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清了這點之後,顧筱自然應允,隻是即便離開了這裏,還有可能受到恐咒的控製。


    所以光是逃離還不夠,還要找到解決的方法。


    當天夜裏,顧筱依然睡在柴房之中。


    給他醫治的大夫來為她換了一次藥,而唯一給她暖身的就隻有一床被子。


    顧筱找了一處不怎麽受風的地方,將那被子一半鋪在地上一半蓋在身上,就這麽睡了起來。


    隻是時至半夜之時,顧筱的唿吸開始不暢快起來,身上的體溫也在不斷地升高。


    被這種難受至極的感覺弄醒之後,顧筱抖著身子起身,動作的時候牽動了傷口,她的臉上克製不住地露出扭曲痛苦的神情。


    扶著身旁的木柴起身,顧筱朝前走出一步,可眩暈的感覺讓她頃刻間停了下來。


    她的唿吸在不斷加重,從口中唿出的熱氣不僅沒有讓她的體溫降低,反而讓她身上的溫度越來越高。


    顧筱的臉上泛著不自然的紅潮。


    她停頓了一會兒之後便強撐著往前走。


    一打開柴房的門,屋外的冷氣便頃刻之間湧了進來。


    顧筱的唇微微發白,她目光虛浮,無法有一個明確的落點,隻是本能在告訴她如果再不做出行動,自己就會死在那間柴房裏。


    所以她不斷地朝外走,行動之間發出碰撞的聲音。


    這種聲音出現的第一刻妖刀就醒了過來。


    常年刀尖舔血的生活讓他即便是在睡夢之中也能極快地察覺到周圍發生的動靜。


    這個本能讓他無數次地死裏逃生,也讓他能夠先一步地窺探到時機,讓暗殺的成功性更加地大。


    可此刻他聽到門外的動靜卻少見地沒有動作。


    那個地方發出的聲音隻能是顧筱弄出來的。


    她好好地不睡覺,定是有其他的問題。


    屋外的月色並不明亮,目光所及之處也多是昏暗。


    妖刀隨意地朝著窗口撇去,依稀能夠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在走動。


    那身影時不時地便要晃動一番。可就在他覺得她要倒下去時,她逐漸走出了他目光能看到的地方。


    妖刀默了片刻,他的身子從床上起來,也走出了門。


    不過幾步,他就再次發現了顧筱。


    她的身子靠在一扇門旁,整個人大口地唿吸著。


    他再朝前一步時發出了聲音,引得顧筱迴頭看過來。


    她臉上有好幾瞬的空白,隨後像是辨認出了他的樣子,聲音沙啞道:


    “我的荷包呢,把我的荷包還給我。”


    她的東西自然都在他手裏,就放在最裏床極為隱蔽的位置,隻是他並沒有還給她的打算。


    “這麽晚你不睡覺跑出來做什麽。”


    妖刀的問話染讓顧筱反應了好一會兒,最終她道:“我需要一個大夫。”


    顧筱的聲音極為沙啞,在這冷風天裏也顯得極輕。


    妖刀卻聽得真切,然而他隻是嘲諷一句:“你我皆是寄人籬下,你倒是諸多要求。”


    諷刺冷漠的聲音讓顧筱的眸子黯了黯。


    她感覺更累了,索性整個人都坐到了地上,呢喃道:“我好難受。”


    顧筱的眼下滿是疲憊,在這天色裏看不太清,隻是她的聲音和狀態依然能夠傳達她的痛苦。


    她現在迫切地需要大夫。


    妖刀垂眸,卻隻是落下一句:“真是嬌氣。”


    夜色濃重,此時月光被烏雲遮蓋更多,又有冷風唿號,更顯得恐怖駭人起來。


    大多景象在這夜色之中都看不太清,未知更添一層恐怖之感。


    顧筱的頭垂著,妖刀看不到她的表情,卻能感覺到她越發虛弱的氣息,然而她突然有了動作,身軀猛地前傾,一下抓住了妖刀的衣擺,她的身子虛軟無力,像是倒在他腳邊一般。


    整個人甚至在隱隱發顫。


    妖刀俯下身用手抬起她的臉,一瞬間便從指腹上感受到了不同尋常的熱度。


    顧筱的臉頰燒得通紅,連帶著眼睛也染上了這種深色,妖刀仔細辨認著她臉上的表情,最終淡淡道:“真像女鬼一樣。”


    顧筱此刻的確十分狼狽,病痛纏身加之神誌不清讓她再也不複以往見過的沉穩果決。


    妖刀看了一會兒,便轉過身,步子邁出的同時落下一句:“跟我來。”


    他說完便一直往前走,也不管顧筱能否反應過來,是否能跟得上他。


    等到妖刀踏進屋裏的那一刻,冷風稍稍隔絕,讓他的頭發安穩地搭在了身上,衣擺也不再飄動。


    妖刀迴頭看了一眼,卻不見顧筱的身影,就在他以為她已經昏倒在路上時。


    就在下一刻,顧筱扶著牆露出了身影,她走得緩慢,每一步都像是用盡了她的全身精力一般。


    屋裏燃著一小盞燭火,她便循著這個光走了進來。


    她走得極慢,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恍惚,眉頭緊緊皺著,不斷地試圖恢複自己的神智。


    忽然有人抓住她的衣領,一瞬間就將她拽離了原地,不知將她拖到了哪裏,下一刻她隻覺得身下十分柔軟,沾之便讓她生出無限的眷戀之感,閉上了眼睛隻想一直睡在這上麵。


    想要沉溺的感覺越來越重,她的體溫也越來越高。


    妖刀側目看著在軟榻上已經睡過去的顧筱,他走到燭火前將其點的更亮一些,直到徹底照出屋裏的場景。


    顧筱的身子緊緊蜷縮在軟榻上,因為唿吸困難而身軀有大幅度的起伏。


    整個人看起來就如同一條瀕死的魚一般。


    看起來格外可憐。


    又透著一股可怖之感。


    妖刀走到床邊,拿出了那個他藏在裏床的東西。


    這荷包看起來平平無奇,隻是裏麵藏了諸多的東西,妖刀將它扔在了顧筱旁邊。


    可顧筱依然躺著,沒有任何動靜。


    “你的荷包還給你。”妖刀抬高了聲音,在這屋裏格外明顯。


    也讓意識一臉模糊的顧筱聽到了他的話,緩緩睜開了眼睛。


    她的目光遊移,像是在分辨什麽,最後緩緩落在了她榻上的那隻荷包上。


    她的意識漸漸在迴籠,最後撐起身子將手落向那隻荷包,憑著本能從裏麵摸出了一根銀針,隨後朝著自己脖頸的位置紮了進去。


    藥效擴散得相當的快,顧筱長吐出一口濁氣,隨後整個人猛的倒在了軟榻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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