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成學話音一落,場麵頓時落針可聞。


    柳梅香看著一臉氣憤攥拳的吳成學心裏怒極,小雪是她的心肝寶貝,吳家人不當一迴事也就罷了!


    如今這麽個十歲娃兒也紅口白牙理直氣壯要她小雪在這個家裏為奴作婢,末了還要榨幹最後一份價值,給這個小畜生換彩禮!


    換彩禮!


    他也配!


    柳榆心裏也氣極,但知道此刻不是同吳成學計較的時候,忙拉住想要教訓吳成學的柳梅香。


    他們現在是有理的一方,若是動手揍了這個嘴賤的娃兒就沒理了,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小雪,剩下的事兒以後再慢慢計較。


    看吳家村人的反應就知道,吳成學這個孩子已經算是廢了!


    “族長,村長,老婆子不知吳氏一族的族訓族規,敢問一句,吳氏一族的姑娘或者哥兒,養著都是拿來換彩禮的嗎!”


    年氏掃一眼被葉氏護在懷裏的吳成學,看著村長和族長的目光帶著譏諷,開口的話也變得不客氣。


    “這,當然不是,孩子來咱家都是緣分,不管是姑娘還是哥兒還是男丁,都是好好玩養大,再結上一門好親事,如此才是為人父母該做的!”


    村長皺眉看一眼被葉氏拉扯著一臉不服的小兒,心裏也有幾分不愉。


    卻不是對著吳成學的,歎一口氣,誠懇道:“小孩子家家的,哪裏懂得吆喝姐妹,換彩禮,必是聽大人說話,學舌罷了,親家奶奶莫要同個孩子計較!”


    “村長說的是,小孩子家家的,可知道什麽呢,定是日常聽大人嚼舌才記心裏的,吳家上下都這樣的想頭,我們更是不會把小雪留下!”


    年氏說完,又瞅一眼不老實的吳成學,淡淡道:“且孩子也有長大的一天,我小雪年幼幾歲,更是不敢把她擱在虎狼窩裏,焉知她能不能平安長大!”


    “她怎就不平安長大,又不是命薄福寡的短命鬼,我家怎麽就是虎狼窩,誰家姑娘在家不洗衣做飯,哪個長大不收取彩禮,你們梅香當日嫁人還收了咱們家二兩銀子的聘禮!”


    閆氏見年氏這老不死拿那樣輕蔑的眼神看著他們,頓時怒火中燒,不管不顧嚷嚷起來。


    族長狠狠瞪一眼不服氣的閆氏,隻把閆氏瞪的縮頭耷腦,接著年氏方才的話道:“是啊,親家奶奶,你要是實在不放心,往後我會讓家裏的女眷經常過來照看一下!”


    “族長,有您老的庇護當然是好,隻是卻沒千日防賊的理,小雪我們必是要帶走的。”


    說完環視一圈在場的村人,一指閆氏的方向,冷哼一聲道:”在場的各位,你們看看她那個樣子,可敢放心把孩子交與她養!”


    在場的村人們俱都順著年氏的手指,向閆氏看去,閆氏之前挨了吳伯良幾巴掌,打的臉腫嘴角還有血痕,她方才又滾地撒潑。


    此刻已經是衣裳髒汙,鬢發亂糟,眼神兇狠,一看就不是善茬。


    村人們俱都在心裏搖搖頭,這樣一個惡婆子,誰敢托她照看孩子,但礙於同個村子,卻也都沒吱聲。


    年氏接著閆氏方才的話道:“吳平她娘,至於你說的二兩銀子的聘禮,我記得那時下聘的時候,你來家裏哭窮賣慘,聘禮多半是借來的。”


    年氏一把扯過被她壓在身後的柳茂林,道:“我大兒憨厚實誠,也是相中了吳平這個人,說聘禮隻走個過場,發嫁梅香的時候再讓她一起帶迴來!”


    “老大,這二兩銀子當日你沒讓梅香帶迴來嗎,還是梅香握在手裏了!”


    村長聽的汗顏,忙道:“聘禮本就是結親的誠意,便是留下也沒什麽說的!”


    年氏卻是不聽村長和稀泥,又問一遍柳茂林和柳梅香。


    柳茂林不知在想什麽,兀自沉默,柳梅香卻是上前一步。


    聲音響亮:“當日我爹把二兩銀子交給我,讓我還交還給公婆,我本來是打算二日吃過早飯再給,哪知當晚這兩公婆就翻我陪嫁的箱子,把銀錢都拿了去,不止二兩銀子,連同家裏親朋給放的幾百文添箱錢也一並都搜刮了去!”


    ”竟還有這事,三朝迴門你怎不說!”年氏怒其不爭。


    “我同爹娘說了,我爹隻說他們不是外人,是我公婆,不會害了我,說我小兒人拿不住銀錢,將來必會還給我的!”


    柳梅香語氣嘲諷。


    提到往事,徐紅也暗自垂淚。


    圍觀人群俱都細細打量柳茂林,這麽個絕世大冤種親家,怎她們就遇不到。


    這是心有多大,也難怪梅香這些年過的這般糟心都極少迴娘家,若是自己一肚子苦水迴娘家傾訴,反遭一頓教訓,隻怕也不會想迴了!


    當事的眾人都沉默良久,柳榆看一眼站立不安的大伯,頭一次覺得他這麽不靠譜!


    外人竟比自個親生的姑娘還重要,隻為讓別人誇他教女有方,隻一個勁讓大姐二姐孝順公婆,渾不看公婆品性如何。


    柳榆搖搖頭,看著垂淚的伯娘,和一臉冷漠的大姐,隻覺倆人遇上這樣的丈夫,這樣的親爹,也是實在慘!


    年氏忍好大一會,才忍住迴頭甩大兒幾耳光的衝動,她和老頭子也不是愚笨之人,怎地就生出這麽個死板的蠢貨!


    深吸一口氣,年氏隻覺得胸口堵的慌,衝族長和村長道:“兩位,咱們是誠心與吳家接親,如今走到這一步,就好聚好散罷!”


    “總歸是我梅香命苦,我們聘禮早已還迴去,連姑娘傍身的壓箱錢都送了,折上一個好好的姑娘,如果小雪也留不住,梅香可怎麽活!”


    年氏說完,眼淚便滾滾落下,她年歲已大,飽經風霜的臉上紋路橫生,真真讓人覺得什麽叫眼淚橫流,頭發斑白,一臉的悲戚,格外的讓人覺得心酸。


    “行,小雪你們帶走吧,稍後我會寫下和離書!”


    族長和村長沉默良久,看一旁安靜如雞,別人說啥都不反駁的吳伯良老兩口子就知道,柳家人所言句句屬實。


    他們身為族長和村長,也實在沒臉在提出把小雪留下這話,這樁婚事,柳家可說是輸的血本無歸。


    瞅閆氏那樣,隻怕強留下小雪,這孩子也會成為她的撒氣包,這不是作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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