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之人,大多喜歡著風度翩翩的長袍,隻有良辰,永遠是一襲墨色的褲裝,將他修長勻稱的腿部線條完美展現。


    寬肩窄腰,長腿翹臀,再配上他英氣逼人外表和玩世不恭的桀驁,不得不說,每每靠近,都讓人無法忽視他侵略性的狂野目光。


    偏偏他還是那種非常自知的人,懂得如何將自身爆棚的男性荷爾蒙發揮到淋漓盡致。


    就比如現在,他一手撐著岩壁,一手負在身後,洞穴不大,他微微弓著腰,俯身靠近於落,眼睛裏是毫不掩藏的火熱愛意,嘴角噙著一抹壞壞的邪笑。


    看著於落呆愣在原地,眼神迷離,紅唇微張,露出下排雪白整齊的牙齒,那種滿眼隻有自己的神情,讓良辰愉悅。


    良辰又靠近了一步。


    “你可曾夢迴過這裏?我日日夜夜都想著盼著,能與你在這裏重逢,娘子,再喚我一聲夫君可好?”


    看著眼前放大的俊臉,於落驀然清醒,忙後退一步拉開距離。


    “妖孽!”


    良辰恰到好處的保持著不讓於落排斥的距離,臉上笑意更盛。


    “多謝娘子誇獎,為夫是妖孽,那娘子就是小妖精。”


    於落:“我和師尊兩情相悅,已經相約白首,你叫我於落也行,仙子也好,其他的稱唿就不必了。”


    良辰眸底閃過一絲怒意,很快被他壓了下來。


    “他本來就是白發,如何與你相約白首?”


    秘境外的輕塵聽得此話,牙都快咬碎了,他少年時就被天道選中成為天道繼承人,為了讓自己顯得莊重老成,特意將頭發變成白色,沒想到今天竟然被人以此為由,質疑和落兒白首之約的真實性!


    誰他媽還不能墨發了???


    決計忍不了!!!


    於是,紫衣白發的傳說就此終結。


    於落腦補了一下輕塵墨發的模樣,嘴角彎起一抹淺笑。


    師尊那樣的人,即便墨發,應當也會是冠絕天下的容顏。


    良辰看著於落飄忽不定的笑容,心裏嫉妒的抓狂,欺身上前捏住於落的下巴,迫使她看著自己的眼睛。


    “娘子,和為夫在一起的時候,心裏可不許想別人!”


    於落撇過頭躲開良辰的手。


    “我已經是仙尊的女人了,容我再提醒你一句,前塵往事早些放下。”


    “憑什麽?是我先遇見你!你是我的女人!開始是!以後也會是!至於輕塵,我不在乎,他不也沒在乎你我的肌膚之親嗎?”


    “那是前世,今生我隻會和仙尊在一起。”


    良辰眸子裏寫滿癲狂。


    “於落,前世的你,也是你,你不該否認,更不該忘卻,留我一個人守著那份情。”


    良辰猛的向前,長臂舒展,將於落困在岩壁和自己的懷抱之間。


    他是那麽的強勢,又是那麽的脆弱,眼中有狂熱,有克製,還有乞求。


    就那麽倔強的,目不轉睛的看著於落。


    他的眼尾染上一抹動人的情欲,眼中卻濕漉漉有著朦朧的淚意。


    像是一頭受傷的巨獸,乖巧的收起獠牙和爪子,期待被人撫摸,被人珍視。


    “洛玉,迴頭好嗎?迴頭看看我好嗎?我一直在原地等你,別留下我一個人好不好?我會愛你護你,用我的生命。”


    於落輕舒了一口氣,這次她沒有逃避,也沒有粗暴的拒絕,而是柔聲問道:


    “你愛的,是洛玉還是於落?”


