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如此,他還染上了賭癮,把家裏的田產都輸光了,還經常上演打媳婦孩子的戲碼。


    兒子還在媳婦肚子裏的時候,就經常虐待媳婦,導致早產。


    所以,他的兒子一生下來就是個病秧子。


    孩子死了,還要怪罪另一個孩子,想一想,都很寒心!


    “他想做的事,誰又攔得住他。”村長半天才說了這麽一句。


    不過,他還是和眾人沿著梯田的小路跟了下去。


    薑蘭已經連續跳下了十幾塊稻田,身後的薑春來依舊緊跟不放。


    反而還在她身後各種大罵。


    “死丫頭,不要跑!”


    “死丫頭,還敢跑?等我抓住你,看我怎麽弄死你!”


    “小賤人,你跑不過你爹我的,你要是乖一點,等一下還能給你一個痛快。”


    “可惡的煞星……”


    “噗……”


    後麵的聲音戛然而止。


    薑蘭連續在稻田裏奔跑了數步之後,才發現後麵已經沒了聲音。


    她迴頭望去。


    不看不要緊,一看之下,她竟一個趔趄,半個身子都栽倒在稻田裏。


    她驚懼地看向趴在稻田裏半死不活的薑春來,看樣子,他已經活不成了。


    隻見薑春來的後背,被一根極為尖細的竹竿貫穿!


    這一看,就是他跳進這塊稻田時,沒有注意到稻田裏插的竹竿,一如之前那樣,直接跳下來了。


    竹子直接從前胸貫穿到後背。


    但他現在還沒有死。


    薑春來緩緩抬起頭,死死的盯著薑蘭。


    他的眼裏,帶著驚懼還有仇恨,嘴裏流淌著鮮紅色的血。


    他吃力地說道:“果然是煞星!你……你克死了我!”


    話一說完,就一頭栽進稻田的水中。


    獨留薑蘭在稻田裏風中淩亂!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薑春來會以這樣的方式死去。


    他死了,這不就意味著她的“煞星”之名,就被坐實了嗎!


    不過在死亡和煞星兩者選擇的話,她自然選擇煞星。


    看來今後的日子,不會太好過了。


    村長等人緊趕慢趕,終於也趕到了這裏。


    與之前看熱鬧的人數相比,又多了不少。


    大家見到眼前這一副慘狀,全都傻眼了。


    稻田裏全部都是青綠的禾苗,一眼就能看見掛在竹竿上的薑春來。


    膽子小的婦人嚇得“啊”了好幾聲,隨後又看向倒在稻田裏的薑蘭,一邊覺得她可憐,一邊又覺得事情詭異的緊。


    不管怎樣,還是先把稻田裏的兩人給弄出來要緊。


    其中兩個婦人負責把薑蘭攙扶出來。


    三個男人把薑春來抬了出來,見薑春來已經斷氣,村長做主,把插入他身體內的竹竿拔了出來。


    竹竿一拔,鮮血瞬間流了一地。


    “呀!好多血!”


    幾個婦人連忙捂住眼睛,有的卻不小心把手指打開一條縫,偷著看。


    “太滲人了,一家人死了三個!”


    “誰讓薑春來非要打殺孩子的,讓我說他死有餘辜。”


    “對,這家夥危害四鄰,不是個好東西,死了也好。”


    “不過,這塊稻田是哪家的?好好的稻田,插個竹竿幹什麽?”


    雀斑婦人說道,“我知道,這塊稻田是有來家的,那兩根竹子之間還有網呢,我上迴還聽他說,要一邊養鯽魚,一邊養黃鱔。”


    聽了她的話後,大家都了然的點頭。


    眾人嘰嘰喳喳了半天,大部分都在唏噓此事,順帶譴責一下薑春來,誰也沒有注意到薑蘭的神情。


    此時的她已經麻了!


    自打自己一穿越過來,一口熱飯沒有吃就算了,驚險刺激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


    此時雖然是盛夏,但在稻田裏摸爬滾打的她,滿身泥漿,全身都在滴水,她現在是又黏又濕。


    薑蘭覺得她隨時都要掛掉的感覺。


    村長咳嗽一聲,眾人安靜了下來。


    “人都死了,還是趕緊抬迴去入土為安吧。”


    就這樣看熱鬧的人慢慢散去,薑春來的屍首被幾個壯漢抬走。


    滿臉雀斑的婦人可憐薑蘭,扶著她走到了最後麵。


    還時不時的安慰著她。


    “薑蘭,節哀!”


