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嘴的兔肉飛了,柳山頓時覺得手裏的飯食都不香了。


    他又沒膽和阿奶叫板,便有些悶悶不樂。


    “人家大師傅把自己的吃飯本領都教給我們用,這麽兩隻野物你還心疼呐!”見孫子這麽副樣子,年氏氣不打一處,上手就對著柳山的腦門就是兩個手棗。


    “哪有,哪有,阿奶你可冤枉我了,我是覺得那兔毛不錯,覺得給阿奶做鞋子正好,心疼兔毛呢。”柳山扯開話題。


    “這有啥心疼的,人家大師傅喜歡吃野物,又不稀罕皮子,待會兒你把兔皮揭下來,明兒讓你阿爺鞣製。”


    年氏想著冬日就要有雙暖和的兔毛棉鞋,臉上也笑開了花。


    柳山苦著一張臉應是,沒想到兔子肉沒吃到嘴裏,反又給自個找了扒兔皮的夥計。


    但大伯老爹麵前,他也不敢表示不願。


    吃過飯,劉茂林便和柳茂葉把這兩日摘的長生果並板栗一並歸置好。


    柳山拿著繩子和磨好的刀,拎起兔子掛在門鼻上,著手剝皮。


    柳福生則去黃老三家和村長家借牛,這麽多東西,一趟可拉不完,索性多借一頭牛,一起上路也省的再跑一趟。


    “那袋綠色布條紮口的是炒製好的,我聽說你們還答應擱雜貨鋪寄賣一些,今兒和你們阿爺炒了一口袋。”


    長生果也摘的不少,炒製完一口袋,餘下的也足夠給裴家小哥兒。


    柳茂林聽見,忙把紮著綠布條的口袋單獨放一起,明兒放到最上麵,到了下烏嘴直接就能送到雜貨鋪。


    東西都收拾妥當,幾人又約定明兒出發的時辰,柳茂林便和柳茂葉一同告辭迴去。


    狗蛋聽說要迴家,還有些不樂意,最後噠噠噠跑到年氏麵前,揚起小臉問道:“太奶,我明兒還能來玩嗎,你還給狗蛋咋好吃的糖糕嗎。”


    “行,明兒來玩讓你阿奶給你裝一斤精麵過來,太奶出紅糖給你炸糖糕吃。”


    這小子還真是有奶便是娘,就這麽幾個糖糕,就想著不走了。


    年氏同情看著兒媳婦和孫媳婦。


    狗蛋聽到明兒還有糖糕吃,便蹦蹦跳跳找上齊春花,開始磨纏要精麵。


    …………………


    二日雞鳴一聲,柳榆就從睡夢中醒來。


    忙穿衣下床,洗漱梳發,照例綁了根額帶遮擋眉心的紅蓮印記,柳榆聽隔壁傳來掀被下床的聲音。


    忙舉步走了進去。


    黑暗裏,兩人的唿吸聲清晰可聞。


    “我走了,你歇著吧。”


    “把這個圍脖帶上,夜裏風冷。”長生見柳榆轉身就走,忙從枕邊抽出一條圍巾,遞了過去。


    隔間映過來的光亮隻模糊顯露出一個輪廓。


    柳榆伸手接過,觸手柔軟。


    “這是你的一件舊衣改的,那衣服洗的泛灰,不結實了。”


    聽阿奶說那是柳榆十二歲生辰時製的一件新衣,粗棉布料的一件衣裳,穿的愛惜,沒有一丁點布丁。


    許是下水的次數多,布絲有些不那麽結實了,做鞋底鞋麵有些糟蹋,做棉衣的裏子又有些不夠結實。


    思索一番,長生便縫製了一條圍巾。


    柳榆出門在外的時候多,這天氣一日冷過一日,圍著圍巾,身上的熱乎氣也沒那麽容易從脖子裏跑出去。


    圍上圍巾,柳榆衝長生笑的開心:“很暖和。”


    想了想又道:“今兒狗蛋要是來家玩,他若不乖,你隻管告訴我,等我迴來收拾他。”


    “快去吧,他一個孩子,便是調皮也有限,且還有阿爺阿奶呢。”長生有些無語,這人真把他當三歲小孩不成,還要擔心他被個七歲的孩子欺負。


    被催出門的柳榆迴身望一眼自個親手關上的隔間門,有些訕訕的摸摸鼻子。


    兩輛板車都套好了牛,這次去下烏嘴,柳茂林也跟著一起,加上柳茂葉和柳榆四人,一行六人俱都是壯年人,再點上兩根火把,便浩浩蕩蕩的出去了。


    夜裏出發,依舊差不多隅中時分到下烏嘴,車上帶的貨物絕大部分是送與裴瀾和大師傅的。


    幾人趕著牛車也不耽擱,直奔徐老板的雜貨鋪。


    一番寒暄後,徐老板拿出個冊子,一一念著誰人要多少斤長生果,柳茂葉和柳繁把各人要的長生果一一稱好。


    每稱好一份,徐老板便把對應的銀錢交與柳繁。


    柳榆再把稱好的長生果捏碎一半,重新捆紮好。


    幾人直忙活小半個時辰才都弄完,最後還餘五六斤,柳茂葉心裏略微掂量一下,剩下的這幾斤便都送與徐老板了。


    徐老板忙去櫃台後拿銀錢,柳茂葉幾人已經走出雜貨鋪,衝徐老板拱手作別。


    “那行,兄弟就領了,改日再來我們鎮子,過來我們小店歇歇腳,喝一杯薄茶。”徐老板捏著銀錢,追出門的時候,柳榆幾人已經走出好遠。


    “迴吧,不值什麽,改日再上門叨擾。”柳茂葉迴身衝徐老板揮手。


    去端月酒樓的路上,柳茂林時不時打量柳榆幾眼,眼裏帶著複雜,每看一眼,再歎一口氣。


    柳榆被弄的有些不知所蹤,原想裝作沒看見,讓大伯對著歎兩口就完了,隻這一路沒完沒了了。


    “大伯,可是我有哪裏不妥。”柳榆疑惑看向柳茂林。


    “你很能幹爭氣,這錢掙得這般辛苦,手沒事吧。”說罷又不滿看柳茂葉和柳雁一眼。


    柳茂林這一眼結合方才大哥說的話,柳茂葉頓時明白是什麽意思,覺得他們分錢的時候拿的多了。


    柳茂葉頓覺冤枉,這錢是老娘做主分的,隻是這事兒柳茂林沒有挑明說,他又不好分辨,喉嚨裏如同卡了根刺,咽不了吐不出,別提多難受。


    “大伯說這個呀,我手挺好的,我捏這個就像你們捏香天泡一樣輕巧。”柳榆見大伯是為著這個,心裏鬆一口氣之餘,又滿不在乎的衝柳茂林攤開手。


    香天泡是地裏長出的一種野果子,秋日隨著莊稼成熟,黃色的泡泡外殼一捏就破,露出裏麵香甜的黃色果子,不管是香天泡外麵的泡泡殼,還是香甜泡本身都是一捏就碎,並不費手。


    柳茂林見柳榆的手粗糙歸粗糙,卻無一點傷痕,心裏也舒口氣。


    柳茂葉見大哥的臉色和緩下來,心裏也鬆快幾分。


    “到了。”柳榆忙提醒當先打頭牽著牛的劉茂林,讓他把牛車趕進小巷,他們這幾個人加上帶的貨物,往正門那裏一停,能把正堂門堵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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