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禾說完這句話後,開始加快了步伐,她似乎執意要往最深處走去,封禾跟在她後麵,感覺到她忽然急躁的情緒。


    也察覺到了一種麵臨絕境,企圖找到一點點希望又瞬間破碎的恐懼。


    她很想立刻問向禾什麽叫“上一次沒有像現在這樣幹淨”,是指有人來過清空實驗室的意思嗎?如果有的話,那麽德卡怎麽可能沒發現?


    但她的直覺告訴她,現在問這句話向禾絕對不會有好臉色。


    空曠又安靜的實驗室中隻迴響著她們急促的腳步聲,封禾一路上看到那些實驗室裏異常空蕩,沒有瓶劑,沒有文件,沒有實驗人員的任何用品。


    難道這裏當真是被掃蕩過了嗎?


    可是,別人怎麽能做到闖進來,明明用的是活人虹膜識別技術不是嗎?


    一直走到了迴形實驗室的最裏麵的一條長廊,還有很多門,這些門是沒有窗戶的,因此要一一打開。


    但向禾隻是走到了走廊中間的大門,門旁邊有電子指紋鎖。


    “這扇門連我也沒有辦法打開。”她說,“我想,你應該可以打開。”


    封禾問道:“裏麵是什麽?”


    “是我打不開的門。”向禾說,“別的門都可以打開,但沒有什麽實際意義。我想,你母親真正守護起來的東西,不讓任何人能拿走的東西,就在這裏。”


    “可現在,也許裏麵什麽都沒有了。”向禾輕喃道,“難道有人來過了嗎?”


    封禾看見這個門的電子鎖既可以輸入密碼,也可以使用指紋,還有插卡凹槽,看上去是做了多手準備。


    但這樣一來,也很容易被破解。


    要麽是怕能打開門的人都死了,要麽就是——


    封禾試了一下指紋,無果,她看著向禾,後者也搖頭:“我打不開。”


    “我以為我母親會設立讓你也進去的辦法呢。”封禾冷淡道,“畢竟她那麽愛你。”


    “她可能……既想見我,又不希望我進去吧。”向禾說著,背靠在門上,歎了口氣。


    “研究成果是什麽?”封禾說,“你們害怕進去,又渴望進去,既然做的是基因工程,那麽,你們難道是做出了……?”


    向禾靜靜看著空落落的實驗室,摸了摸自己的臉。


    “我是你母親的第一個實驗體。”她說。


    封禾睜大眼睛:“你……你什麽?”


    “你母親在出國的時候,被一群懷有信仰的人盯上了。”向禾淡聲道,“他們堅信在這個世界之外,有其他的世界,並且,不相信現在的這個世界是最好的。”


    “這個組織其實很龐大,想要讓世界和人類未來有所改變的人遍布世界各地,想要驅逐一切不合理的人性,去一個大同世界。”


    “這其中就有很多科學家在嚐試著通過科學方法來改造人類,使其基因發生進化,並想通過進化後的人類來顛覆現有的結構,在不讓任何人死去的同時,打造出新的世界。”


    封禾滿臉警惕:“你們研發了生化武器?”


    這玩意怎麽聽著也像個電影裏的末世故事背景。


    “初衷不是這樣,但最壞的結果,就是改造失敗,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死去。”向禾說,“如果沒有人能做到新世界的啟動,便是滿盤皆輸,還會成為世界罪人。”


    “當時……做實驗的你母親,其實隻負責一小部分。”向禾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我並不知道會有什麽效果,直到現在,我可能有點反應過來了。”


    “你別跟我說……裏麵放著的東西是病毒血清之類的東西吧?”封禾身子僵硬,“那我不可能會打開這扇門的。”


    她的手指緊緊扣著電子鎖,指腹忽然傳來尖銳的疼痛。


    封禾下意識縮迴去,看到了指尖上冒著的血珠。


    電子鎖的紅燈轉為綠燈,一股白霧從門縫中飄出,封禾條件反射就要跑,向禾抓住她的後領拽迴來。


    “你會害死所有人的!”封禾咳嗽著吼道,迴音傳遍整座實驗室。


    向禾冷靜極了,她看著緩緩打開的大門,隻是笑了一下。


    “怕什麽,你母親不會希望你開了一扇門流了一滴血就直接死掉的。”


    “用血脈來檢測外來者,確實像你母親的風格。”


    她說完,就要拉著封禾往裏去。


    封禾踉踉蹌蹌地後退,被她的力道控製地無法使勁,她迴過頭張口就要往向禾手腕上咬——就看到了凍在透明玻璃櫃裏麵的人。


    向禾鬆了手,封禾也就沒咬到,直愣愣地看著她快步奔向了躺著的母親。


    -


    “鳳暉?鳳暉!”


    “孩子,她死了。”


    “葬禮三日後舉行,通知原家了嗎……”


    “節哀順變……”


    十一歲的封禾坐在窗台上,手裏拿著一束白色的菊花,輕輕轉著圈。


    她偏頭俯視著院子裏互相寒暄的大人們,輕輕拔下了菊花的花瓣,眼裏透著厭倦和無聊。


    以後她會在生日前的一個月悼念自己逝去的母親,那一天還要麵對自家父親假惺惺的哭喪臉,以及某些人看似關懷實則同情的傻逼行為,想想就覺得惡心。。


    和別人用同樣的名字,當替身也很讓人覺得惡心啊。


    禾這個字對她而言,唯一的作用應該就是她當初上小學的時候做作業,覺得自己的名字比其他同學簡單好寫。


    死亡是解脫吧?感覺她的母親對生並不期待,隻是對某個人有執念。


    尚還稚嫩的女孩麵無表情地揉碎了白色的花瓣,隨手往空中一扔,看著它們被微風帶走。


    活著的人才痛苦,死亡是解脫。


    -


    封禾看著躺在透明櫃裏沉睡著的女人,看著她蒼白的麵容,像是迴到了十八年前。


    其實是死了吧?隻是屍體被保管在了這裏。


    不然怎麽會和她記憶裏的那個母親一模一樣,完全沒有變化呢?


    向禾垂眸盯著原鳳暉的臉,久久未動。


    封禾打量著周圍,冷霧不斷地飄散,她掃視一排排架子,翻找著抽屜,一無所獲。


    “這裏什麽也沒有。”封禾冷冷道,“所以,一切都是你在騙我。”


    向禾沒有抬頭,但一個清冷卻帶著些調侃意味的女聲卻在整個房間裏響起。


    “誰會騙一個傻小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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