    薑蘭一點也不哀。


    “別傷心,你現在是大人了,就算沒了家人,以後一樣可以照顧好自己的。”


    薑蘭一點也不傷心,至於自己照顧自己,那肯定是可以的。


    “你也不要害怕,他們畢竟是你的家人,”應該不會來找你的。這話說的,連她自己都不相信。


    薑蘭也不害怕,像薑春來這樣的人,要是活著的話,她反而還會害怕一些。


    “現在就你一個人了,晚上記得關好門窗!”小姑娘一個人在家,就怕有壞人打她的主意。


    “謝謝,我會關好門窗的。”


    雀斑婦人見她終於肯說話了,從她的聲音來判斷,並沒有什麽不對,她心裏終於放心了些許。


    就怕薑蘭悶不吭聲,一時想不開,做了傻事就不好了。


    迴到家中,雀斑婦人就幫她燒水洗澡,畢竟她一身汙泥,一直這樣,也不像話。


    薑蘭也沒有客氣,一桶熱水被端進她睡的廂房。


    門一關,她隻是隨意地打量了一眼自己的房間,果然家徒四壁。


    隻有一個竹床,床上有一床很薄的破被子,被子上破了好幾個大洞,肮髒的棉花尤為顯眼。


    旁邊還放著兩套衣服。


    薑蘭扒拉幾下,一套是棉襖,還有一套薄衣服,兩套都很破,看來這就是她全部的衣服了。


    聽著外麵村長指揮眾人的聲音,她的房間還有破洞,要是就這樣洗澡的話,得多尷尬呀,但是不洗的話,也很尷尬。


    薑蘭想了想,還是去空間洗吧。


    她拿著那套薄衣服,扶著水桶進了空間。


    薑蘭洗得很快,洗澡水順便就澆了空間的地。


    水滲到地裏,她隻感覺眼前的地略微濕了一點。


    所以澆水還是有用的嘛,她決定有空的時候一定要多澆水。


    之前那顆順手扔進來的藥草,也被薑蘭強行摁進了地裏。


    她出來的時候,村長已經讓人幫忙把原主的三位家人並排停在了堂屋,簡單地布置成了靈堂。


    他知道除了她薑蘭一個,家裏已經再無別人了,作為村長,自是要幫著看顧些才是。


    村長見薑蘭出來了,便向她走了過去。


    他問:“薑蘭,你的家人都去了,你準備怎麽安葬他們?”


    怎麽安葬?她也不知道呀?


    難道還分火葬、土葬,或者是水葬?


    要依薑蘭來說,就衝剛才薑春來殺她的心思,她就應該直接把他扔進後山喂狼,這才是她心中最真實的想法。


    可是,有村裏人看著,她就不好做得太過,畢竟她以後還要在這裏生活。


    見薑蘭一臉疑惑地看著他,村長覺得她可能沒有聽明白。


    所以又補充了一句,“按理說,去世之人都要用棺材盛殮,然後才能入土為安。可是你家窮,沒錢買棺材,這個我也理解。所以,我建議直接用席子裹了,直接下葬,你覺得呢?”


    聽了村長的話,薑蘭覺得太讚了。


    這幾個人的喪事,自然是越簡單越好,村長的話實在是太合她的意了。


    心中已經同意,嘴上卻說:“多謝村長為我考慮,作為爹娘的女兒,我本該給他們最好的,可是我能力有限,也隻能按村長說的辦了。”


    村長歎息一聲,“你是個孝順的,可惜了!”


    也不知他是在可惜薑春來不知足,還是在可惜薑蘭沒有攤上好的父母。


    不過,這都不重要了。


    村長行動力也很快,不多時,村裏人就已經幫忙找來了三張破席子。


    把三具屍體放到席子上麵,然後一卷,再把他們扛進屋後的萬竹山裏,隨便挖了三個坑,匆匆忙忙地埋了。


    本來的規矩是要守靈七日的,但他們一致認為一家四口死了三口,極為不吉利。


    加上薑大胡也說今日宜下葬,薑蘭、村長和幾個幫忙的,都一致認為越早下葬越好。


    於是上午都還活得好好的三人,下午就入土為安了。


    等所有事情都忙完之後,村長和伯娘等人就迴去了。


    伯娘就是雀斑婦人,她自己姓陳,按輩分薑蘭就該這麽稱唿她。


    她和村長都是善良的人,至少薑蘭是這麽認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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