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離開咖啡店到坐上車,開車迴公司,褚似似一路上都沉默不語,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讓荊亦擇感覺怪怪的。


    這不太像是平常的她,如果是平常的話,她早開口向他邀功,說能擺脫剛才那個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女客戶都是她的功勞,問他要怎麽感謝她了。


    她現在是怎麽了?


    「妳在想什麽?」忍了又忍,他終於還是忍不住的開口問她。


    她看向他,神情有些複雜,還有一種欲言又止的感覺。


    他迅速地看了她一眼,又將目光移迴前方的馬路上之後,這才再次出聲問道;「妳想說什麽?」


    褚似似猶豫不決的看著他,不確定這件事該不該由她來說,萬一不小心把他惹火了,那她的下場不知會變得如何?


    可是如果不說,她又怕自己會得內傷,因為她現在已經整個人不舒服,好像有什麽東西重重地壓在她心上,又像有什麽東西充斥漲滿她胸間,令她有些唿吸困難。


    總之,就是一整個難過、一整個悶就對了。


    該說?不該說?


    該管?不該管?


    說穿了,這根本就不關她的事,也不是她管得了的事。


    可是一想到荊亦擇仍喜歡著那個背叛他的女人,她就一整個火大,一整個不爽,一整個不舒服,超級的不舒服。


    像她老板條件這麽優的男人,為什麽要去給那種爛女人糟蹋呀?應該要像她,打死也絕對不可能再理曾盛傑那個人渣一樣。


    所以,如果真要這樣的話,不如就像江師傅所說的「肥水不落外人田」好了,就算是霸王硬上弓的將他占為己有也行。


    因為有一就有二,他若再和那個女人在一起,隻會再受傷而已,根本就不會得到幸福,她絕對不會讓那種事情發生的。她忿忿地忖度著。


    「幹麽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誰得罪妳了嗎?」他忽然開口問她。


    「什麽?沒有。」她嚇了一跳,急忙搖頭說。


    「妳剛才在想什麽?」他好奇的看了她一眼,再次問道。


    她欲言又止的搖了搖頭,總覺得自己現在的情緒太過紊亂,需要好好想一想才行。


    真要將他占為己有嗎?姑且不論他會有什麽反應好了,重點是要怎麽對他「霸王硬上弓」啊?


    趁他熟睡的時候撲上他嗎?還是趁他洗澡的時候?抑或是他洗完澡出來的時候?那時候的他最帥,常讓她不由自主的看著他半裸的胸膛發癡 … …


    想著想著,褚似似的腦袋頓時冒出一連串令她渾身發熱的畫麵——


    他半裸的從浴室走出來,水珠滑過他赤裸的胸膛,讓她覺得口幹舌燥,輕舔唇瓣,然後終於忍不住霸王硬上弓的撲向他,吻上他。他驚愕張嘴,她的舌趁隙鑽入,然後一把將因錯愕而反應不及的他推抵在牆上,用力地蹂躪他的唇舌,撫弄他結實寬闊的胸膛,感覺他的 … … 感覺好像愈來愈熱了 … …


    「會熱嗎?」他忽然出聲。


    「什麽?」她呆了一下,渾身僵硬,以為被他看穿了自己在想什麽。


    「妳在搧風。」循著他的視線,她看見自己不知何時已舉起左手當扇子,拚命的朝自己的臉頰搧著風。


    她迅速將手放下,然後撒謊道:「呃,有一點。」


    「妳今天有點怪怪的。」他將冷氣調強一格,不解又疑惑的道。


    「呃,是嗎?」她僵笑了一下,「大概是太累了吧,也許我真該聽你的話,多待在家裏休息幾天才對。」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問她,「要我先送妳迴家嗎?」


    「好。」她立刻迴答。


    他又看了她一眼,卻沒再多說什麽,直接開車送她迴家。


    ***   ***   ***


    自從想將荊亦擇占為己有的想法出現過後,褚似似發現自己愈來愈無法將目光從他身上移開,隻要和他同處一室,她就會不由自主的偷看他,然後愈看愈害羞,愈看愈容易胡思亂想。


    原本她硬要跟他去上班的原因,就是不想再讓自己在家有時間胡思亂想,沒想到結果卻適得其反,真是令她作夢都想不到。


    現在的她,不僅胡思亂想的時間沒變少,內容還愈來愈誇張,愈來愈煽情,簡直讓她欲哭無淚。


    好煩喔,她到底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呢?活像個欲求不滿的欲女似的。


    以前和曾盛傑交往了那麽久也不曾這樣呀,她到底是怎麽了?


