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殊悶著頭坐在一邊看著半夏幾個一邊哭,一邊拿水給死掉的小孩子擦拭一下身上的汙漬,再給他們換上新做的衣服。


    這些新做出來的衣服一個一個的都還沒穿過呢,有個小男孩子把自己的衣服抱了過來。給地上的一個孩子穿。因為地上這個的才裁出來,還沒開始縫出來。


    沒受傷的蘇木和常山一邊哭一邊把收拾好的一個個抬到一邊去並排放著,有林清殊拿出來的幹淨的白布,一個一個的蓋了起來。


    不一會兒,就一排白色的擺在那裏,很顯眼。


    林清殊站起身來,走向屋子裏。許氏抱著小玉珠坐在沈氏的床前,大舅母沈氏趴著在床上,臉色有些發白,額上有些汗,看樣子是很疼的。


    看到林清殊走了進來,她還努力的擠出一點笑意的樣子卻讓人看著更揪心。


    林清殊蹲下在大舅母的身邊,輕聲問道:


    “舅母,現在好些了麽?”


    林清殊這次用的是自己的聲音,並且,她輕輕的掀起了自己的幃帽,一雙哭紅了的眼睛看在沈氏的眼裏,那麽的熟悉,這不就是坐在旁邊的小姑的眼睛麽?


    沈氏很是震驚!她都忘記了痛一樣,驚訝變喜悅!


    “殊兒?”


    “對不起,舅母,我一直沒告訴你們。”


    林清殊把臉湊近了沈氏的手,輕聲說道:


    “我還戴了一個假的麵具,但我們的家人都認得我的眼睛。所以,我才一直戴著幃帽的。”


    沈氏懂,明白是為了什麽,但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們心心念念孩子好好的就好。


    而且他們之前麵臨的是什麽樣的情況沈氏明白,也就知道了,應該是景天幫了她。


    隻要孩子好好的就好,這些日子,他們都不敢隨意提起殊兒的事,提起就害怕,每個人心裏都擔心著。


    因為殊兒是他們疼著寵著長大的孩子,一個女孩子失蹤會帶來什麽樣的後果,他們這些大人早就明白。心裏都有了自己的打算。


    沈氏和許懷仁還打算過,要是殊兒被找迴來名聲受損了,就讓自己兩個兒子做選擇。他們自己家的姑娘,自己心疼著呢。別人說什麽都不管。


    這麽好的舅母,林清殊雖說不知道這些打算,但心裏記著原身在這三個舅母身上感覺到的真心的疼愛和寵溺。


    “對不起,舅母,要不是我早上叫走了大表哥他們,可能今天就不會出這些事了。”


    “傻孩子,這與你叫不叫走他們有關係麽?那些人明明就是衝著我們來的,要是我們許家的人沒有到這裏來,可能還不會給你們帶來這場災難。這些該天殺的人。害人不淺,你沒去過盧南你不知道,他們在那邊弄了一個萬人坑,在那坑裏的人的心髒都是被他們給抓出來吃了的。”


    “賀侯爺這次的兵圍得好,殺了他們很多人,那些人都不是人了,有人為了練那些什麽功,還把自己的老婆送給了那個和尚,被和尚……糟蹋後,又被和尚吃了心。”


    本來是覺得在小姑娘麵前說這些事有些不對,但沈氏還是說出來了。


    “這些人該死,一定要想辦法把這些人除掉,不然,受害的人更多。”


    沈氏倒是有這種認知。她們在盧南受到的震撼比這裏強太多。


    所以,到了這裏這個山穀四麵環山,還給人一點兒安全感。但沒想到那些人跟著就來了。


    他們在盧南那邊說是什麽馬上就要成功了的,但因為許家的到來和醫仙穀一直的努力,再加上賀侯爺圍兵,直接把他們的計劃破壞了。所以,他們記恨上了許家的人。


    許景天進來就看到了林清殊跪在母親的麵前哭,皺眉道:


    “娘,你說阿青了?”


    沈氏抽抽嘴角:


    “不是,是殊兒自己哭,她自責是她帶走了你們,所以我們才受了傷這些。”


    許景天挑了挑眉,看到母親知道了殊兒的身份了。


    但聽到林清殊這麽自責,也是上前勸說道:


    “阿青,我都跟你說了,要說自責,也應該是我們許家自責的,我們要是不來這裏,這場災難就帶不到家裏來。你別想那麽多,接下來我們把那些人安葬好,然後好好規劃一下我們接下來的莊子要怎麽做,放心吧,我已醫仙穀的名義放出了消息,現在全江湖都在追殺著那和尚,他們逃也無處可逃了。”


    許氏也上前拉過林清殊抱在懷裏:


    “乖兒,別想那麽多,以後舅舅舅母都和我們在一起了,我們就更不用害怕了。娘都覺得比在京城裏好,在京城裏時,娘不得不聽侯府的,不開心不快樂的事,還不敢說。現在可好了。真的,乖乖,景天都說了沒事了,咱就沒事了。”


    林清殊心裏是很難受的,但被家人這麽寵著又覺得好暖。


    終於在山穀的西邊的山腳下選擇了一個方位挖下了大坑,然後把這些人一個一個的抬入擺放好。


    “在這穀裏,是我們最快樂的時候,以後,你們就在這個穀裏玩吧,也要相互照顧著。連翹,我一直沒告訴你,小姐一直在我們身邊的,我猜你也猜到了,隻是沒說。以後,這個山穀都是小姐的,你就在這裏幫小姐守著這裏。我會經常來看你的,那些小子不聽話,你該打就打,你喜歡白前哥哥,現在倒好,你們倆死同穴了。”


    半夏跪在這做好的墳前哭著說著,連翹被發現的時候已死了,還好,她沒有被挖到心,而是被劍殺死的。


    半夏和連翹都是林清殊在侯府時的丫頭,但現在卻死在了這裏。


    林清殊也站在那墳頭前恭敬的行了禮:


    “你們好好的在這裏住著,來生,我們一定還會見麵的。那些害了你們的人,我一定給你們報仇。你們互相也要照顧著。”


    所有的人都來給他們行禮燒了紙。


    山穀裏的氣氛十分的低沉,本來說從今天起要出去 教書的林承文和林弘博都暫時沒有去。林承文的胳膊受了點傷。還吊在脖子上呢。


    楚莊主特意讓人送了一批生活的物資進來,又讓人轉告林清殊他們,他的人已把周圍的山都清理了一迴。也把外麵的通道設上了卡,以揊是說進山穀,就是要進遠溪縣的人,都會被盤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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