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拂此言一出,宋觀的目光冷了冷,也多了一抹自嘲:“當初我將你帶進蘭齋,做什麽事都帶著你,如今你翅膀硬了,說得出與我無關這句話了。”


    宋觀的自嘲讓紅拂微皺起眉頭,話頭卻是軟下來:“我自是記得的,隻是我亦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如何能事事都與你說。”


    “有何不能說的?”宋觀反問。


    “自然是我不該拿這些小事來叨擾你。”紅拂道。


    此話依舊說的十分表麵,說明紅拂並不想在私生活上與宋觀有過多的接觸。


    但是她身處這個大染缸中,哪有真正獨善其身的時候,說是私生活,見的人做的事卻充滿了不少的風險。


    “你要一直同我如此說話嗎?”宋觀垂眸,顧自給自己倒了杯茶,在這冷風口裏再熱的茶也已經涼了。


    一口下去,直接冷了半邊身子。


    紅拂沒有迴應宋觀的話,他的話隻能聽一分,其餘的皆是些虛偽之詞。


    若是真的信了,隻會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這是紅拂跟在宋觀身邊數年所得出的結論,可對方偏又極善做出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


    裏外差距之大實在令人咋舌。


    “你若有別的想法應該同我說一說,比如為什麽跟戰神府那位交上朋友,又為何私藏楚修遠,那個朱離與你又是什麽關係。”


    宋觀緩緩說出了數條,這些都是他不明白的事,其中他最想知道的,是她與朱離之間做了什麽交易。


    “你不是應該都查到了嗎?那兩個人與朱離有些誤會,我隻是在其中調停而已,所幸結果皆大歡喜,隻是那個殺手麻煩了些。”


    說到那個殺手,宋觀的目光沉了沉,問道:“你就不怕對方遷怒於你,將你的性命一同算上?”


    妖刀是有名的殺手,手上的血案也數不勝數,縱然紅拂府中藏著不少的高手,但是誰能保證沒有意外發生呢。


    世上哪有千年防賊的道理,不將那賊抓住隻怕睡覺也不安穩。


    宋觀暗地裏也將自己的人派出去過,但是奇怪的是怎麽都找不到這個殺手,他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這個發現讓他的身份更蒙上了一層詭異之色,宋觀也在其中嗅到了一絲危機。


    所以他才會頻繁摻和這件事情,也是對紅拂的一種警告。


    但是對方顯然不把他的話放在眼裏,執意要在這渾水之中摸魚,宋觀自然選擇要插一腳。


    但是他不知道紅拂並不怕妖刀。


    那天妖刀設計在茶樓之中要她解除恐咒的時候吃下了含有蠱蟲的藥丸。


    所以即便朱離能夠壓製她的恐咒生效,但是若是中蠱之人出現在離她極近的距離裏,她能在第一時間裏就感覺到。


    所以即便妖刀要對紅拂不利,他也沒有這個本事。


    宋觀不知道恐咒的事,隻是格外忌諱她和壞人有過多的接觸。


    這個毛病從始至終都沒有改過,所以紅拂在宋觀的眼皮子底下隱瞞了許多的事情。


    宋觀不清楚紅拂究竟隱瞞了多少,所以對她的疑心也越來越重。


    兩人之間的關係也逐漸出現了凝滯。


    對方現在賴著不走,紅拂也真的不能讓人家他趕出去,哪怕是坐在這冷風口裏也相陪著。


    可這冷風口到底是寒了些,悄無聲息地麻痹了人體,讓人的身體反應開始緩慢起來。


    其中就包括臉上的表情動作。


    宋觀的目光一直落在紅拂身上,不論她迴應些什麽,他就隻在意她臉上產生的表情變化。


    當他說到妖刀之時,紅拂的眉頭沒有半分皺起,顯然是她對這件事情並不在意。


    隻要是人就會怕死,對死亡有迴避是人的本能反應,而妖刀兇名在外,要是被他記恨上又怎麽會害怕呢?


    除非這個人已經死了,又或者是她擁有對方不會對她出手的籌碼。


    宋觀眼中閃過思量,原先這兩個答案都有可能,但是從他現階段掌握的信息來看,妖刀是沒有死的。


    但是宋觀摸不清紅拂究竟擁有什麽籌碼。


    對方瞞著他又在暗地裏做了多少的事情。


    “若是我真的因此惹上了麻煩,我也會自己一人承擔,不會牽連上蘭齋。”


    紅拂說得淡然。


    宋觀卻又反問一句:“若我無法袖手旁觀呢?”


    此言一出,紅拂微斂下眸中的神色,目光看向外麵的雨幕,依然沒有漸小的意思。


    “那這就是你的事了。”


    紅拂的話裏透著一絲冷漠,隱約也能聽出些微抗拒。


    “你也知道最近事情頻發,所以我不得不考慮到所有的方麵,尤其是你,私下不要交那麽多的朋友,免得引火燒身。”宋觀道。


    “當初你可不是這麽對我說的。”


    紅拂提醒道。


    不止不是這麽說的,反而是完全相反的一套說法。


    “你說做這行就要與人為善,廣交朋友,更要懂得看人眼色,見人下菜,這些都是你教我的。”


    宋觀默了片刻,目光隱隱幽深,像是在陷入迴憶:“今時不同往日,你也應當知道……”


    宋觀的話還沒說完,紅拂就先一步打斷了他接下來要說的。


    “我都明白,宋掌事無需多言,隻是有另外一件事也不知你可知道了?”


    紅拂話鋒一轉,扯到了其他地方。


    宋觀目光微動,發問道:“何事?”


    “自然是孟家的事,孟家的三小姐幾次來蘭齋就是為了與你相見,想要聯姻的意向也十分明確,這孟家是如今的朝堂新貴,如果能拉攏自然是極好的。”


    紅拂的話沒有說盡,像是把選擇權都交給了宋觀,但是其中的意味任誰都能聽出來。


    這種拉攏的事宋觀沒有任何理由拒絕,尤其是套用他口中的那套說法之後,更是成了勢必要做的事。


    三皇子雖然當上了太子,但是朝中還需要人站隊,這孟家的新貴就是一個極好的人選。


    更何況那孟家三姑娘生得也好。


    隻是宋觀聽到紅拂說了這話之後,臉色卻沉了下來。


    “我們不過想分杯殘羹吃,又何須這麽費心費力搭上自己的姻緣。”


    言下之意便是他並不想和孟家聯姻。


    紅拂跟在宋觀身邊多年,自然清楚他除了為人虛偽之外還多了那麽一絲自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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