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人徹底慌了,葉滿語坐在床上,滿臉哀愁,她學校的餐費已經欠了好幾個月了,再沒錢交,她真的沒臉去學校上課了。


    同樣的,葉有成、葉望龍也因為沒錢交這學期的課本費,不好意思去學校,躲在家裏不肯去學校。


    葉滿語去不去上學,葉奶奶不在乎,可她葉家男孫不去上學,這還了得?


    葉奶奶拄著拐杖,站在葉望龍、葉有成的房門口。


    “乖孫子 ,你們兩個聽話去上學,葉家的未來還指望著你們倆,還等著你們兩個光宗耀祖,你們怎麽能不去上學?”


    “乖孫子,你們聽話去上學,奶奶給你燉個雞蛋羹吃,好不好?”


    葉有成畢竟年紀小,一聽有好吃的,“噔噔噔”的跑出來,“我要吃雞蛋羹,雞蛋羹在哪裏?”


    葉奶奶哄他,“你先去上學,迴來奶奶給你做。”


    葉有成半信半疑的說:“說好的,奶奶不許騙人。”


    “奶奶什麽時候騙過人了?”


    葉奶奶看向站在一旁的葉母,吩咐道:“你去街上買些雞蛋,等有成迴來燉給他吃。”


    葉母滿臉哀愁,家裏哪裏還拿得出錢來?


    這些日子,她典當了家裏所有能當的東西,才勉強度日,現在家裏連粗糧都買不起了,還買雞蛋?


    但葉母不敢說個不字,隻能答應下來,“好。”


    葉有成高高興興的去上學了,葉奶奶臉上有了些笑意,對著屋子裏的葉望龍說:


    “望龍,你看弟弟多聽話,你聽話去上課,奶奶葉給你燉雞蛋。”


    葉望龍可不是小孩子,用點好吃的就能哄住,他梗著脖子對外麵吼道:


    “班裏就剩下我的課本費沒交了,讓班長追在我屁股後麵要錢,我都快丟臉死了,我不管,你們今天把課本費給我,要不然我鐵定不去上學了,丟人死了!”


    葉奶奶憤怒的看著葉母,“你安的什麽心思?怪不得有成、望龍不想去上學,你不給他們交課本費,是想害得我葉家永無出頭之日嗎?”


    葉母滿心的委屈,“婆母,我怎麽會不想讓他們去上學?我是他們的親媽,我當然想讓他們出人頭地,隻是家裏實在沒錢了。”


    既然說出口了,葉母破罐子破摔,一股腦地都倒了出來。


    “如今葉家別說交學費了,就是買菜的錢都沒了,這些日子,我當了家裏所有能當的東西,才勉強糊口,家裏是一分錢都沒有了。”


    葉奶奶閉上眼睛不說話,葉家怎麽樣,她心裏會不清楚?隻不過是不想承認罷了。


    葉奶奶不願意承認家道中落,還想維持著表麵的風光,將事情都怪罪到葉母身上。


    “哼,我葉家也算得上名門之後,葉家的積蓄呢?都花光了不成?我看就是你這跟敗家娘們糟蹋的了,家門不幸啊!”


    葉母委屈的掉眼淚,可也沒有辦法,錢是真的沒有,以前都是葉晚晴賺錢養家,可這話她不敢說呀。


    葉奶奶最討厭的就是葉晚晴,嫌棄她有辱門楣,這個時候提她不是上趕著找罵呢?


    葉奶奶拿出當家人的左派,開始數落葉母的不是,但隻字不提錢的事情,話裏話外是讓葉母去想辦法。


    葉望龍和葉有成不能不去上學,他們是葉家的希望,至於葉滿語,不在葉奶奶的考慮範圍之內。


    葉奶奶雖然嘴上說最疼這個孫女,可實際上,她重男輕女的厲害,心裏隻有兩個男孫,一旦利益發生衝突,她會毫不猶豫的放棄葉滿語。


    葉滿語坐在梳妝台前,聽著外麵奶奶的責罵聲,還有母親的哭聲,滿心煩躁,她也沒錢交學費,可根本沒人關心。


    她不想再聽,推開門走了出去。


    葉滿語沒有看兩人,徑直走了出去。


    葉奶奶叫住她,“你去做什麽?”


    葉滿語不耐煩的說:“我心煩,出去散散心。”


    葉奶奶“砰”的一聲,一掌拍在桌子上,“家裏都亂成這個樣子了,你不想著幫家裏,倒想著一個人出去躲清閑?”


    “我怎麽幫?我也一樣沒去上學,沒錢交課本費,你們誰關心我了?”


    葉滿語心裏本就不滿家人不管她,現在又無端被指責,心裏的委屈一下子就出來了。


    “好呀,現在連你也和我頂嘴了?我老婆子平日裏真是白瞎了對你這麽好了,你個白眼狼。”


    葉滿語刷的一下眼淚流了下來,哭著說:“對,我就是白眼狼,你心裏就有你的那兩個孫子,我一樣沒錢交學費,怎麽沒聽見有人關心我一句話?”


    葉奶奶掀了下眼皮,“女孩子遲早是要嫁人的,你對那麽多書做什麽?我看不去上學了正好,你以後也不用去了,出去找份工作,出嫁前貼補家用好了。”


    葉滿語震驚的退後兩步,眼裏滿是不敢置信,“奶奶,你這是說的什麽話?憑什麽不讓我念書?”


    “你一個女娃,讀那麽多書做什麽?最後還不是要嫁人?就這麽定了,從今天起你就不用去上學了。”


    葉奶奶一錘定音,說完便起身迴屋。


    葉滿語委屈的看向葉母,“媽?”


    葉母無奈的安慰她,“滿語,家裏的情況你也知道,你姐姐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家裏是真的沒錢了,不過你奶奶說的也對,你以後終究是要嫁人的,念那麽多書有什麽用?”


    葉滿語震驚的看著母親,“媽,你怎麽也這麽說?我馬上就能考大學了,不行,我要上學,我一定要念書。”


    葉母滿臉為難,“哎,你奶奶發話了,我也沒辦法,除非……”


    葉滿語:“除非什麽?”


    “除非你姐姐迴來,不然這件事沒得迴旋的餘地。”


    葉滿語心底生了怨恨,怨恨葉晚晴為什麽離家出走,為什麽不能等她大學念完了再走?


    “媽,我去找姐姐,就算是求,我也要求她迴來。”


    葉滿語臉上帶著決絕,葉晚晴不迴來,她勢必會成為葉家第二個犧牲品,現在是不讓她念書,以後怕是會逼著她……


    葉滿語不敢想,原本她對家人還留著一絲希望,可現在看來,奶奶重男輕女,媽媽性子軟弱,家裏勢必會犧牲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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