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正在說著呢,管家小跑著過來說道:


    “侯爺,林大人送了信來,在承遠樓等你和世子爺。”


    賀侯爺笑道:


    “這家夥,我就知道他會心急,他和他家夫人都一直掛念著在外的女兒,兒子們他倒是不擔心,就天天記著他女兒了。肯定是想問你阿清在那邊的情況了。”


    家裏這邊自己也說得差不多了,想想還要幫阿清帶信給林尚書,賀元修就說道:


    “那兒子去見見林大人。我要換個衣服去嗎?”


    也是,賀元修做為一個將軍迴來,自然也是身穿的盔甲,迴到家裏來,急著見爹娘,也沒來得及去換,但要是穿著盔甲去見林尚書就好像不太禮貌了。


    “換一件衣服吧,我和你一起去。”


    賀侯爺高興的說道。


    賀元修就去換衣服了,親兵就去本來是想去套上馬車,但後來父子倆決定騎馬。因為他們可以走後麵一條街,那邊的行人不多。


    於是,就四五個人騎著馬離開了侯府,到了約定的承遠樓。


    承遠樓是一個茶樓,靠近京城的南城那邊,這裏靠近京城的一個湖泊,環境是很優雅的。


    這裏的包間的收費也較高一些,所以來這裏的人更多的都是官場上的人。真正的貧家學子是不會進這裏的。


    林承文直接要了最好的一個包間,這個包間兩邊都沒有房間,也就不擔心有人偷聽的事。


    大家都知道這個包間的作用。


    林承文更是知道這裏的情況,因為這個茶樓本來就是林家的產業之一。


    隻不過現在充公了,後來又還給林家,但林承文還是讓原來的掌櫃的按原來的經營方式繼續經營。


    賀侯爺父子一進來,就有一個小二忙迎上來道:


    “侯爺來了,樓上荷字號房請,林大人等著你。”


    賀侯爺把馬交給親衛,然後就大步上了樓,賀元修也是跟著就上了樓去。


    林承文一聽到樓梯上的腳步聲,就忙迎了上來,幾人進了屋子後,賀元修的一個親衛和賀侯爺的一個親衛站在了廊下。


    人剛一坐下來,林承文拿起水壺就準備給他們上茶。


    賀元修忙搶過水壺道:


    “伯父,我來,你先坐好。”


    林承文晃開了手說道:


    “不用不用,你先坐好跟我說說阿清和阿元都好嗎?兩個孩子現在怎麽樣了?”


    賀元修哪裏敢坐著等林承文給他倒茶水,他恭敬的站在那裏幫著林承文拿杯子,接好了茶水遞一杯給了父親,又遞給了林承文,最後一杯才放給自己。


    一邊接,一邊忙說道:


    “伯父放心,她們都很好,我過來就是給你詳細的說說,還有,阿清說怕伯母擔心更多的事,所以就還寫了一封信專門給我帶迴來的。你看看就知道了。裏麵還有她畫的像,還有許爺爺的像都有。”


    賀元修先把帶來的一個小包袱打開,從裏麵拿出來一疊紙。


    是的,這不是信封,是一疊紙。


    紙隻是輕輕的疊了一下,打開就可以看看。


    林承文也沒顧忌他們在場,當麵就打開了,女兒都沒有防備的就讓賀元修帶迴來,他也就不防備著賀家的人,沒想到打開第一章就讓賀侯爺忍不住笑了。


    因為第一張就是林清殊和賀元恕坐在一起,按說本來是規規矩矩的如一張結婚照一樣的,但沒想到,在兩人間的地上,伸出一個小腦袋。


    小手一邊的衣角扯住一塊,著實有些好笑。


    不用問,這中間這個就是小陽輝。賀元修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伯父,這是我兒子賀陽輝。他喜歡阿清得很,現在都是阿清的弟子了,連睡覺都要搶著跟阿清住。”


    可是林承文的重點是看到了女兒陽光的笑臉,但同時看到了賀元恕的臉上有傷。


    “阿元是怎麽迴事?”


