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用記錄好以後,繼續問了起來。


    “周大媽,現在那幾個孩子知道他們在哪兒嗎?”


    “那就不清楚了,我小兒子可能知道一些。我和他們家長都認識,關係都挺好,不過楊振龍好像前幾年就過世了。老揭家的媳婦前些年好像也因為車禍不在了,大概是九八九九年的事情。”


    “那你家小兒子當年也爬過煙囪?”


    “爬過,那一頓給我收拾的。生生給我打到屋頂上待著不敢下來,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好笑,人到沒怎麽著,瓦片給我踩爛好幾塊。”


    周大媽說著就笑了起來。


    “周大媽,就那一次嗎?”


    “那當然,我可是翻砂工,我就算剛退休那會兒,五十多了,他還敢和我比劃比劃?我都能把他打到去地底下見他爹去。”


    “就那一次,還是讓人給攛掇的。”


    “周大媽,那會兒你小兒子多大?”


    “九四年的事情,他是七四年的,那會兒剛二十,剛讀完技校出來上班沒多久,沒他大哥成器,要不是他大哥幫襯著,指不定這小子走哪條道上去了。”


    “那大哥和老二差了不少歲數!”


    杜大用隨口說著。


    “我二十九結的婚,大兒六八年出世的,二兒子是七四年的,最小姑娘也是老姑娘,也不知道那會兒咋還能懷上,後來也就生了下來,老姑娘是七六年生的。”


    “老姑娘還算爭氣,考上師範學院,現在在省城一家中學工作。”


    杜大用問到這裏,基本算是把這個煙囪的事情問了個大概,至於能爬煙囪的,問周大媽,能說了幾個人,就已經算是很不錯的收入了。


    “周大媽,你先歇著,我在等你二小子迴來,找他問點事情,就是打聽一些事情。”


    “行!那我眯會兒,有啥事你再來問我。”


    杜大用笑著打了招唿,就出了老太太的房間。


    大兒子這會兒正在和羅新聊著天,見著杜大用出來,趕緊遞了一支煙給杜大用。


    “杜主任,我弟弟大概還有半小時左右到家,咱們屋外抽根煙。”


    杜大用接過煙點著頭就和老太太大兒子出了屋,羅新也跟著出來了。


    杜大用點上煙,然後看了看老太太大兒子說道。


    “陳主任,你媽說的揭文兵,揭武兵家裏條件如何?”


    “杜主任,可不能叫我陳主任,叫一聲老陳就行,我就是個小副科,當不上你這樣稱唿。”


    “就叫陳主任,按照職務來。另外咱們也不嘮這個,就是詢問一些其他的情況為主。”


    杜大用笑著和陳主任說著。


    “杜主任,其實我對廠子裏的情況不太熟悉,那會兒家裏條件都差不多,談不上哪家特別好。你問的這個情況,我弟弟應該能夠知道一些,我那會兒就想著考上大學,早點離開這裏,其實和廠子裏很多同齡大小的孩子都玩不到一起去,咱們二機廠宿舍區,一百多個大小孩子,真正能考上大學的,掰著指頭都能數出來。”


    “我爸雖然過世的早一些,可是我爸和我媽不一樣,我爸在我小時候就告訴我,隻有讀書讀出門道,以後才能有出息,我和我小妹都把這話聽進去了,就是我二弟聽不進去。”


    杜大用點著頭,覺得陳主任老爺子還是有一些遠見的。


    “杜主任,和我差不多大小的,一起讀書讀出來的,上大學的就三個,另外兩個都是女孩子,我爸那時候高興的連著放了三次炮仗。”


    杜大用一邊聽著,一邊掏出煙給陳主任也發了一支。


    “陳主任,你弟弟現在在哪兒工作?”


    “在收費站工作,我給找的人,要不然進不去,目前在收費站做維修技術員,要不然怎麽迴來要花點時間的。”


    “剛從技校出來,他們那時候還包分配,去了一家國營廠子,結果沒幾年就倒閉兼並了,成天在社會上晃悠,我爸那時候已經過世了,我媽就和我說,老頭子不在了,我這個長子就得擔起老頭子的責任,我那時候還是個小科員,花了我三個月工資,托了我的老領導,這才把我二弟弄到收費站去。”


    杜大用就這樣和陳主任隨意聊著天,直到陳主任電話響起來,兩個人才結束了聊天。


    “馬上到了,我在家呢!趕緊的,找你有事,也不知道抓緊點時間,來了不就知道了,廢話真多,給媽帶東西了嗎?……還算你有點良心。”


    陳主任撂了電話,朝著杜大用笑了笑。


    “我這個弟弟心大的很,人也馬虎,平常不盯著點兒,保不齊就能給惹出一些麻煩,也就這些年有了孩子以後,這才算踏實一些了。”


    杜大用聽完,跟著附和幾句,這才看見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騎著一輛摩托車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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