隻待以後!”


    李冬生緩和神色,見長生欲走,也不阻攔,隻把竹鼠籠子塞到他手裏!


    這兩隻竹籠猶如燙手山芋,長生有心推拒。


    待看到李冬生眉眼平和,眉心舒展,一臉的期待,推拒的話就說不了口。


    “冬生大哥,我隻知道等待是最無用的!”


    說完這句話,長生抓緊兩籠竹鼠,頭也不迴的走進夜色中!


    這句話是他從柳榆身上看到的,柳榆熱情,直爽,對他從來不拐彎抹角,哪怕是床笫之間也從不掩藏自己的欲\/望!


    想要就上,從不扭捏!


    長生臉色有些發紅,不知怎麽就想到這兒!


    他觀柳梅香雖是和柳不同的性格,但卻是一脈相承的堅韌!


    這樣的人與其試探,反倒不如直接挑明,更讓他們覺得被尊重!


    看著長生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李冬生長歎一口氣。


    他當然知道等待是最無用的!


    信步走到院中的一株櫻桃樹旁,十多年前自己親手折下一捧豔豔桃花!


    那捧桃花尚且沒個好收場!


    現在的自己,隻餘幾畝薄田,一座破屋,連個像樣的安身之處都沒有!


    他又憑什麽跑到柳梅香麵前,讓她等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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