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威沒想到這麽容易找到王重師,他現在懷疑自己師兄是不是朱溫手下十大將軍之一。如果是,他的下場也好不到哪裏去。想到這裏,突然心生一計。既然這樣那就挖牆腳吧,也好救師兄一命。


    想到這裏,眼睛一閉睡死過去。喝的太多了,根本控製不住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掌櫃的過來說道:“宋公子,昨日下午我們東家過來找你。可是你出去了,他說今日午時還來。感謝你賣了糧食給他。想請你喝酒。”


    宋威點頭道:“行,中午再說。”


    宋威心裏明白,這李振是要拉攏自己。隻是你再拉攏老子也不會投靠你,太短命了,跟他幹著沒勁。


    午時剛到,掌櫃的過來請他,宋威跟著來到上次的上房。看到李振坐在裏麵了。看到宋威過來。李振急忙站起來迎了出來。


    宋威擺手製止道:“李大人別這樣,小的消受不起。”


    李振笑道:“哈哈哈,宋公子居功至偉,如何受不了我這一迎。”


    兩個人說著坐下。李振說道:“宋公子,上次你可是幫了我的大忙。今日我在這裏請你吃頓飯。這也是我們節度使大人的意思。”


    宋威說道:“太客氣了,大可不必,咱們做的是買賣。我也是盡力做好自己的本分。”


    李振說道:“來來來,酒菜已經擺好,你我先飲三杯再說。”


    三杯酒後,李振說道:“宋公子仙鄉哪裏?”


    宋威答道:“小子齊州人。後來去江南發展。”


    李振說道:“原來也是北方人,我說呢說話不像揚州來的。”


    宋威笑道:“鄉音難改啊。”


    李振點頭道:“也是。宋老弟除了做生意還有什麽想法?”


    宋威心裏暗笑,從宋公子成了宋老弟。想拉攏自己給你賣命。想啥好事,不過,交好倒是可以,誰拉攏誰還不一定呢。


    想到這裏,宋威說道:“除了做生意,就是找一個太平的地方過小日子。你說一共太平了沒幾年。這又群雄崛起,相互打壓。可知道苦的都是老百姓。那句話怎麽說來著。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李振聽完端著酒愣在那裏,沒想到一個商人竟然能有如此的學問。不僅僅是學問,而且看法也很犀利。就叫他自以為有定國安邦之才,也沒有想到這一個層次。


    國家興亡,竟然苦的都是百姓。這句話說得對啊,現在打仗,百姓流離失所,無依無靠,沒吃沒喝。能活下來也就不錯了。


    國家興旺,世家和貴族交織相護,兼並土地,壓榨百姓,雖然天下祥和一片,可百姓還是在底層苦苦掙紮。


    李振想到這裏拱手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宋老弟,愚兄慚愧。”


    宋威舉杯說道:“來喝一杯。”


    李振說道:“好,共飲此杯。”


    若是說原來,李振感慨於宋威能輕易調集十萬擔糧草,他隻是震驚。現在李振就是徹底的佩服了。要財有財,要能力有能力,要見識有見識。而且不比他李振低。


    可宋威越是這樣,李振就越想拉攏過來。所以他開口說道:“我自喻能安邦定國。都沒有宋老弟看的深,看的遠。古語雲:三人行,必有我師焉!實在是太對了。”


    宋威搖頭道:“還是那句話,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你身在局中,因此看不透也是正常。我乃從商之人,沒有在朝堂之中,沒有想過怎麽安邦定國,隻是想賺取一些錢財讓家人過得好一點。因此,有些事在南來北往之間就能看到。”


    李振點頭,道理是這樣,可是真的能看到這一點的,還能說出來的有幾人?他換了一個說法,開口道:“愚兄看宋老弟也是一個通透之人,有沒有入仕的打算?”


    宋威輕輕搖頭道:“我這人閑散慣了,不適合當官,要不然會出問題。還是算了吧。”


    很直接,很犀利,一句話就把李振的希望給掐滅了。他看宋威並非假意推脫,所以改口道:“既然你一心想做生意也就算了。不過咱們以後的生意還要繼續下去。”


    宋威笑道:“沒問題,我相信李哥。來來來,再飲三杯!”


    現在都說酒桌上談生意,其實這都是古人留下來的,而喝酒也是為的不傷和氣,大不了喝杯酒,這事就算過了。而不是現在借酒要點什麽特殊的要求,你不答應我就不跟你合作。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就是這個解釋。


    宋威說道:“北方本來土地良莠不齊,旱地較多。去歲又逢大旱。土地絕收,百姓沒有收獲,沒吃沒喝,流離失所,逃難的逃難,造反的造反。其實,百姓才是最容易滿足的,隻要有一口吃的就行。如果這個都滿足不了那麽,造反這還是小事。


    南方水田多,天氣適合,好多地方一年兩季縱使收入少還可以有吃的。這也是古時百姓起義大多都在北方。”


    李振說道:“朝廷無能,朝堂爭權奪勢,下麵政令不通。加上旱災,好多地方絕收。沒有官員去賑災,沒有人去管。讓百姓受苦,流離失所。想起來,這也是我等的失職。唉,隻是好多時候,你我說了不算啊。”


    宋威點頭道:“因此,我不去當官。要不然心裏過不去,會糾結死的。”


    李振點頭道:“了解。同飲此杯。”


    兩個人越喝越嗨,越談越投機。


    宋威說道:“其實你我改變不了,因為這是製度帶來的弊端。要想跳出圈外,那就必須改變這種周而複始的狀態。所謂不破不立就是這樣。


    你看大唐盛世,無一不顯出大唐百姓的智慧和能力。所謂無農不穩,無工不富,無商不活。雖然朝內,士子,世家貴族看不起那些小作坊,還有做商人的。可是大唐離了這些人也不行。況且,那些世家貴族,哪家不經商,哪家沒有自己的店鋪酒樓,商隊作坊。誰家肯因為看不起這些行當,把自己的店鋪酒樓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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