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塵很少參加這種宴會,忙了一天,斜倚在於落送的浴池裏舒舒服服泡著澡,忽而察覺到於落禦劍而來,忙起身披了外袍,坐在軟榻上。


    他體內的天雷還未完全煉化,不方便用靈力烘幹衣物,頭發簡單絞了一下,發尾滴著水珠,胸前的衣服暈濕一小片,貼在肌膚上,一縷碎發倔強的在他唇邊搖曳,玉竹般的手指輕輕將它撥到耳後。


    “落兒,你來了。”


    直到輕塵的聲音響起,於落才從那美人出浴圖中迴過神來,兩頰瞬間酡紅,不敢再看,跪下來規規矩矩行禮。


    “師尊。”


    “坐,給為師煮壺茶。”


    於落行雲流水開始烹茶,輕塵一邊看,一邊與她閑話。


    “怎麽突然想起出去曆練了?”


    “徒兒想多出去走走,賺點功德之力。”


    “也好,你的雷劫是比別人嚴重些,需要為師分一縷神識保護你嗎?”


    “不用,師尊身體還沒恢複,這顆生源丹您先服用,等我找了其他的丹方,再給您多煉製一些。”


    “丹藥你留著便好,對我來說聊勝於無。”


    於落將烹好的茶奉給輕塵,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師尊,進階那日,我的神魂好像出竅了。”


    輕塵挑眉。


    “看到了什麽?”


    “我飛了很高,很遠,看到咱們這方天地是一個小小的圓球,還有好多這樣的星球,有的灰白色,有的外麵籠罩著金光,而咱們的星球,表麵布滿了細碎的裂痕,而且,虛空之中好像還有別的東西,影影幢幢看不真切。”


    輕塵彎起嘴角,一瞬間,於落甚至聽到了雪化的聲音,叮叮咚咚,撞擊著自己的心髒。


    於落:師尊,要不您還是別笑了,徒兒這心髒受不了,當真是好看死的……


    “很少有人能在晉升時靈魂出竅,而出竅後看到的畫麵又不盡相同,沒想到,你我師徒竟然有如此緣分,我看到的也是世界本源。”


    於落驚愕。


    世界本源嗎?


    “我看到過多次,甚至還見證了有些星球的誕生和消亡,虛空之中的黑影,是真正的妖族吧,在我目前的認知裏,隻能這能叫它。”


    “那,真正的妖族豈不是隨意就能摧毀一顆星球?”


    “他們有那個能力,不過他們不會攻擊金光庇護下的星球。”


    於落:“金光是上界仙人設下的防禦?”


    “應該是。”


    於落拚命消化著這驚人的信息量,看來她先前推算的沒錯,這方天地當真是被保護起來的,而天魔心玉便是金光的載體,前世兩塊碎片全部墮入虛空,也就是師尊方才說的,星球的消亡吧。


    那如果天魔心玉一直無法修複呢?裂縫會不會越來越大?大到金光崩碎,而後被妖族毀滅整個星球?


    於落不敢再想下去,有那麽一瞬,她真想將前世的種種都告訴師尊,但她又不知該從何說起,也不知可能會麵臨怎樣的結局。


    輕塵看著陷入沉思的於落,他總覺得她有什麽事瞞著自己,而且應當是極其重要的事。


    於落從萬千思緒中收迴心神,就見師尊正若有所思看著自己的眼睛,四目相對,兩人均是有些慌亂的避開。


    輕塵:“你,還有什麽要與我說的嗎?”


    “沒,沒……不,有,師尊您有沒有可以隱藏身形的那種法寶?”


    輕塵從玉鐲裏拿出一條半透明的水晶吊墜。


    “帶著它,可以隱藏你的身形和神魂,還有,這是成對的,另外一人帶著可以看見彼此,而且可以相互感知危險。”


    於落道了謝,逃也似的離開了雪廬,師尊的目光太容易讓人沉溺,她怕控製不住完全信任他,不計後果的說出所有隱秘。


    迴到自己的院子,於落才鬆了口氣,給良辰和雲巳淵發了消息,約好明日一起出發去丹宗,從陣宗到丹宗差不多一日的路程,範霓三日後到,一晚上的時間,足夠她從禁地盜走傳承玉簡了。


    不過隻是盜走顯然不行,還得做個假的放進去,於落拿出玉簡開始仔細雕琢,又往其中刻了參悟三個月的功法,這樣一來,就算範廣川親自檢驗,也看不出什麽名堂,畢竟現在的洛玉還沒到元嬰,三個月已經是參悟最久的時間了。


    準備就緒後,於落又煉製了十幾爐丹藥,畫了好些符篆,一直到天蒙蒙亮,才開始打坐調息。


    輕塵的一縷神識附在於落身上,雖然不知道那玉簡是做什麽用的,但看她有條不紊的做完這一切,心裏甚是寬慰。不高估自己,不低估敵人,這是活下去最基本的法則,他的好徒兒並沒有因為自己的身份而有所鬆懈,這很好。


    範霓在南宮家已經養了四天傷了,初荷那樣的脾性,連開始的於落都入不了她的眼,更別說蠅營狗苟的範霓了。


    雖說顧著範廣川的顏麵,療傷的丹藥不曾短缺,但也吩咐不許人再伺候,隻每日送了簡單的三餐過去。


    範霓的心,從劫後餘生的喜悅到慌亂。


    良辰師兄呢?為何不來看我?難道我要在南宮家住一輩子嗎?


    終於,一個侍衛來院子尋她。


    “範姑娘,請隨我來。”


    “我可以出院子了?”


    侍衛不說話,沉默著在前方帶路,範霓深知南宮家的規矩,也不再多問,忙跟著走了出去。


    半個時辰後,範霓出了南宮家外圍的幻境,一艘略有些破舊的飛舟停在那裏,飛舟上站著幾個身著丹宗服飾的弟子。


    侍衛拱手道:“辛苦幾位了。”


    而後頭也不迴的離開。


    範霓本想問他要不要去拜別一下南宮家主和南宮夫人,可看他那避之不及的模樣,終是沉默著上了飛舟。


    來接她的隻有四個外門弟子,見範霓上來,恭敬的見禮。


    “大師姐。”


    範霓:“我爹呢?”


    “迴大師姐,宗主去陣宗參加於落仙子的晉升大典了,派我們四人來接您迴宗。”


    範霓的心隱隱痛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恢複平靜。


    以前她嫉妒於落,恨不得她去死,在十雷劫獄中生不如死的七年,讓她想明白了許多事。


    與其去爭那些虛妄的名譽和寵愛,倒不如全心全意去愛值得愛的人。


    從今往後,她隻在意良辰一人,至於範廣川,於落,南宮慕這些,不值得她耗費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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