    「妳為什麽一直看著我?」


    安靜的客廳裏突然響起他的聲音,嚇了她一大跳。


    因為坐在餐桌前低頭畫著設計稿的他,連頭都沒抬起來,就這樣突然冒出這句話,這教坐在沙發上假裝看裝潢雜誌,實際上卻目不轉睛一直偷盯著他瞧的她怎能不嚇到?


    「什麽?」她裝傻的問。


    「妳一直在偷看我。」他抬起頭來,指控般的說。「我哪有?我明明就在看雜誌呀,誰看你了?」她打死不認。


    他帶著若有所思的表情,審視般的看著她。


    「幹麽?」她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了,先聲奪人的瞪眼問道。


    「妳最近怪怪的。」他下了個結論。


    「哪有?你才怪怪的咧。」她輸人不輸陣的說。


    「我哪裏怪?」他雙手盤胸,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問道。


    沒想到他會追根究底,褚似似呆愣了一下,眼珠子一轉,決定把握這機會搞清楚他的感情世界。


    「可不可以問你幾個問題,老板?」她試探的問。


    「什麽問題?」


    「你 … … 」她欲言又止的停了一下,這才鼓足勇氣說:「你還愛著她嗎?」


    「她?」荊亦擇微愣了一下,一時之間想不出來她指的「她」是誰。


    「你之前的女朋友。」她看著他。


    荊亦擇不自覺的又愣了一下,沒料到她會問他這個問題。


    「妳聽誰說了什麽嗎?」早該想到讓她和小李、陳叔、江師傅他們混熟了,早晚會聽到一些關於他的過去。


    「嗯。」她點頭承認。


    他略微沉默了一下,這才以問題反製她的疑問。


    「妳呢?還愛著那個男人嗎?」


    「怎麽可能?」她輕愣了一下,無法忍耐的以嫌惡的語氣說。「就是因為光想到那個家夥我就覺得嗯心、想吐,所以我才搞不懂為什麽你還能夠繼續喜歡那個女人,你不恨她背叛你嗎?」她忿忿不平的說。


    「誰跟妳說我還喜歡她的?」他問她。


    「啊?」她呆了一呆。


    「我不是聖人,也不是笨蛋,怎麽可能會繼續喜歡一個背叛自己的女人?」他告訴她,忍不住又問了一次,「到底是誰跟妳說我還喜歡她的?」


    褚似似真的呆住,也傻住了,她根本沒想過這個可能。


    她一直以為在他心裏的人是他前女友,所以她才心安理得又理所當然的想著橫刀奪愛、將他占為己有的事。


    可是她從未想過,如果他喜歡的是別的女人呢?


    她這麽做不就壞了他的戀情,甚至可能成為第三者,讓她的情敵變成無辜的受害者嗎?


    情敵?


    褚似似驀然渾身一僵,被自己的用詞給嚇到了。她為什麽會用這兩個字?情敵?


    想當初她之所以會想將他占為己有,完全隻是因為不想便宜那個曾經背叛過他的女人,是為了他的幸福著想…… 可是現在呢?


    既然他心儀的是別的女人,照理說她應該可以鬆一口氣,然後功成身退的等著喝老板的喜酒,祝他早日抱得美人歸才對。


    但為什麽她現在的心情一點也不輕鬆,反而鬱悶得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心好悶,沉沉重重的感覺壓得她好難受,心 … … 好痛 … …


    怎麽辦?她快要哭了,因為這種感覺對她而言並不陌生,幾個月前她才經曆過一次,沒想到現在她竟然又為了他 … …


    怎麽會這樣?她到底是從何時開始喜歡上他、愛上他的?為什麽她竟然毫無知覺,非要直到知道他有了心上人後,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


    但一切卻都已經太遲了。


    鼻頭陡然一陣酸澀,眼前頓時霧蒙成一片。


    她嚇得急忙從沙發上站起來,迅速地丟下這麽一句,「我想睡覺了,晚安。」便轉身逃迴房間。


    「等一下。」他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她沒理他,反倒加快了腳步衝進房裏。進房後,她轉身反手想將房門關上,卻在關到一半時突然受到阻礙。