    他的手就指著賀元恕的臉。


    賀元修道:


    “小弟是在西邊邊城受的傷,據說是許家公子救的,這個傷具體是怎麽樣的,他們不說,我也不知道。但現在長得好多了,剛到的時候,弟弟的臉上就像盤了一隻蜈蚣。”


    “後來用了一些醫仙穀的藥後,現在淡了很多。”


    林承文的眼睛都紅了,看得出來,臉上的傷肯定好大的,這還有半邊臉被阿清的頭發擋了一下,說不定,擋的下麵還有傷。


    林承文再問了一下:


    “這下麵還有傷沒有?”


    賀元修點點頭:


    “是一個圓圈,但這下麵都扯到了下巴下麵了,所以這邊看著也不明顯了。”


    賀侯爺也是才看到兒子的樣子,聽到林承文這樣說,才擔心的說道:


    “這麽說他當時是這半邊臉上有個圓圈的?那就是……”


    三人對看一眼,少了半邊臉?


    三個似乎都是第一次想到這個問題,這半邊臉怎麽會少的?那是被人直接砍掉了?再給補上?


    賀侯爺瞪向兒子道:


    “你都沒問明白?”


    賀元修臉色有些發白,喃喃的說道:


    “他們在邊城,不是穿著盔甲戴著頭盔,就是戴著麵紗,我還真的沒往這方麵去想,隻知道這上麵有一部分傷。有一次吃飯才看到這側麵有傷,但當時都沒想到是半邊臉不見了。”


    賀侯爺的手抬起來就給兒子一巴掌:


    “你隻看到了他們倆給你帶來的那些好處,你就沒好好的關心一下他們。”


    賀元修直接撲通一聲就跪下去了。


    他真的知道自己錯了。


    林承文連忙伸手扶起來賀元修道:


    “侯爺,別責怪他,按猜的,這兩小的,肯定是不想讓你們知道,所以一直沒有全麵給你看和說給你聽。來來來,我們再看看下麵幾張。”


    林承文忙伸手打開下麵的一張。


    這一張畫的就是許太醫,端端正正的坐在那裏,鶴發童顏的樣子,看起來現在生活還是很不錯。在一邊還留了一行字:


    “承文,暖暖,你倆要好好的,爹等你們幾年,到時兒子大了,你們就到爹這邊來。”


    林承文眼淚都出來了。


    從小到大,真正的父愛,隻有在這位嶽父大人身上才感受到了。


    賀元修忙道:


    “我們派人去把許爺爺接到了將軍府來的,當時是我妻子要生產了。之前一胎就是難產,在京城生的時候也是許太醫來接的生。所以這次還是把他老人家請來,沒想到接生下來是一對龍鳳胎。現在母子滿月了,他們都好著呢,真的是謝謝許爺爺一直在那邊幫著照顧著她們母子。”


    林承文驚訝的說道:


    “那真是恭喜啊,你一下子就添了兩個,還是龍鳳胎呢。”


    翻到下一張,正好就是林清殊和賀元恕各抱了一個小寶貝,大寶貝陽輝同樣擠到中間來。


    再看下一張,就是賀元恕穿著盔甲的樣子,這張就一點兒也看不到傷,半邊臉都被護住了,隻看到了眼睛。


    不過就算是這樣,整個人就透出一股英氣!


    林清殊還在一邊配上文字:


    “爹,娘,看看你家女婿,也就這樣俊朗的女婿才能配得上你家閨女!”


    看看這丫頭多狂!


    林承文看到這個又笑了:


    “這丫頭,誇一下女婿還順便誇一下自己。”


    賀元修卻是認真的說道:


    “伯父,我弟弟是不錯,但比起阿清妹妹來,他真的不如阿清。你且先看看這些圖後,我再跟你好好說說這兩在邊城都幹了些什麽事。”


    林承文就把剩下圖都打開來,看得幾個人都忍俊不禁,有的是林清殊正在揪著賀元恕的耳朵,配上字:


    “娘,你女婿是習武的,不聽我的,我就可以這樣做,你可不能這樣對我爹,我爹要是被揪了耳朵被別人看出來會說你,你隻要罰我爹跪算盤就好。”


    還有一張是賀元恕正在幫林清殊洗頭的圖片:


    “娘,我很想說,他真的不會洗頭,看看,把我的頭發都攪成一團了,要是等一下梳不直,我就把他的頭發弄得更亂。”


    旁邊又配了小字:


    “所以,爹,娘,你們放心,你們女婿真的很會照顧人喲,看看我都長高了也長肉了是不是?一天四餐,他都盯著我吃的。”