    “洛玉是你,於落也是你。”


    “這不一樣,我是於落,隻是多了一份屬於洛玉的記憶而已。在這段感情裏,你對我並不是一見傾心,也不是天長日久的陪伴和感動,甚至你第一次吻我抱我,都念著別人的名字,隻是世事太過曲折,逼迫著你要盡一個男人的責任,當然,我不否認你後來對我的情愫,隻是你從來都沒有想過,我想要成為洛玉還是想要成為於落。”


    “你的愛,有很大一部分是自我感動,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出於想保護一個人的情結,而我,隻是你心中殘存的,需要保護的一個影子而已。”


    良辰痛苦的蹲下身子,將臉埋在膝蓋裏,於落的話,一字一句,都直擊他的靈魂。


    他知道自己的偏執,也知道於落早已不再是那個需要他護著的洛玉,是自己瘋魔的保護欲在作祟,甚至卑劣的期望於落能從雲端跌入泥裏,那樣,他才能再次護著她。


    幼時的經曆一幕一幕在腦海閃過。


    良家世代都避世而居,並不是因為他們自傲,而是因為血脈。


    良家先祖修習的功法,是將神識封存於體內,喪失了以神識感知外物的同時,也騙過了天道,所以,良家人是不需要經曆雷劫的,隻要日日勤勉修行,就能直接飛升成仙。


    但如此逆天的功法,就要求血脈必須純淨,所以,良家世代都是族內通婚,可最無法控製的就是感情。


    良辰的父親偶然間救起了一位被風浪卷來孤島的女子,他偷偷將人藏了起來,日日悉心照拂,後來兩人終是嚐了禁果。


    可惜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尤其在他父親再三拒絕成婚以後。


    那時的良辰已經六歲,一直住在山洞之中,他從小就在山洞長大,所以沒覺得委屈,隻是有些期待的透過結界,看外麵的景致,想象著風吹過是什麽樣的感覺,會不會自己也像小草那樣彎了腰,像大樹那樣歡快的笑出聲。


    可母親說,外麵有會殺人的壞蛋,所以每每父親走的時候,他都會再三叮囑,一定別被壞人抓了去。


    直到那日,他依舊像往常那樣坐在結界邊上,等待父親冒著生命危險為他和母親帶迴食物。


    可等來的卻是來不及的告別。


    父親把他和母親送上飛舟,隻說了一句:


    “念念,是我對不起你,活下去,辰辰,爹爹愛你。”


    飛舟很快就遠離了那座孤島,他第一次感受到了風,風很冷,很疾,夾帶著海水的腥味和母親鹹鹹的眼淚。


    母親隻是一個凡人,還帶著一個六歲大的兒子,無人幫襯,經常被人欺淩。


    他見過母親被人逼著撿起地上的饅頭,見過母親被掌摑後腫脹的臉頰,他見過太多太多人生不如意,那時的他,隻恨自己不夠強大,無法保護想要珍惜的人。


    直到有一天,他在一家酒樓給掌櫃做工灑掃,一位仙人見他骨相不錯,便帶他去郡縣參加靈根檢測,而他不負所望被檢測出極品金靈根,先天劍骨。


    他並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隻知道,從此以後母親不必再受苦了。


    當他興衝衝的把這些告訴母親的時候,她並沒有預想中的高興,反而是一種解脫。


    她摸著良辰的腦袋,一遍又一遍。


    “辰辰以後就有著落了,我總算熬出頭了。”


    等次日清早仙人來接他的時候,母親已經自縊身亡了,僵硬的身體被門裏灌進來的風吹的搖搖晃晃,一下一下踢在牆壁上,桌上放著一封絕筆信,被風吹著,洋洋灑灑上下翻飛。


    不要怨恨父母,我們的相遇相識都是錯,將這些錯加注在你身上,我的罪孽更加深重,不可饒恕,向前走吧,不必惦念我。


    修行幾百年,前塵往事都已經逐漸淡忘,他甚至模糊了母親的容顏,隻是年少時根植的那種幾近瘋狂的保護欲,卻在一直在暗暗著支配他。


    可惜他發瘋想要保護的母親,死了。


    他發瘋想要護著的洛玉,也不再需要他的保護了。


    人生,值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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