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飯,黎音終於發現餐卡不見了。


    不過餐卡補辦雖然免費,但卻又需要時間,黎音可不願意額外多花錢吃這頓中飯,幹脆就隻從餐廳拿了杯免費的冰鎮綠豆湯喝著去了樓頂打發時間。


    反正從前逃亡時,三五天不吃東西也都是司空見慣。


    陽光熾烈,浮金般耀眼。


    黎音倚著水箱坐在僅有的一塊陰涼下麵,眯著眼睛看白雲漫無目的地緩緩浮動,藍空一望無際。


    她蠻享受這種午間的悠閑清淨,但卻又實在不怎麽喜歡。


    因為一旦真正整個兒都平靜下來,眼前就總會出現那個人的樣子。


    墨發金冠,紫衣蟒袍,長眉飛鬢,眼梢帶笑。


    “就是個十足的混蛋。”


    心口突然一痛,黎音苦笑了一聲,眼角卻已經有些濕潤。


    其實她後來也已經意識到了,謝沉淵對她是有些不一樣的,不然怎麽可能那麽幫她,護她,還總是不經意間就除掉對她有威脅的人?


    可那又如何呢?


    倒也無關他是個淨身之人,隻因她身負血海深仇,根本沒資格,也本就不該去碰觸兒女私情——


    那是對她冤死親族的怠慢。


    於是乎,也就一直都在刻意忽略這個擺在眼前的事實。


    何況,謝沉淵也從來沒有真正說出口過。


    可縱然有了這些理由,她心中卻也還是止不住遺憾到疼痛難忍,隻想再夢迴那日提劍時。


    哪怕,能陪他一起湮滅於烈火也好……


    “你哭了?”


    一個聲音陡然響起,黎音驚了下迴神,發現是謝霖羽單手抄著兜站在麵前,正滿臉古怪的打量著她。


    “眼裏進蟲子了。”


    黎音隨後揉了下眼睛,順便勾勾手指,“來根煙。”


    看來她剛才真的太出神了,連有人到了跟前竟然都沒能察覺。


    而謝霖羽遲疑了一下,但還是摸出煙盒來遞給她,神情狐疑,“是不是那些人又跟你要錢?”


    現如今,黎音的出身經曆已經在學校人盡皆知了。


    “怎麽,你借給我啊?”


    黎音聽到這話笑了出來,抽出一支煙夾在指間看著他,而那尚且還有濕氣的一雙眸子如同被剛剛清洗過一般,明明燦亮卻又仿佛如流星獨自劃破夜空時的孤寂。


    謝霖羽卻愣住,就那麽定定看著她,“多少?”


    “一個億吧。”


    黎音隨口胡謅著,順便指尖的煙又晃了晃,“好歹送佛送到西,給個火。”


    “……”


    謝霖羽仿佛夢醒般又怔了下,隨即別開目光無比嫌棄的將打火機扔給她,“火機你也不能自己買個嗎?”


    “因為我窮啊。”


    黎音眉梢一挑,咬著煙微微歪頭點燃,那叫一個理直氣壯。


    謝霖羽隻覺得無語。


    從前幾句話就能氣哭的班主任,也不知怎麽就突然變得囂張甚至是有些無賴,作為學生有時候也挺無助的。


    除了中邪,他真想不出第二個原因。


    而黎音緩緩吐著煙氣忽然問他,“這兒原來是不是你的地盤?”


    “怎麽,你要租啊?”


    謝霖羽是有些記仇在身上的,拽著臉,同款句式還迴來一句,然後彎腰去拿她手裏的煙和火機。


    隻是,卻被黎音一反手躲開了。


    或許是煙草的味道真能驅散心煩意亂,此刻她眼神裏隻有戲謔,卻又語重心長,“高中生吸煙是違反校規的,而且影響你長身體,所以老師沒收了。”


    “呸,你就是想順我的煙!”


    謝霖羽嗤之以鼻,翻了個白眼卻又轉身看著遠處的天,聲音悶悶的,“上次我打電話的時候,你都聽見了是吧。”


    “一丟丟而已。”


    黎音氣定神閑地徐徐唿出煙氣,“但,也是最精髓的。”


    比如誰生死不明啦,又比如要爭什麽家產啦……


    大家族嘛,向來都如此。


    她見得多了。


    “可我什麽都不想要。”


    謝霖羽忽然聲音很輕地嘀咕了一句,仿佛無比失落,“也根本不想來到這個世界。”


    黎音的眉梢微微一挑。


    但這一次,她卻裝作沒聽到,也什麽都沒問。


    而謝霖羽自己忽然轉迴身來看著黎音,一臉的複雜和古怪。


    黎音夾著煙,“怎麽?”


    “沒事。”


    看她應該是沒聽到的樣子,謝霖羽心裏暗暗鬆了口氣,隨後就扭頭飛快走下去了。


    那是他的心聲,但從來沒在人前說過。


    而黎音隻是看著天空笑笑,煙草氣縈繞在唇畔,香醇又苦烈著,“命運的事,又有誰不是身不由己呢?”


    與此同時。


    蘇老太太坐在沙發裏津津有味看著電視,而花花伏在她膝上睡得也很香甜。


    一派閑適。


    “老太太,有動靜傳過來了。”


    張姐提著菜進門,放下菜兜之後就快步走到茶幾旁站的筆直,也很恭敬。


    “嗯,你講。”


    蘇老太太很平和的點點頭,目光依舊不離開電視。


    張姐言簡意賅,“這次是五爺那邊,為了把蹲局子的阿深換出來,借著個小事綁了一位姓許局長的女兒,但最後不僅失敗了,還都受了傷,五爺得知後很生氣,就又命人把他們揍了一頓,至少兩個月下不來床。”


    “是麽?”


    蘇老太太神情更加慈和,手中撫摸著懷中猞猁光滑柔順的皮毛,語調也哄小孩似的有些無奈,“小五手下的人啊,和他一樣,全都是些急性子,對不對,花花?”


    花花也不醒,隻是舒舒服服側了側身子求摸肚皮。


    而張姐欲言又止,“還有就是……”


    “嗯?”


    蘇老太太終於看向她,等待著下文,慈眉善目的樣子卻竟然一霎充滿了威嚴。


    仿佛無形中在不滿她的這般吞吞吐吐。


    “打傷他們的,是……小音。”


    張姐有些不太敢直視那威嚴的目光,於是低下頭,手也攥了攥,仿佛這話講出來有些艱難,“因為那個許局長的女兒,剛好就是她班裏的學生。”


    蘇老太太‘噗嗤’一聲笑了。


    “竟然是小音啊?”


    緩緩摸著花花柔軟的肚皮,她笑容更加燦爛起來,目光裏也透出了幾分驚喜,“這孩子,倒是讓我越來越喜歡了……”


    隻是,張姐低垂的目光裏也更加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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