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臘月十二。


    一早,柳茂林便和柳茂葉帶著三兄弟往村裏借桌椅板凳,碗筷湯盤等物。


    吃過早食,柳家的族親也來幫忙擇菜洗菜,借來的碗筷湯盤也要清洗,整個柳家老宅滿是熱鬧和喜氣。


    萬長鬆和村裏茶飯好的婦人一起,準備著酒席上的菜色,灶房裏的大鍋已經開始熬起稀飯。


    院門口的空地上,孩子們都早早來了,玩鬧著等著開席。


    天將午時,除了村裏往日走人情禮節的人家到齊,親戚也陸續都到了。


    年氏皺眉問著柳雲香:“你大姐還沒來嗎。”


    柳雲香無奈:“大姐想是耽擱了,這會兒快到吉時,想是就來了。”


    徐紅在把鍋裏燒好的稀飯舀到桶裏,方便燒下一鍋,這麽些人呐,一鍋稀飯可不夠。


    這會兒聽到婆婆問大女兒,心就微微提起,又怕大女兒被遷怒,忙又打起圓場。


    心裏卻是把老吳家一家老少罵了個狗血淋頭,往日年節,這死老婆子必要顯顯她的威風,從來都是趕著飯點才到。


    今兒阿榆大喜的日子也來這出,這是惡心誰呐!這是真不把他們柳家放在眼裏。


    想讓人看他們柳家的笑話,人背後難道就不議論他們老吳家沒禮數,還真以為天下人都同這死老婆子一般,以為她能耐的很,拿捏住兒媳,連親家都不看在眼裏。


    唿唿唿兌上大半鍋水,徐紅按下心裏的不快,打算今兒非得同吳平說道說道,他家幹的這是人事嗎!


    “大娘,吉時快到了,可以讓新人出來了。”河生娘笑嗬嗬走了進來,催著年氏。


    柳榆和長生一人在東屋,一人在西屋,俱都穿著嶄新的新衣裳,隻不是大紅。


    兩人被人扶出來時,村裏人都露出善意的笑,年輕的漢子開始起哄,把倆人往一塊推,在柳榆橫過來的眼色裏,又忙把手收迴。


    “長生腿還沒長結實,咱們可不能毛手毛腳。”有細心的婦人夫郎忙把意欲玩笑的人隔開。


    眾人這才想起,長生腿前幾個月摔斷過。


    接著又是一陣唏噓,直感歎長生苦盡甘來,遇上了好人家,這不,夫郎有了,人也養好,那精氣神完全就和以前不一樣了。


    躲在人群外的水三妹聽到埋汰她家的話,氣的半死,聽到村長說吉時到,忙給自己鼓鼓氣,抬腳便衝向那邊。


    “慢著!”


    眾人正等著禮成後,炮仗一放,就能開席了,這會兒聽有人不開眼打斷行禮,俱都折身迴望,見是水三妹怒氣衝衝而來,俱都莫名其妙,不知這娘們發的門子癲!


    “你若是要觀禮,就安安靜靜的在一旁看著!”村長作為主婚人,皺著眉頭看著明顯來者不善的水三妹。


    “我觀的甚禮,這有我呆的地兒嗎。”水三妹指著長生,鼻子一把淚一把開始控訴。


    “這沒良心的白眼狼,老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他養大,若不是我們家,他現在骨頭渣子怕是都不剩了,今兒娶夫郎,竟連我這個養他長大的娘都不知會!”


    水三妹情緒激烈,滿臉的激動:“你們大家夥說說,這兒有我站的地兒嗎!”


    “那當然沒你站的的地兒,你這婆娘該不會忘了長生被你賣了吧,這會子見人家過得好了攀上來,臉還要不要的!”


