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靳言竹勾唇解釋道:「那個時候我從前廳出來,隨便逛到了後花園,前一刻看到的還是虛偽寒暄的人,再眨眼就看到了一個女孩趴在桌上,因為很簡單的數學題而苦惱。」


    「至於你說的那個原因,」靳言竹懶洋洋地問:「你當時才多大啊,我是那麽混蛋的人麽?」


    「嗯?」


    他說:「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答案的話,那應該是……一眼萬年吧。」


    薑萊張了張嘴,怔了一會兒後笑了出來。


    其實她能懂這種情緒,和她在江川公館那條長廊裏聽靳言竹講他的故事時的情緒很像,或許是「惺惺相惜」?她也說不好。


    那個時候她還不知道,十多年前的某一天,他們也從生日宴跑出去了。隻不過,兩個人不約而同,像是少年少女情竇初開的預告。


    話說迴來,那個時候的靳言竹可比大學時親和多了,竟然會主動和她搭話。


    「我那一個晚上都在教你做題,後來你送了我一朵花,說是謝禮。我還記得前一陣,我送你迴家的第二天,你說要請我吃飯『當做道謝了』,當時我就在想,你一點都沒變。」


    薑萊笑了下:「我姥姥教的呀。」她挑刺:「你喜歡我就是因為一朵花?」


    靳言竹莞爾,沒再開口。


    他在一個高速口打了轉向,那個路牌指示著他們的目的地,傍晚的陽光灑進車窗,天邊的晚霞宛如鑲了金邊的棉花糖。


    又是靈感時刻。


    靳言竹在一家飲品店前停了車,他開了副駕駛的車窗,朝窗口圍著圍裙的女人要了一杯桔汁。


    薑萊在高速上就吵著要喝,這會兒她自己都忘記了,靳言竹竟然還記得。


    日落的餘暉灑在另一個城市的街道上。


    第47章 初雪 「我的擇偶標準隻是『靳言竹』而……


    二十五號早上, 靳言竹拉開窗簾,柔和又朦朧的日光瞬間照進房間裏,天空白茫茫的, 放眼望去一片雲都沒有。


    薑萊依然閉著眼, 她翻身打了個哈欠, 白皙的肩頭暴露在空氣中, 又掙紮著伸出一隻手在床上摸索著。靳言竹轉身看到了她的動作, 瞭然地拿過手機遞到她手裏, 又給她蓋好了被子。


    大小姐接過手機看了眼時間, 伸手示意床邊的人抱她去洗漱。她昨晚隨便套了件靳言竹的襯衫,對著衛生間的鏡子刷牙的時候依然哈欠不停, 到最後眼角都帶了淚。


    靳言竹有自己的生物鍾,日常作息好, 動作也比她快。他和薑萊擠在一麵鏡子前用剃鬚刀, 從鏡麵反射中看到了她閉眼刷牙的樣子。


    剃鬚刀的聲音停下後,他剛準備轉身,就被才漱了口的薑萊抱住親了一口。


    他把人抱上洗手台,看著薑萊乖乖閉眼的動作笑了聲, 這才在她的指導下細緻地給她擦塗抹麵膜。


    第一次做這種事情, 業務自然是不熟練的,他們在那折騰了好長時間, 最後還要薑萊自己對著鏡子補救。


    靳言竹勾了下她的髮絲, 托著人又迴了床上。


    他換了身衣服要去把早飯端上來,薑萊鬧著不讓他走,兩個人最後也隻是隨便吃了點麵包。她躺迴了床上後也不困了,靠在靳言竹懷裏看起了天氣預報。


    「上麵說上午十點鍾開始下雪。」


    靳言竹摸著她的頭髮,「嗯」了聲。


    「好期待啊, 我現在就開始期待了。」


    薑萊眨了眨眼睛,忽然想到了一句話。


    「『如果你在下午四點鍾來,那麽我在三點鍾就會開始有一種幸福的感覺』……」*


    她又往靳言竹的懷裏蹭了蹭,抬頭問他:「這是哪本書來著,是《小王子》吧?」


    「不知道,」靳言竹實話實說,「我沒讀過。」


    她皺了皺鼻子「啊」了聲:「你為什麽沒讀過?」


    「怎麽,」靳言竹似笑非笑地問:「你的擇偶標準還有這一條,需要另一半讀過《小王子》?」


    薑萊被他逗笑:「那倒不用,」她眼睛彎彎的抬頭看著他,「我的擇偶標準隻是『靳言竹』而已。」


    他們接了個繾綣的吻,一起迎接即將到來的昭示著豐年的瑞雪。


    兩人在床上一直躺到了中午,幾乎刷新了靳言竹這輩子的記錄。


    薑萊睡了一覺又醒來,她把靳言竹按在床上,自己跑到窗戶旁邊站了一會兒才閉著眼睛拉開窗簾,再睜眼,外麵已經變成了銀裝素裹的新世界。雪花鵝毛般地簌簌飄落,幹枯的樹枝上也掛了皚皚白雪。


    萬籟俱寂。


    歲聿雲暮,今天沒有風,所以雪也顯得愈發溫柔。


    這邊的午飯吃得相對晚些,吃過後已經將近兩點,薑萊趕靳言竹迴房間看文件,她自己悠閑地在樓下坐著,順便陪這家的小女孩讀書看電影。


    說是民宿,但客人很少,這兩天更是隻有他們兩人,倒更像是個農家院。主人是一對五六十歲的夫妻,他們的孫女小艾讀小學,放了寒假過來玩。


    人不多,大家又都十分親切,薑萊好不容易到了誰都不認識自己的地方,這會兒完全不拘束。


    到了下午,順著窗子的霧凇看出去,外麵是難得一見的太陽雪。她穿得很厚,陪小艾在鞦韆旁堆了個小雪人。


    -


    冬季夜長晝短,下午五點多天開始擦黑,日光漸漸消失,暮色四合。路燈未亮時,室外卻因為滿地的雪顯得依然亮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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