    她迴頭,隻見他竟追了上來,一手扣在門板上,目光灼灼的看著她。


    「你做什麽?」她問他,語音已然沙啞。


    「妳在哭嗎?」她渾身一僵,立刻用手背抹去眼眶中的淚水,強忍著淚意,睜眼說瞎話,「哪有?」


    「沒有的話,那這是什麽?」他抓起她抹淚的那隻手,將被她淚水沾濕的手背拿到她麵前問她。


    「那是我眼睛被睫毛刺到的結果。」她說。


    「為什麽哭?」沒理她連三歲小孩子都不會相信的謊言問道。他目不轉睛的盯著她問道。


    「我都已經說我沒有哭了。」她將手從他手中抽迴來,反手將他往外推,「你走開,我要睡覺了。」


    怎知他卻一動也不動的繼續擋在房門口,目光深深沉沉,一瞬也不瞬的看著她。


    「你到底想怎麽樣?」她生氣的問。


    「我剛才說的話都是認真的,對她我沒有一絲留戀。」他突然開口對她說。


    她猛然覺得一陣鼻酸,眼眶差點又要泛出淚光。


    「我知道,不然你也不會愛上別人。」她勉強扯了一抹微笑給他,「這樣很好,老板,我祝福你和你心儀的人能夠白頭偕老、永浴愛河。」


    荊亦擇目不轉睛的看著她,一時間還以為自己露了餡,終於讓她察覺到自己喜歡她的事。


    但是想了一想,又覺得不對,如果她知道他喜歡的人是她,又怎會說出「祝福你和你心儀的人能夠白頭偕老、永浴愛河」這種話?


    陡然之間,他難以置信的瞠大雙眼,茅塞頓開,又驚又喜。


    她喜歡上他了,所以她近來才會一直偷看他?所以她剛剛才會有那一連串讓人摸不著頭緒的反應?所以她才會哭、才會強顏歡笑的說祝他幸福?隻因為她誤以為他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了?


    心情好激動,天知道他等這一刻,等得差點沒望眼欲穿。


    不過奇怪的是,她怎會看出他心裏已有喜歡的人了,卻看不出他喜歡的人正是自己呢?


    「妳怎麽知道我有喜歡的人?」他問她。


    「你說的。」


    他輕愣一下,疑惑的問:「什麽時候?」他怎麽不記得自己有說過這種話?


    「上次和那位陳霏霏小姐看設計圖的時候,她想釣你,你不是跟她說你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嗎?」荊亦擇瞬間恍然大悟,卻也被她的說法搞得有些哭笑不得。


    「她想釣我?」


    褚似似實在沒辦法再繼續若無其事跟他抬杠,因為她怕自己會崩潰得哭出來。


    被曾盛傑背叛的時候,她也曾心痛難過、傷心欲絕,但忿怒和領悟爸媽對她的愛中和了她的心痛感受,讓她的痛淡了,也隨著時間而漸漸忘了。


    可是現在,那種鬱悶、心痛的感覺卻壓得她幾乎快無法唿吸,讓她隻想不顧一切地嚎啕大哭一場。


    她沒想過自己會陷得這麽深,更沒想過心會這麽痛,現在她隻想一個人躲起來舔舐傷口,希望能在明天天亮之前,調適好自己的心情,不再對他心存愛戀。


    「對不起,老板,我真的很想睡了,所以麻煩你有話可以明天再說嗎?」她低聲說,微微使勁的推了下門板,讓他明白自己的堅決。


    隻是她怎麽也沒想到,他會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她「有話明天再說」的請求。


    「不行。」他專注地望著她。


    「走開,老板。」她強忍著快要崩潰的情緒,直接伸手將他往門外推。


    「我有話和妳說。」他倏然抓住她的手。


    「我不想聽。」她用力的掙開,覺得自己真的快要崩潰了。


    「我喜歡妳。」他突然說道。


    褚似似渾身一震,感覺像是被雷劈到一樣難以置信。


    她緩慢地抬起頭來,呆若木雞的看著他,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產生了幻聽,要不然怎會聽見他說他喜歡她?


    這太離譜了!是因為她太過覬覦、太過渴望,所以才會產生幻聽嗎?


