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夏邪在院裏來迴踱步,時不時往屋內張望一眼。


    而黑鬼則是進出屋裏十幾趟,他的目的隻有一個,為了黑衫順利複活。


    突然,屋內傳來一聲高亢而又興奮的聲音,“師父!”


    夏邪腳步一頓,他連忙一個飛移,來到屋子門口。


    隻見原本豎著的一尊銅像,此時已經變成了一個活生生的人,這人赤身裸體,滿身血汙,他茫然地睜開眼睛,臉上一半年輕一半蒼老,不是黑衫又是誰?……


    黑衫洗漱後,穿了一身幹淨的衣服,與院裏的夏邪相對而坐。


    一張桌,兩張椅,桌上放著一盞燈。


    昏暗的燈光照在兩人的臉上,昏昏暗暗,夜裏的風依舊有些冷,兩人毫無所覺。


    黑衫開口說道:“好久……不見,教……主!”


    他的聲音還是那麽好聽,隻是說話有一點卡頓,或許是剛醒來的緣故,還有些不習慣。


    扇著風的夏邪,金扇突然一頓,盯著黑衫的眼睛,“不錯,你還記得我!”


    “記……得,教主……是我的恩人,我……不會忘。”


    “你死之後的世界是什麽樣子?”對於死亡後的事情,夏邪很是好奇。


    黑衫努力地想了想,然後搖頭,“好像……什麽都沒有……”


    “什麽都沒有?你確定嗎?”夏邪不甘心地問道。


    黑衫篤定說道,“沒有……我死後腦子一片空白,就像……就像是睡了一覺,然後被喚醒。”


    夏邪有點接受不了他說的事實,但他知道眼前的人不像說謊的樣子,“世間都說人死後會有靈魂,不是上天就是入地,原來是騙人的。”


    黑衫動了動嘴唇,想說什麽終究還是沒說。


    夏邪繼續喃喃自語:“長生……長生……”


    喃喃片刻後,又想到他們還有正事要辦,他打量著眼前的黑衫。


    “黑衫,你我相交多年,你應該知道把你複活,是為了什麽吧?”


    “當然知道,天下一統,盡在我手。”


    “但是,橫在我們眼前的絆腳石,最難對付的國就就是水墨雲墨兩國,還有最難對付的兩個人……”


    夏邪平時很狂妄,但他此時不得不承認他還有對付不了的人,那兩人不拿下,他就算殺了墨國再多的人也無用。


    他就是深深知道這一點,所以曾經才沒有殺掉戰神涇陽軒。


    他若衝動之下殺了戰神,就怕那兩人拚了命的找他麻煩,那樣就得不償失了。


    “教主說的是你的師兄,還有殺我的那個女人吧?”


    “除了他倆還有誰?對了,殺你的那個女人叫薑蘭。”


    黑衫心道:原來叫薑蘭,名字很好聽,可惜了這樣好聽的名字。知道名字就好辦多了,這樣就可以每天詛咒個百八十遍。


    “教主,自我蘇醒之後,我發現我的變身之術比以往更甚一籌,我相信以後能對付他們。”


    夏邪麵色驚疑,“你確定?”


    連他自己都對付不了的人,複活後的黑衫就可以?既然能殺那兩人,豈不是說黑衫也能殺死自己?


    夏邪心中閃過一絲防備和殺意。


    黑衫毫無所覺,繼續說道:“現在還不行,但假以時日,隻要你我聯手,一定能殺了他們。”


    夏邪鬆一口氣的同時,又提醒他道:“先想辦法把那老頭給解決了,薑蘭先別殺,我想把她爭取過來,讓她嫁給我。”


    黑衫心中一緊,“你想娶薑蘭?”


    “嗯,薑蘭太厲害,而且她身上有很多秘密,所以能爭取就爭取,能娶則娶,隻要她變成我們的人,我們就能更勝一籌。”


    說到此處,夏邪臉頰微紅,他的眼裏盡是瘋狂,還有誌在必得。


    黑衫好奇問,“她能有什麽秘密?”能讓教主舍身娶人,一定有什麽了不起的大秘密。


    “我記得第一次和她對戰時,也沒發現什麽不對,而且出於對美貌地愛護,我都沒舍得用全力。但是到了後來,我漸漸發現她的神異,她能憑空召喚野獸,其野獸不是有毒就是體型巨大,她還能讓野獸憑空消失。光這兩點就足夠神異了,但我還發現她還有一個神奇之處……”


    黑衫聽得震驚,他們巫師其實可以把蠱蟲變得從無到有,但這隻是蟲子,其規律有跡可循。


    但想要把野獸憑空變出來的話,那就是在癡人說夢了,所以他聽到夏邪說的話之後,才震驚不已。


    “什麽神奇之處?”見夏邪停頓了一下,黑衫忍不住追問。


    “她刀槍不入,除了她的那雙腳。”


    黑衫再次震驚,這麽厲害的女人,哪裏冒出來的?


    “教主,你有沒有發現我們最近幾十年,從未聽說過有薑蘭這麽一號人,怎麽突然之間就出現一個武藝境界如此高強的女人出來?有沒有覺得哪裏不對勁?”


    夏邪點頭,“確實不太對勁,不說她年紀還小,就算是年紀大的也出不了一個武尊強者,何況她的功法並不是絕龍門的路數,那老頭倒是撿了一個大便宜,好不容易出一趟門,就白白收了個天才徒弟。”


    他越說越氣,越說就越嫉妒,多好的一個人才,就這麽被他錯過了,能不氣嗎?


    黑衫默了默,“教主,薑蘭已經拜司辛為師,萬一……我說是萬一,您不能爭取把她過來,那該如何是好?”


    夏邪眼神一眯,金扇在燈光的映射下發著寒光,“她若是不願嫁我,也不願歸順於我,那就……”


    他摸了摸自己的金扇,神色變得狠辣,“那就想辦法殺了!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


    黑衫低下自己的頭,“教主好氣魄,黑衫願意永遠相隨左右,完成教主的宏願。”


    “好!”


    夏邪大喜,然後哈哈大笑了起來……


    寂靜的夜裏,農家傳出一陣發毛的笑聲,索幸這處山頭並無別人,更不會打擾別人的清夢。


    但剛睡下的飛蛇被驚醒了,外麵的人類好討厭,但它下意識地不敢反抗,所以隻能忍著不舒服,在房間裏轉圈圈。


    好不容易不笑了,討厭地人類又繼續說起了話,哪怕它一個字也聽不懂,但它還是莫名地感覺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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