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一股威壓,雖然她並不懼黑九做什麽,但是這個過程令人十分難熬。


    俗話說說多錯多,所以自從上了車之後,冬至便眼觀鼻鼻觀心,將自己當做了一個啞巴。


    黑九銳利的目光從冬至身上掃過,一眼便看穿她不想提及往事的心思,可她越是這樣,黑九就明白她知道的遠遠不止那些。


    也是,畢竟自己和那些人出身不同,自己的過往成為他們的談笑之事再正常不過。


    黑九扯了扯嘴角,目光更加冷了下來。


    冬至感覺到了他身上氣息的變化,她頓時感覺自己被打傷的那處又開始疼了起來。


    喉間的癢意再次襲來,冬至止不住的咳嗽了兩聲,臉上也染上了一絲不自然的紅暈。


    她身子難受,不免的就想起剛才黑九突然發狂,冬至自認也不是個好脾氣,隻是現在不得不跟黑九搞好關係。


    可這事到底違背她的心意,所以在黑九朝她靠近,並且遞給她一個小錦盒時,她一直沒有搭腔。


    黑九的手舉了好一會兒,冬至才問道:“這是什麽?不會是毒藥吧?你打傷了我還不夠還想在毒死我?”


    黑九早已習慣了她的說話方式,他將小錦盒隨意的扔進冬至懷裏,說道:“這個藥每日服用兩次,每次服用一顆,你的傷不過七日就會好。”


    冬至聞言一愣,她拿起懷裏的錦盒,打開了它,甫一打開,一股清香撲鼻而來,一聞便知裏麵有上好的草藥,不是凡物。


    冬至心中有些好奇,她先是看了看那膏藥,隨後又看上那錦盒,不隻那草藥是好東西,就連那裝東西的錦盒也十分精致。


    冬至眼眸微動,問道:“這是哪裏來的?”


    黑九沒有迴答,他重新又坐迴了自己的位置上,這下閉口不言的倒變成了他。


    冬至見他這副樣子,便知道從他嘴裏問不出什麽。


    她拿出裏麵的一顆藥丸送進嘴裏,立馬吃的下去。


    這個藥果然極好,一瞬間她便感覺自己通體舒暢,唿吸更加暢快了些。


    “果真是好東西,要是有更多就好了。”冬至說著目光微微偏向黑九,這個東西便是她自己也極難拿到,就是不知黑九哪裏來的門路。


    冬至的話裏透著一股試探,黑九見她吃了藥,目光微微變化,又聽見冬至的話隨即露出一股冷笑:“你當時隨處可見的野菜不成?”


    如此反諷便說明了這種藥物十分珍貴,在黑九眼裏也是極為難得的東西。


    但是此刻他卻拿出了這樣的東西,說明他心有彌補,也不算是完全講不通道理。


    冬至沒有在與黑九有過多的口舌之爭。


    馬車一路疾行,冬至則閉上眼睛開始調息起來,她的傷需要盡快養好,不能再拖下去。


    等到馬車在她的府邸之外停下之時,冬至的臉色也好了許多,臉頰上的紅潤不再病態。


    下馬車之時,冬至看向一旁的黑九說道:“別忘了告訴虔曆,妖刀是姑娘除掉的,希望他在做決定之時能夠再考慮考慮,不要到時候後悔。”


    冬至對他們的決定再次提出了質疑,也不是第一次想要改變他們的行動。


    黑九抿唇從她身旁先一步走了出去,他的動作十分決然,隻朝冬至吹起了一股冷風,沒有半分停留的意思。


    顯然是不會采納她的意見。


    冬至垂眸,他們在府外分道揚鑣,朝著兩個完全相反的方向前進。


    花朝依然還沒迴房歇息,在看到冬至迴來之時,她三步並做兩步的朝她靠近,目光警惕地看一下她身後,見沒有人跟來,她問道。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她突然要了府裏的馬車。”


    冬至點頭:“的確發生了一件麻煩事。”


    “是什麽?”


    “殺手妖刀藏匿在了戰神府。”


    此言一出,花朝的眉眼也跟著攏起,她立即追問道:“結果怎麽樣?”


    “顧姑娘殺了他,已經讓人處理掉了他的屍體。”


    冬至省去了自己當時對顧筱產生的觀感,隻說了發生了何事。


    花朝聽到這個消息有些驚訝:“妖刀此人極為難纏,又擅長輕功,她是怎麽殺了他的?”


    “是偷襲,妖刀不過中了一招,就徹底失了勢,被毒死了。”


    花朝沉默片刻,她的目光與冬至對視:“如此簡單?”


    如此簡單就將一個常年遊走在生死邊緣線上的殺手給除掉了?


    花朝第一反應是其中還有更多的事情,否則事情不會了覺得如此簡單快速。


    “她是怎麽知道妖刀在戰神府的?”花朝問道。


    “是有一個神秘人在給他透露消息,大致上可以猜到是那個名叫渡風的盜賊。”


    花朝抿唇:“她怎麽總與這些三教九流摻合在一起。”


    聞聽花朝此言,冬至有些無奈的擺了擺手:“你這話可別在黑九麵前這麽說,要不然他麵上不顯,心裏肯定要記很上,不過我想即便他不滿阿姐說這話,也不會真的傷害阿姐。”


    花朝眼簾微掀,反問道:“你想說什麽?”


    冬至歎了口氣,說道:“阿姐,你也知自己生的好,又有那樣一股出塵的氣質,自然能夠贏得別人的青睞,我想說的是你身邊的人或許不隻是虔曆,還有其他人對你心生好感……”


    花朝臉上的神色淡了些:“不用再跟我說這些,其他人怎麽想的我不會在意,我隻在意在那個人心裏,我究竟有沒有一個獨特的位置。”


    “自然是有的。”冬至說道。


    花朝聞言,目光微微動容,下意識說道:“當真?”


    “當真!隻是那個位置並沒有男女之情,是我們曾經一起經曆的過往所鑄就的信任和在意。”


    這個位置不隻是花朝有,他們其他人也有。


    墨梓源對待他們並非完全是當做下屬來看,亦有將他們當做知心好友的意思。


    因此若是他們做事有差錯時,墨梓源雖然會讓他們領罰,但是並不會真的傷他們的尊嚴。


    花朝嘴角的弧度壓下了些許,她應了一聲,沒有反駁,也沒有附和冬至的話。


    冬至總想著讓她放棄墨梓源,但是人的感情一旦形成,又哪裏是那麽容易就能放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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