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譚一晚上沒睡覺,在蔡琰的帳篷外坐到了天亮。


    “大公子,蔡老過來找蔡小姐準備啟程了。”典韋小心翼翼提醒,是不是該迴避一下,省的一會根本解釋不清。


    袁譚沒走,反而直接闖進了帳篷裏。


    蔡琰也一晚上沒睡,見他野蠻的進來,躲到了角落裏,“不……不要,為了你,為了我,你走,你走!”


    袁譚拿出了一個全是外文的小藥瓶,裏麵是實驗室級別的特殊藥劑,“給!”


    “這是什麽?”


    “這是一種藥,關鍵時刻能幫上忙。”


    “女兒,你醒了嗎?”外麵傳來蔡邕的聲音。


    袁譚見到沒時間了,也無法再多說,從帳篷下麵的縫隙裏擠了出去。


    日上三竿。


    蔡邕和衛明來告辭。


    隨後袁家二老帶著族人給他們送行。


    袁逢摸著胡子笑道:“蔡家和衛家聯姻,必是一段佳話。老夫在這裏提前恭喜了,到了那一天,一定登門道賀。”


    衛明大喜過望,他當然知道以袁家二老的超然地位,不可能親自來,但隻要袁家有人來,那對於衛家來說,來賓的層次就提上去了。


    急忙道:“如今董卓也逃跑了,關東迎來太平。衛家一定大辦婚禮,遍請海內高門名士齊聚一堂,不負蔡老高隆之望。”


    蔡邕聽到後很滿意。


    袁譚冷笑,真以為能太平嗎?


    蔡邕他們還以為袁譚是因為如今的形勢嚴峻才陰沉著臉,此番多虧了他,才得以保全。


    想要上前感謝,又怕打擾。


    袁逢走過去低聲道:“孫兒,無論你現在因為什麽事情而煩惱,都不要拒人千裏之外的模樣。哪怕麵對仇人,該寒暄也要寒暄,笑裏藏刀,戒急用忍,成大事者必須具備這樣的能力。”


    袁譚心裏一凜,壓下內心的煩悶,主動走過去笑道:“蔡老,衛先生,剛才有些走神了,莫怪。此去一路順風,蔡衛兩家聯姻,真是可喜可賀,不知何時成親?”


    袁逢和袁隗對視一眼,孺子可教也。


    “衛家作為望族,要以公侯之禮,最起碼也要半年。”蔡邕說著看向衛明。


    這個時間對衛家來說就太長了,但衛明隻能笑著點頭稱善。


    而蔡邕有自己的考慮,自然不能讓世人認為他這位大文豪是為了活命投奔衛家。所以到了河內後,他必須先買房子置地,買家仆,重新經營起來蔡家,然後才談婚論嫁。


    袁譚笑道:“那時小侄一定登門道喜,尤其是漢武以來皇親衛家,吾仰慕已久。”


    少頃。


    蔡家人和衛家人遠去。


    空中飄來一方手帕,袁譚抓在手裏,傳來蔡琰身上的氣息。定睛一看,上麵是一對男女孩童,在樹下嬉戲打鬧的場景。


    原來,並非隻有自己還是曾經那個少年。


    他看著越來越遙遠的馬車,內心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也越來越壓抑。


    情人,別後,永遠再不來。


    消散的情緣。


    無言獨坐放眼塵世外。


    願來日在續,前緣。


    一生所愛,隱約在白雲外。


    苦海,翻起愛恨。


    在世間,難逃避命運。


    相親,竟不可,接近。


    或我應該,相信,緣分。


    袁譚一直駐馬在那裏,看著遠方。


    眾人還以為他擔心前程。


    袁逢:“孫兒,我們也走吧。過了虎牢關,就可以和你爹匯合了。”


    袁譚目光更加陰沉起來。


    袁逢急忙道:“孫兒放心,爺爺會給你一個交代。”


    “不錯。”袁隗也表明自己的立場。


    袁家第三代,必須確立袁譚的核心地位,族人們紛紛點頭,早已達成了共識。


    然而,袁譚想的根本不是這些,反而勾起無數其他事情,在這個混亂的時代,需要他去做的事情太多了。


    眾人見到他沒話說,便悄無聲息的找地方靜靜等待,這絕對是核心才有的待遇。


    也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


    袁譚耳邊響起典韋焦急的喊聲,“大公子,那邊有一彪兵馬和西涼軍作戰,大公子?”


    “什麽?”


    袁譚迴過神來,就看到大量逃難的百姓狂奔到來,而在難民潮後方不遠處,一彪兵馬結陣,且戰且退。


    這彪兵馬穿的是朝廷軍服飾,士卒們很年輕很精銳,主將也很是武勇。


    然而殘暴的西涼兵驍勇善戰,並且數量實在是太多了,已經將他們徹底包圍,遲早是死的下場。


    不在沉默中死去,就在沉默中爆發。


    袁譚再不宣泄出心中的怨念,就要傷神了。


    “殺!”


    他爆發了,所有的一切不滿,全部宣泄在這支西涼軍身上。


    袁譚化身為殺神,帝武金槍所到之處腥風血雨,再加上典韋,以及二狗子等強悍的侍衛。


    西涼軍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更令他們震撼的是,新來的這批人穿著同款的軍服。


    軍服不同就是為了區分敵我。


    “媽拉個巴子的,你們這群煞筆眼瞎了嗎,我們是自己人!”


    “殺的就是自己人!”


    得到的卻是袁譚的怒吼。


    越聽對方喊自己人,他殺的越狠。


    一眨眼,袁譚就殺穿了整個西涼軍勢,最少有兩百人死在他的槍下。


    突破人體極限的武力,根本沒有人能夠擋住他前進的步伐。


    裏麵被圍的軍隊驚呆了,從未見過這麽勇猛的人。


    典韋喊道:“拿出毛巾,綁了在胳膊上辨識。裏麵被困的是何人,報上名來,莫傷了我家公子!”


    裏麵這彪兵馬本以為在劫難逃,沒想到突然出現了這等強援,精神紛紛振奮。


    為首武將急忙迴應道:“在下張遼張文遠,是朝廷的募兵官,不是西涼軍。”


    “張遼?”


    袁譚殺戮充塞著心靈,但聽到熟悉的名字,卻也清醒了一些,打開慧眼望去。


    張遼:統禦力95,武力92,智力77,政治68,陣營無。


    怪不得這支千人的新軍,能夠在五倍於己的精銳西涼軍包圍中堅持這麽久,原來領軍人物是猛將張遼。


    張遼乃五子良將之首,是不可多得文武雙全的帥才。


    曆史上也的確記載,此人去並州募兵,迴來後發現洛陽劇變,迫不得已隻能暫居董卓陣營。


    但也沒有為國賊效力,多年之後,才以呂布部將的身份登上亂世舞台。


    顯然,這時候的張遼還沒有加入董卓陣營。


    至於為什麽打起來,望著張遼核心區域被保護起來的百姓,袁譚也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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