    她搖了搖頭,想甩開那不可能的幻想,怎知他卻突然伸手捧住她的臉,不讓她再拒絕相信的搖頭,還麵對著麵,清清楚楚地又對她說了一次。


    「我喜歡妳,褚似似。」


    褚似似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嘴巴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麽卻發不出聲音,感覺腦袋轟隆隆的亂成一片。


    幻聽不會連畫麵都有吧?不會連他手的溫度、他的氣息都感受得到吧?


    所以這是真的嗎?


    他喜歡她?!


    可是怎麽會呢?他從來不曾對她說過曖昧的話語,對她也始終都是不冷不熱的,雖然平時很照顧她,偶爾還會霸道的對她管東管西,但那不都是哥哥對待妹妹的態度而已嗎?


    「老板,你在開我玩笑對不對?」她看著他,輕聲問道。


    「不對。」他凝視著她的神情非常認真。


    「可是怎麽可能?」她脫口道。


    「為什麽不可能?」他盯著她,好整以暇的開口說:「妳不也喜歡上我了嗎,褚似似?」


    「轟」的一聲,她整張臉都熱了起來,也紅了起來。


    他怎麽會知道的?知道她也喜歡上他?


    雙重震驚讓她張口結舌得再也說不出話來。


    ***   ***   ***


    經過了一整個星期,褚似似愈來愈覺得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是南柯一夢,因為夢醒之後了無痕。


    她一直搞不懂那天他是否真的有跟她告白、說過他喜歡她?因為事後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和之前並沒有什麽不同。


    就連隔天早上一見麵,他也和往常一樣,連一點尷尬或害羞的感覺都沒有,隻有她一個人在那邊臉紅得像個呆子一樣,而他還不解風情的問了她一句,「妳身體不舒服嗎?臉怎麽這麽紅?」


    噢,真想一巴掌打下去。


    之後,她有些小惱火的故意對他不理不睬,怎知他卻一點反應都沒有,依然故我的專心做著他的工作,心情好時還哼起歌來,真的是差點沒氣死她。


    後來這幾天,她對他的態度也都是不冷不熱、反反複覆、時好時壞的。


    她並不是故意在測試他的極限,而是被患得患失的心情搞得喜怒無常,不能自己,所以才會真的到現在,都還搞不清楚他向她告白的事,到底是否真實發生過?


    想到這兒,褚似似忍不住歎出一口大氣,頹喪地垂下雙肩,用額頭親吻桌子,唉~


    「妳在幹麽?」荊亦擇的聲音忽然從位在她左後方的洗手間方向傳來。他剛剛去上了廁所。


    「你不要理我。」她以自我厭惡的語氣,無力的說。


    「這就沒辦法了,因為我們要去醫院。」


    「醫院?誰受傷了?」她訝然的抬起頭來問道。有時候外包工程的人員因工受了傷,他隻要有聽說,就會抽空去探視一下,聊表心意。


    他表情無奈的看著她,「妳真的忘了?」


    「忘了什麽?」她覺得莫名其妙,非常確定他近來並未對她提起過有誰受傷住院的事。


    「今天是妳的複診日。」


    她張口結舌的看著他,她真的把這件事忘得一幹二淨了。


    「真的嗎?」她脫口問道,然後趕緊將被她塞在皮夾裏的預約門診單翻出來,攤開看清楚上麵的日期。


    喔喔喔,竟然真的是今天耶!


    她抬頭看他,沒想到他竟然會記得這麽清楚,這是一個月前預約的耶 … …


    有點感動。


    「老板 … … 」她嬌聲叫道。


    「幹麽?還不準備出發嗎?預約不是兩點五十分,妳想遲到多等一個小時嗎?」


    褚似似臉上的表情立刻從嬌柔變成瞪眼,真的很想拿個東西來丟他。


    他怎麽會這麽不懂得察言觀色、不解風情呀?真是氣死人了!


    就因為他老是這樣,所以她才會一直搞不清楚那天的告白到底是真是假啊!


