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萊突然被提到,自然覺得當不起這句謝,忙去拿杯:「沒有沒有,都是她自己……」


    她杯子剛舉起來,就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擋下。


    「姨夫,阿萊也不喝酒。」他給薑萊換了被白水,又半真半假地嘆了口氣,「您怎麽喝個酒還非得找人一起?」


    話音剛落,他小姨就借著這個機會念叨了兩句,轉而還誇靳言竹結婚之後變得體貼了。


    說到了這個話題,大家還都表示很意外。


    或許是因為靳言竹那種天生的疏離感吧。


    薑萊也一直覺得奇怪。


    靳言竹又不是自己,他的家庭這麽幸福,又是妥妥的太子爺。會開玩笑,骨子裏卻帶著那種無法復刻的教養和溫柔。


    這樣的一個人,他身上卻一直存在著那種揮之不去的疏離感。


    她懂得萬事皆有因的道理,隻是現在還不清楚那個「因」是什麽。


    -


    薑萊太久沒迴話,靳言竹很自然地覺得她要睡了,他問:「要睡了麽?要不要蓋我的衣服?」


    薑萊皺了下鼻子,睜開眼睛看著他。


    她這樣子看著挺可愛的,靳言竹表情沒什麽變化,倒是無意識地放柔了聲音,「困了?」


    他這二十多年裏,別說讓女孩子躺在腿上了,就是親密接觸也沒有過。


    但這個感覺,真真切切的,倒是很熨帖。


    這時,大小姐卻突然開了口,換了個毫無關係的話題:「靳言竹,你看電影麽?」


    「嗯?」


    他這會兒也閉上了眼,神經放鬆地倚著靠背,音調變得懶懶的。


    現在氛圍依舊是溫情的,他們兩個還沒從「新婚夫婦」這個人設裏脫身,這個時候問他看不看電影這種話,按照正常人說話的邏輯來說……


    這是問他要不要一起看電影的意思?


    靳言竹瞥了眼前麵開車的司機,總覺得薑萊不像是在演戲。


    還沒等他迴話,薑萊自顧自地繼續道:「電影裏的男主角都會直接把衣服披在女主角的身上,你為什麽還要問我??」


    「……」


    一時無話。


    靜默了一陣之後,靳言竹輕哂。


    他眼尾勾起,試圖曉之以理:「薑萊,我們現在是在車裏,不是在大街上。」


    「哪個男主角在這個溫度給女主角披衣服了,還是說,你看的不是愛情片?」


    薑萊:「……」


    「我不睡。」


    恨恨地迴了一句後,她老老實實地閉嘴不說話了。


    靳言竹也閉眼假寐。


    沒過多久,他就聽到了綿長的唿吸聲,大小姐說不睡覺,最後還是睡著了。


    他伸手把自己的大衣輕輕蓋在了她身上。


    -


    「少爺,到了。」


    車子在薑萊的別墅前穩穩停下。


    沒等靳言竹迴話,薑萊先動了動身子,然後迅速伸了個懶腰。


    她睜眼,眼裏的睡意散得七七八八了。


    靳言竹有些意外地問道:「什麽時候醒的?」


    「幾分鍾前。」


    「怎麽沒動?」


    「你一直閉著眼,我以為你睡著了,我本來也不怎麽想動。」


    靳言竹全程閉眼,總給她一種這人很忙很累的錯覺。


    他們兩個你一言我一語的,司機還在駕駛位坐著。靳言竹把鞋遞給薑萊之後,他好像終於想起了司機的存在,開口道:


    「車開迴去吧,改天我叫林赫去取。」


    司機應了一聲,下了車,走到後邊幫薑萊拉開了車門。


    薑萊理了理在車上睡覺弄亂的頭髮,待司機把車開走之後才猛然反應過來什麽。


    她轉頭看向靳言竹:「你怎麽也下車了?那你要去哪住?」


    相比於她的反應,靳言竹顯得很淡然。


    他懶洋洋地站著,薄唇微抿:


    「薑小姐,你還記得你婆婆剛才說了什麽嗎?需要我提醒一下麽?」


    薑萊:「……」


    第14章 往事 怎麽連吃個冰淇淋都要被人管。……


    九月末的天氣自然說不上料峭,隻是到了夜晚十點鍾,風卷著涼意直往衣服裏吹,毫不客氣。


    剛才靳言竹說讓她看天氣預報,她沒理,現在摸出手機一看,才驚訝地發現現在室外溫度才十攝氏度,晝夜溫差接近二十。


    怪不得剛出門的時候覺得溫度剛剛好,現在卻被凍成這個樣子。


    薑萊這才意識到,今年的秋冬好像比每年都要冷一些。


    她無意識地把這話說了出去,靳言竹沒迴話,隻給了她一個眼神。薑萊不想體會,裝作無事發生般移開了目光。


    剛剛她準備把靳言竹的外套還迴去,直接被拒絕了。


    她是那種可以為了美麗得體放棄一切的人,這大概也是她奶奶一直以來的教育理念。以前的秋冬時裝周和晚宴,即便是冷,她也會穿得漂漂亮亮,等結束了之後再瘋狂喝薑湯。


    在車上的那一覺睡得意外香甜,現在出來果然覺得比上車時更冷了。


    男人站在彩磚鋪就的路麵上,街燈灑下柔和光輝,他的五官在光下顯得更加立體。工筆果然不比造物主,他站在那,有種藝術品無法達到的美感。


    他穿了身黑色的條紋襯衫,左手的袖子挽著,那塊表扣在腕上,手腕被黑金錶盤稱得冷白。


    這人還挺沉得住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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