    河生娘林氏恰好站在水三妹不遠處,聞言不禁嘲諷道。


    “你!……”水三妹指著林氏就要開罵,但見一旁的河生擼起了袖子,遂又放下手,冷哼一聲:“我不同你一般見識,今兒他們需得拜我,我兒娶夫郎我理應上座。”


    “長生是入贅,要拜那也是拜柳家的長輩,你一沒下聘,二沒擺席,人家做甚拜你!”任氏今兒也來吃酒席,見柳榆麵上滿是不快,忙幫著勸解兩句,意味深長看一眼水三妹。


    “入贅!嗬!那更好,這樣的白眼狼我家也不敢要,入贅也得有聘禮吧,給我五兩銀子,我立馬就走,從此橋歸橋,路歸路,咱們再不相幹!”


    水三妹叉著腰,終於圖窮匕見。


    “村長阿爺,長生幾個月前就是我家的人了,她來我家鬧事,這算是搶人了吧。”柳榆強忍住心裏翻湧的怒氣。


    “富貴家的,長生已經被你賣給柳家了,你該不會忘了吧,這一個人還沒聽說能賣兩次的。”村長一臉的怒容,這娘們是當那張賣身契是狗屁。


    “是啊,長喜他娘,家裏缺錢就去掙,不必在這耍賴來的快。”


    “把孩子教好不比在這丟人現眼強!”


    “快些家去吧,這事說到天邊都是你沒理!”


    “…………”


    聽到村裏這些長舌婦人夫郎譏諷自己,水三妹氣的臉色一會青,一會紅,卻仍瞪著眼睛,大有拿不到銀子死都不挪步的意思。”


    “吉時到!”村長唱喝一聲,也不去管水三妹。


    “一拜天地!”


    “不許拜,你們不許拜,你們兩個不得好死天打雷劈的玩意兒,老天是不會庇護你們的,拜了也白拜!“


    水三妹狀若癲狂,衝上來就開始拉扯柳榆和長生。


    長生不妨,被推了個踉蹌,幸而柳繁幾人一直跟在他身邊,忙忙扶住,才沒跌倒。


    “鬧夠了沒有。”


    話音剛落,便是幾個清脆的耳光聲響,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便看到柳榆飛起一腳,人被踹飛了出去。


    “榆哥兒,榆哥兒別理她這混人!”


    “今兒是你大喜的日子,可不能見血。”


    “是啊,咱們這就把她弄走。”


    村長的大兒媳羅氏,一把拉住抬步上前,攥著拳頭,還要再補上幾個拳頭的柳榆,忙讓他趕緊同長生行禮,不可誤了吉時。


    “哼,且饒她一次,再有下迴,我非打的她腿斷骨折!”


    村長收迴視線,見大兒媳正帶著幾個婦人把水三妹抬迴家,也沒再管,繼續唱禮。


    婚禮熱熱鬧鬧進行下去,看著水三妹痛的臉色扭成一團,被人拖了下去,任氏痛快之餘,又頗覺可惜,可惜沒當場給水三妹打個腿斷骨折。


    在最後一聲送入洞房後,炮仗聲響劈裏啪啦的響起,柳梅香心裏氣恨,一手扯著閨女,並不理會眼睛咕嚕亂轉的二房侄子,與一路陪著笑臉的吳平。


    “梅香來的可晚,這男娃兒是誰家的。”


    剛到院門口,這小子就竄上了桌子,柳梅香隻覺得丟人,訕笑道:”這是我們老二家的大小子。”


    “梅香,怎這會兒才來,帶著小雪去新房看看阿榆和長生。”禮都完了,這兩人才來,徐紅見吳平一臉的不自在,心裏也有氣,因為遷怒閆氏,也並不理會他。


    “娘。”吳平忙上前叫人。


    “大姐夫來了,這兒來,和二姐夫坐著說會話。”徐紅是長輩,不理也就罷了,但若是晾著吳平也讓村裏人看笑話,柳繁那些托盤過來,招唿吳平先屋裏坐。


    “哎,好!”衝大舅子感激笑笑,心裏也不禁埋怨起老娘,明知道今兒是媳婦娘家兄弟的好日子,偏一早就開始出幺蛾子,臨走又把侄子成學塞給自己。


    說喜宴有肉,自個家上了禮錢,不吃白不吃。


    吳平摸著懷裏的零散幾個銅板,心裏愁的很。


    這麽幾文錢,還不夠丟人的,也不知梅香手裏有沒有私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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