虔曆點頭,說道:“此人是皇商,手上掌握著這京中的大半財富,聽說最初是受趙國公提攜,才由一個小商販變成了手握京城大半產業的人,此外可以確認,此人是六皇子身邊的親信。”


    虔曆說的都是些人盡皆知的事,墨梓源想知道的是他有什麽籌碼,以及憑什麽能夠護住妖刀。


    “其他的呢。”


    虔曆有些欲言又止,最終還是說道:“有個不確定的消息,說這朱離曾經當過馬奴,在這段時間裏受到過欺辱,後來他做事的那戶人家全家暴斃而亡,查不出死因。”


    墨梓源聞言目光一冷,他心裏清楚,這極有可能是恐咒的效果。


    麵對這種不知名的力量讓人根本無從下手,對方若是要出手,他們也根本防無可防。


    “你可知道巫族?”墨梓源道。


    虔曆聞言搖了搖頭:“時月通今博古,屬下會將這事告知於她,問她可有線索。”


    “那人不在這裏嗎?”


    虔曆垂眸,低聲道:“時月擔心將軍,恐怕並不讚成將軍此時跟那位罪魁禍首住在一起,所以屬下沒有告訴她。”


    墨梓源應了一聲,沒有去追問這位名叫時月的人究竟是誰。


    隻是他還有一個問題想問:“我的記憶可以通過非常手段恢複麽?”


    “將軍說的是什麽手段。”


    “比方說……重擊,亦或者重大刺激……”


    虔曆當即出聲阻止:“將軍不可,此事應走穩妥之法!”


    穩妥之法?


    是自然恢複還是顧筱出手?


    這兩樣都太慢了。


    “不除妖刀,我寢食難安,哪怕就算搭上我的性命,也要讓此人徹底消失。”


    墨梓源的聲音發狠,還透露著一絲淩厲之色。


    虔曆垂眸,扯平了唇角:“將軍是為了她?”


    墨梓源側眸看他一眼,冷聲道:“她是我夫人,為她有何不對?”


    虔曆聲音微冷,提醒道:“將軍變成如今的樣子,全都是拜她所賜,否則此刻早就迴到京城繼續當初的計劃,又怎會在此耽擱如此久的時間,還生出了這麽多的麻煩。”


    虔曆根本不想掩飾對顧筱的不滿,從前知道皇上賜婚給將軍的是那樣一個女人之時,他就替將軍不滿。


    後來見到了真人,心中的不憤也越來越重。


    對方不隻是粗俗愚蠢,而且心裏還存著其他男人,根本配不上戰神王。


    第一印象尚且如此,後續她的所有所作所為都讓虔曆對她的印象差到了極點。


    王既說什麽她在改變,虔曆起初根本不信,也根本沒有興趣去在意此人究竟變成了什麽樣子。


    唯一讓他悔恨的是當初自己不在墨梓源身邊,王既年老糊塗叫人得了手,竟然還放任將軍身邊有如此不穩定的人存在。


    “住嘴。”墨梓源冷聲嗬斥,目光之中還帶了一絲狠厲,他並不允許別人這麽說顧筱。


    他能夠感覺到,所有事情的根源都在他自己身上。


    所以這也是他在知道的越多,麵臨的麻煩越大之時,想要迴想起過去的記憶,讓過去的自己幫助現在的自己度過難關。


    但是找尋找幫助的時候,墨梓源並不會忍受別人對顧筱有中傷的言論。


    包括這個虔曆。


    而他也能明顯地感覺到墨梓源語氣中的不滿,甚至是警告。


    所以哪怕他心裏的確是這麽想的,但是明麵上他還是停止了對顧筱的意見。


    “為她也是為將軍,我早已聽說這個妖刀和將軍之間的恩怨,所以將他除掉是我們勢必要做的事情,哪怕將軍不強調,我們也不會忽視這件事。”虔曆道。


    他說的話卻沒有讓墨梓源一直繃著心放下來。


    他本以為很快能夠得到妖刀的死訊,但是庇護他的人顯然有更高的本事,將來他們若是對上,恐怕是一場極大的危機。


    屆時……


    “去查那戶人家,看看有沒有留下什麽活口,再去查一個叫紅拂的女人,以及蘭齋的宋觀,查的時候小心些,查不到沒關係,但是切記不能暴露了身份。”


    墨梓源說完之後,虔曆便垂首說道:“屬下遵命!”


    虔曆的聲音沉凝,話中的果斷之色也讓墨梓源微愣。


    方才說的一切全都是他的下意識反應,可此刻他心中湧上一股無比熟悉的感覺。


    仿佛這種事情他做過了千百迴。


    墨梓源斂去眼中的神色。


    “以防萬一,最近我不會再來這裏了。”


    交代完所有的事情以後墨梓源便離開了臨安醫館,這次和上次一樣,他手上還拿著一包草藥,隻是在他即將轉身離開的時候,卻看到了一個人。


    那是一張和顧筱受傷之前完全一樣的臉,毫無瑕疵,又帶著笑意。


    一瞬間,墨梓源便知道了她的身份。


    而她的身邊自然而帶著兩個孩子,一左一右的被她帶在身邊。


    墨梓源停下腳步,多看了幾眼那幕溫馨的畫麵。


    片刻之後又強迫自己收迴視線,繼續朝著官府的方向前去。


    等到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晚,謝寥正好在,墨梓源簡短地同他說了顧筱的計劃,期間也在觀察著他的反應,猜測他究竟會不會應允。


    最終謝寥沒有口頭答應,隻是要跟顧筱見一麵後再詳談。


    “我也想順帶拜訪一下這位紅拂姑娘。”謝寥道。


    墨梓源眼中閃過思量:“這是為何?”


    謝寥道:“最近皇帝授意太子清查結黨營私之事,其中一位就與蘭齋有非常密切的聯係,這紅拂姑娘9又是蘭齋的人,所以我上門拜訪再合理不過。”


    “那我們便走吧,到的時候天該黑了。”


    迴到紅拂的府邸時,天上已經下起了小雨,門口的小廝也極快地前去通知紅拂。


    不多時,一個身穿淺色衣裳的身影從遠處走了過來,她正是紅拂。


    侍女將傘撐在她頭上方,阻隔了大半的雨水落在她身上。


    “天上有雨,謝大人還是進來說話吧。”


    話落的同時,小廝便在前麵引路,將人帶去了一處能夠說話的地方。


    “未曾告知就來拜訪,紅拂姑娘還望不要介懷。”謝廖道。


    紅拂聞言臉上溢出一抹笑容,讓丫頭給二人上茶:“怎會介懷,謝大人為國為民,實屬是我等敬仰之人,歡迎還來不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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