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景天給大家喝了解毒的藥,再一次問了起來。


    幾個丫頭都低聲哭泣了起來:


    “是我們做的,可是……可是我們沒有下藥。”


    許景天其實還是相信這幾個丫頭的,一路上照顧大家照顧得很好,沒有怨言。


    而且,許景天知道,這幾個丫頭都是他們許家的家生子,也就是說,他們的父母都在許家,她們還不敢做出什麽事來。


    “那麽,都有誰碰過吃食?”


    青黛想了一下站起身來說道:


    “迴大公子,做飯是我和白芨做的,菜是常山和蘇木去洗的,炒菜是我炒的。南星,忍冬和川柏去找的柴火,連翹燒的火。白前就忙前忙後的幫著遞了東西。”


    每次一停下來,他們都十分自覺的主動把這些雜事給攬下來了。


    聽著她的說法,大家都算接觸到過吃食了。


    林清殊在一邊問道:


    “那麽,是打的哪裏的水做飯?”


    那破廟裏麵其實還有和尚的,隻是他們這種人沒有進去,就被許住在廟外。


    而廟外麵的坡下麵,就是一條小溪。


    煮飯,肯定是用的小溪水。


    青黛迴想了一下,指著押差裏的一位說道:


    “是他給我們提來的一桶水,我們就用那個水煮的飯,洗的鍋。”


    許景天就竄到那人的麵前,伸手想要拿下他。卻發現他嘴角流血,人已死了。


    許景天打開他的嘴,就看到嘴裏還有東西。應該是自己吞毒把自己毒死了。


    宋押差驚怒的說道:


    “這黃三一路上都很好,怎麽做出這種事來!”


    他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許景天陰下了臉。一路上,他對這幾位官差還是放心的,每次遇到殺手,他們都沒有任由殺手過來刺殺,還拚著自己受傷也要護著林家的人。


    就算他們是為了完成他們的差使,但一個人是不是真的盡心盡力的護著還是看得出來的。


    這幾波對付殺手雖說自己和林清殊出力最大,但也不能說他們不出力。


    他們隻是普通的兵,隻是有點粗淺的武術,隻是因為得了這個官身,所以,他們也算是盡力了。


    這點,許景天還是看得出來。


    但什麽時候,這位被收買的呢?


    這一路上,是出來之前就被收買了?


    人死了,什麽都問不到。宋押差還得挖了坑把人先埋了,隻把他的腰牌和一些私人物品先收了起來。四個押差的,現在隻有三個了。


    宋押差越發覺得這一趟的差使不好幹了。


    以為離京遠了,殺手就不會來了。沒想到還有。


    接下來,過了這一條山脈,他們就要走進臨近南郡的最後一個府,梁南府了。


    宋押差一路上想了很多。


    皇上處罰這位林侍郎似乎有些奇怪。又要罰人家流放,又把家人分開了,一部分不流放了。


    而明明知道林侍郎的案子是與那銀子有關,那又流放到這南郡來。


    到時不管是碰到誰認得林侍郎的,可能在南郡林侍郎都活不下來。


    老百姓就能把林侍郎給罵死。


    可是,現在看上去林侍郎卻像沒事的人一樣。他真的不怕過了梁南府,一路上的人唾沫也淹死了他。


    許景天又給林家人紮了兩針,讓他們安安心心的睡一覺。


    解毒後人體非常的虛弱,特別是他們現在的身子本來就不好的。


    “姑母,姑父,你們好好睡一覺吧。睡醒了身體就會好一些。放心,我會守在這裏。”


    其實,不止是他們一家人,十個丫頭小廝也沒離得遠,就連宋押差都帶著三個人圍坐過來,大家都靠得近一些,方便許景天保護。


    林清殊看著娘親摟著小玉珠睡到了板車上。父親就靠在板車邊上,腿上趴著弘遠。


    林弘博坐在板車的尾上。斜靠著在母親的腳邊上。


    而顧山青就坐在林弘博的腳邊。


    十個丫頭小廝也把主子們都圍了起來,女孩子就互相靠著。男孩子有人直接睡在地上。


    平時大家都沒這麽無力的躺著睡過,但今天每個人都沒有力氣了。


    林清殊皺起了眉頭,再這樣著晾就更不好了。


    於是在大家都睡著的時候,她走到板車前麵。


    似乎是伸手從前麵掛在板車上的一個布袋裏抓了幾下,許景天就看到她抱了幾床被子過來。


    許景天驚呆了。


    哪來的被子?


    林清殊手上抱的被子,都是從侯府家裏弄到空間裏的。


    挑了一些下人房的舊被子拿出來。


    然後拿被子鋪在板車邊上,讓父親和哥哥弟弟及顧山青都睡在上麵去。


    幾個人都在朦朧中被人叫去睡,都沒人想過,這被子哪裏來的?


    又拿了兩床,叫醒了青黛,墊一床,四個丫頭就橫著可以睡,還有一床可以蓋的。


    幾個小廝那裏也給他們弄來了,他們沒有墊,三人一床,蓋著就睡下了。


    林清殊還丟了一床給宋押差。


    他們身上蓋著他們帶著出門的長衣了。


    但還是不如這被子。特別是山間的夜晚有些涼。


    最後才是許景天。


    許景天靠在一邊的樹根處:


    “你要被子麽?”


    許景天看著她空空如也的手:


    ‘你…還有?’


    “還有,你要不?”


    許景天搖搖頭:


    “我不怕冷,你先睡一會兒吧。我等一下叫醒你換班。”


    許景天現在確定這丫頭的能力不在自己之下,所以,也不會矯情的自己大包大攬了下來。


    林清殊還是隨後丟一床被子給他:


    “用吧,反正都是我順手拿的。我又沒中過毒,我身子還能抵得住。你睡一晚,我守著。沒事。”


    許景天看看自己身上單獨的一床,抱起被子走到那邊,叫挨著林弘博躺下去。席地而眠,完全沒想著自己的一身白衣明天怕是成了泥衣了。


    林清殊還在那邊整理著思緒,看來,她父親是得罪了什麽人,或是手上有什麽人的把柄,所以,才會被人在這種情況下還要追殺。


    隻是,看樣子這位林侍郎要不就是不知道。要不就是不能說。


    第二天天明,大家看著突然多出來的被子都有點發呆。這一路上,第一次蓋著被子睡覺啊。


    特別是南星小聲說道:


    “忍冬,你有沒有覺得那床被子有點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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