    嘟著嘴,板著臉,她把計算機關掉,桌上稍微收拾了一下,背起皮包,「啪啪啪」的大步走到工作室門口,再「咻」的一聲轉身麵對仍坐在座位上的他,瞪眼道:「我好了。你想遲到多等一個小時嗎?」


    荊亦擇遏抑不住的揚了揚嘴角,覺得她的反應真的很好笑。


    他拿起車鑰匙,從座位上站起來,然後繞到她的座位從椅背上拿起她的外套,走向她。


    「你幹麽拿我的外套?」她麵無表情的說。雖然疑惑不解,但因為在生他的氣,所以不想表現出來。


    「醫院裏的冷氣很強。」


    隻一句話,她的心情頓時又飛揚了起來,感動得無言以對。


    他就是這樣啦,所以她才會患得患失、喜怒無常咩,真是氣死人了。


    到達醫院門診室後,護士要他們先去照 x 光,之後再等待叫號。


    骨科待診室裏,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擠了不少人,傷勢輕重都有,共通點就是都打著石膏、包著紗布、坐著輪椅,再不然就是吊掛著三角巾或綁著八字帶。


    傷員大多有親友陪同,傷勢輕微的也有一個人來看診的,而像她這樣外表看起來完全沒事,身邊卻還有人陪著的,就隻有她一個。


    就這一瞬間,褚似似又猛地意識到他對她有多好了,因為她比誰都清楚他工作有多忙。


    「老板,還要等 x 光片送過來不知道要等多久,你要不要先迴去工作?我一個人沒有關係。」她忍不住體貼的對他說。


    「妳是不是想把我趕走,之後再謊報結果?」荊亦擇看著她問道。


    「我幹麽要謊報結果?」她呆了一瞬,瞠眼叫道。真是好心被雷親。


    「好脫離我的監管。」他理所當然的說。


    她眨了眨眼,愣了一下,倒是沒想過還有這麽一個好法子。


    「看妳一臉飄飄然的表情就知道妳在打這個主意。」他說。


    「我哪有?」她抗議的瞪眼道,「我根本就沒想過還有這樣一個好法子好不好?還有,原來你也知道自己是個牢頭呀。」她咕噥的輕諷。


    「如果妳肯乖乖聽話,安分一點,我需要這麽累嗎?」他俊眉輕挑。


    「又沒有人叫你這麽累。」她嘟嘴。


    「女朋友像個孩子一樣,我能不累嗎?」他一副無奈歎息狀。


    褚似似呆呆的看著他,壓根兒沒想到會在這時候聽見他說出這三個字——「女朋友」。


    原來那一晚真的不是南柯一夢呀!原來她真的已經是他的女朋友,而他也認同了他們的關係 … …


    可既然如此,他對待她的方式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幹麽突然一臉呆滯的表情?」他看著她說。


    她聞言,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你說話就不能好聽一點嗎?什麽呆滯?我隻是有點驚愕而已。」她說。


    「為了什麽事驚愕?」


    看他一臉不明所以的表情,褚似似有種「現在不說,更待何時」的感覺。


    「當然是為了原來我們真的是男女朋友,你真的有把我當成是你女朋友這件事驚愕 … … 不對,應該說是驚奇才對。真的是太神奇了,我還以為那隻是一場夢咧!因為事後所有的一切,包括我們相處的方式、說話的方式、你對我的方式,都是一、成、不、變。」她以誇張的語氣、比手劃腳的方式說,末了還特別強調最後那四個字。


    荊亦擇無言以對的看著她,覺得哭笑不得。


    不,其實他是很想哈哈大笑啦,但是一來地點不適合,二來他懷疑自己若這麽笑出來,她大概會惱羞成怒吧?所以他隻能拚命的忍住。


    他並不是沒有注意到她近日來的喜怒無常,隻是看她這樣小心翼翼,忽喜忽怒,忽而噘嘴瞪他,忽又朝他笑得春暖花開的樣子,真的很可愛,他也就任由她了。


    雖然這樣有點壞心。


    不過他會這樣做,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這樣可以幫他和她保持距離。


    天知道確定她的心意之後,他有多想親她、抱她,對她做盡一切男朋友可以做的事,偏偏又不得不顧慮到她鎖骨骨折的傷,讓他忍得很辛苦。


    總而言之,他隻希望待會兒 x 光出來的結果是她已經完全康複,這麽一來,他定會如她所願的讓一切不再「一成不變」。


    「七號褚似似小姐?七號褚似似小姐。」從門診室裏走出來的護士小姐揚聲喚道。


    「這裏。」荊亦擇代她舉手應聲。


    「請進。」護士小姐轉身對他們說。


    兩人立刻迎上前,一前一後的走進了看診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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