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飛雙手顫抖,沒有拒絕封山的幫忙。


    直觀麵對華拓的傷口,她生理上湧起一股反胃。


    她轉身的瞬間,捂住嘴,大步跑出房間。


    剛才給他擦拭傷口,血淋淋的,也不覺得反胃。


    反倒是看清他傷口的裂痕時,這反胃的感覺會這麽強烈。


    強烈到讓她控製不住,跑去茅廁哇哇吐。


    “華拓,我妻主膽子小,你的傷口太滲人,她才會如此,你不要放在心上,往後我會照顧你的。”


    封山替燕南飛解釋,又表明以後會照顧他:“所以,你隻需要好好養傷,不要胡思亂想,爭取早日好起來。”


    華拓的傷口,在碰到雲南白藥粉的時候,感覺到瞬間的刺痛,隨後就是舒緩痛意的感覺。


    他微皺眉頭,又舒展:“你和燕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再說我能想到我傷口有多嚴重,燕姑娘這般反應實屬正常,我怎麽會胡思亂想。”


    “我隻想快些把傷口養好,盡我的能力,報答你們夫妻。”


    封山給他上完藥,看著燕南飛留下的繃帶,拿起來觀察一會兒,才知道怎麽用。


    “你不要想著報答,你先想著養好身體,報答這件事情,是以後的事情。”封山給他綁好繃帶,用剪刀剪斷,將繃帶貼穩。


    “封山說的沒錯,養好你的傷,報答什麽的,以後再說。”燕南飛吐完,又端著一盆水進來:“封山,你給他擦拭腿的傷口。”


    燕南飛是短時間內,不能在看到傷口了。


    無論有血沒血。


    “好的,妻主。”封山點點頭,幫他處理腿部的傷口。


    燕南飛把髒掉的熱水,端出去倒掉。


    再進來時,華拓腿部的傷口,已經開始上藥。


    燕南飛站在不遠處,沒怎麽靠近。


    她怕自己控製不住眼睛,非要往他的傷口看。


    人家是手賤,她是眼睛賤……”


    華拓的傷口都處理好後,他問燕南飛:“燕姑娘,我能不能問問,你這藥,和這個纏繞的布,是從何而來的?”


    燕南飛不意外他會問,反而是意料之中:“祖傳的。”


    “哦……”華拓語氣很是失落,要是有藥方,能夠傳下來就好了。


    “你不用失落,我身上有祖傳的醫書,隻要你願意繼續學醫,我會把這本醫書贈與你。”燕南飛揚起一抹笑容:“所以,你要繼續學醫嗎?”


    他雖然已經二十三,可是有醫學功底,加上天賦異稟,隻要用心學,怎麽不會遲的。


    華拓聞言,眼神發亮,隻是一瞬間,又暗了下去。


    “我沒那麽多銀子,能夠支撐我學醫……”華拓神色窘迫,原本暈乎乎的腦袋,也變得清晰起來。


    燕南飛皺了皺眉頭,問他:“我讓你簽下賣身契,雖然是一個局,為了救你於水火,哪怕你不認,隻要你願意學,我一樣會負責提供錢銀,隻看你如何想,願不願意學。”


    華拓心裏,是真的願意賣身給燕南飛的。


    “燕姑娘,實不相瞞,我真心想將自己賣給你。”華拓字字真切:“沒有你和封山,我不會活下來,賣身給你,我毫無怨言。”


    “我也真心想學醫,我不會辜負你的苦心,待我學成歸來,我任憑你的差遣!”


    “其餘空閑的時間,我會替你們幹活!”


    燕南飛勾了勾唇,很滿意華拓的決定,隻是有一點,她不滿意:“你空閑的時間,除去休息,不用替我們做任何事情,我是讓你學醫,不是讓你替我們幹活的。”


    華拓欲說什麽,燕南飛直接打斷他:“經過這番折騰,你傷口痊愈的時間,恐怕又要推遲,你也不用再說其他,好好養傷,我等著你重啟學醫之路。”


    “你現在的情況,不適合移動,先在我家睡一個下午,等吃了晚飯,再讓封山送你迴去。”


    燕南飛說完,直接轉身出去。


    封山蹲在院子的井邊,用肥皂水清洗剛才裝血水的木盆,


    燕南飛走過去時,他已經洗完。


    封山把木盆放在一旁晾曬,和燕南飛坐在牆角的陰涼處。


    封山他說:“妻主,我想晚上去照顧華拓,你覺得怎麽樣?”


    封山太了解,自己受傷,又沒有人幫襯的滋味。


    前兩年,封山來月事的時候,肚子痛得無法動彈。


    偏偏趕上大雨滂沱的天氣,田裏的水要是不放出去,就會把稻穀苗淹死。


    他想讓燕南飛去放放水,可是燕南飛寧願冒著大雨出去賭博,也不願意去田裏放水……”


    寒心至極的封山,隻能穿上蓑衣,拿著一根棍子,撐著自己去田間……”


    當時他就想,要是有人幫他那該多好啊。


    現在華拓幾乎不能動彈,讓他一人在家,無異於讓他等死。


    估計屎屎尿尿都隻能拉床上。


    “好。”燕南飛拉住封山的手:“辛苦你了。”


    封山搖搖頭,深情望著燕南飛:“妻主把華拓從山上背下來更辛苦,我隻是照顧他,不辛苦。”


    想到燕南飛背著華拓下山時,她的身體也是精疲力盡,臉色累得紅通通。


    燕南飛俯身湊近,吻住封山的唇,淺淺一下:“我們暫且分離,過幾天,我們一起抱著睡,再等你傷口好起來,我們再盡情放縱。”


    燕南飛直白又隱晦的話語,讓封山紅了臉,他有些羞澀。


    “嗯,我會想你的。”封山輕輕摟住燕南飛,在她的額前留下一吻。


    他們沒有太多的親昵,他們要分頭行動。


    燕南飛去村裏買隻老母雞,準備給封山和華拓熬雞湯,他們倆都受傷,所以雞湯不存在特意給誰熬的。


    燕南飛把雞殺好,封山負責熬雞湯,看火。


    燕南飛出門丟個垃圾的時間,華拓已經醒來。


    封山扶著他坐在院裏,曬著落日的餘暉。


    燕南飛直接震驚:“你怎麽出來了?萬一頭暈摔倒怎麽辦?”


    華拓微微搖頭:“不會的,燕姑娘。”


    “我清楚自己的身體,躺久了總覺得人暈乎乎,現在曬了會兒太陽,感覺也有些精氣神。”


    燕南飛雖說皺著眉頭,也沒有讓他迴去屋裏。


    他是學醫的,燕南飛相信他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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