    每一張圖都配了些小文字,寫得又是很有趣,看得幾位又是開心,又是有些惱的樣子。


    賀侯爺說道:


    “哎呀,這些圖該也給你娘看看的。”


    看到最後才是他們寫的信。果然,在信紙最後寫道:


    “記住,別把我揪阿元耳朵的那張給我婆婆看到了。我怕我公爹以後也被揪耳朵了。”


    林承文看得哈哈大笑,直接把信都給賀侯爺看看。賀侯爺直接叫親衛迴家去,把夫人接到這裏來看看。


    林承文也讓人去把許氏接來,讓她們都來看看這兩個小的現在的樣子。


    他們迴去接兩位夫人的時候,賀元修把林清殊在邊城的事仔細的講給了林承文聽。林承文聽得很激動。


    有些地方說道:


    “這事等一下你伯母來了可不能說,她要是知道了,會哭的。對了,這張看得出來傷的也收起來,不給她們看,我們知道就是了。”


    賀侯爺也忙道是。


    賀元修把那張折好交給了林承文。沒想到林承文拒絕道:


    “還是你收起來吧,我怕不小心讓你伯母看到了。”


    賀侯爺也表示自己不收,讓賀元修收起來。


    剛把林清殊現在要練新兵的事說完,兩位夫人也都到了。


    上了樓來,互相行了禮,然後林承文就直接把這些圖給擺出來,兩位夫人是認真的看了起來,這兩位是看到她們兩張圖就開哭,一會兒哭,又一會兒笑。


    兩人一邊笑,一邊討論:


    “程夫人,你看,阿清真的長胖了,又長高了。離開的時候,阿清還不到阿元的肩頭高呢,同在都齊了肩頭了。”


    “不對,你看看,我覺得是比阿元的肩頭還高一些了。”


    “兩孩子在外,我總是擔心著他們吃不好睡不好這些,看來阿元很會照顧阿清,我們也就放心了。”


    “指不定是誰照顧誰呢,這孩子天天就在軍營裏長大的,說話也是硬梆梆的,都不會說點好聽的。你迴信阿清時,告訴她,要是阿元不聽阿清的,就讓她好好修理他。”


    兩人一邊說笑,一邊看著他們的圖分別指點著什麽衣服這些。反正女人看的關注點不同。


    等兩位夫人略平靜一些,賀元修才挑挑撿揀的說了一些林清殊現在的情況。


    就這樣,都聽得許氏開心得很,再看到林清殊寫的信,許氏也是滿足得很:


    “那我們等他們行婚禮的時候,去看看行嗎?”


    程夫人也看向林承文和賀侯爺。


    兩位當家的人都沉默了一下,隨後賀侯爺說道:


    “到時我們想辦法找個理由讓你們倆去一下可能還是行的。”


    對呀,他們四個人不能都去,但兩位夫人找個理由出城出去應該還是可以的。


    再說了,到時他們先達天聽,讓皇上知道這事,暗中讓兩位夫人去。


    林承文卻是擔心的看向許氏道:


    “程夫人倒是從小就跟著家裏人習過武也去過邊城的人,你能行嗎?”


    “怎麽不能行,你忘記我才流放過了?”


    林承文哂然一笑,也是,他們是走到那裏的,吃的苦更多,這次要是去,還會有人照顧著,應該是沒問題的。


    “好,那到時你和嫂夫人一起去,你倆好好看看兩個孩子,去幫她們操辦一下,你也順便去看看嶽父嶽母及幾位舅兄們,算來,是我們連累了她們,他們陪著我們流放去,最後我們卻迴來了,他們卻隻能舉家牽去那邊了。”


    每每想到這件事,林承文就覺得十分的內疚。


    所以,他決定,隻要兒子能立起來了,他就告老,帶著夫人去陪嶽父母。


    兩家人就為了那些畫像那些信,還幹脆的點了一桌酒席到這包間裏吃了一次飯。飯後兩位夫人先各自迴去了。晚一點兒,賀家父子也迴去了。最後才是林承文走了。


    賀元修第二天再一次進宮去,昨天戶部的人把整個金子清點好了,這帳也交好了。還有皇上也把一些事秘密的交待了一些。賀元修不能在京城呆久了,趕著就迴邊城去。


    再一次辭別的時候,又帶上了一包的信,兩邊的父母的牽掛,都在這些信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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