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神秘秘的,該不會上了賊船吧?


    但事已至此,不繼續跟下去,難道還有別的法子嗎?


    迴去要走水路,他全然不會劃船。


    再說那位陳表叔,隻怕今天下午就要來城門口找他了。


    老頭子動作利索,說話間已經快步走上近乎垂直的羊腸小路。唐仲手腳並用,趕緊跟上去。


    約摸行了一炷香的功夫,曲折蜿蜒的山路盡頭,終於出現了人煙。


    沒想到,在這處交通極為不便的峽穀中,居然還藏著一處村寨。


    真有些世外桃源的意味。


    「九爺!」


    「迴來了,九爺!」


    兩個漢子匆匆從村寨裏出來,跟他們打照麵時,都向老頭子點頭致意。


    看不出來,還是個有身份的人物。


    不過看這些人的樣子,長得都挺和善,不像是什麽水匪山賊,唐仲的心境也漸漸平復下來。


    眼前的村寨看上去與別處並沒什麽不同,磚木結構的房子依山而建,穀中水汽充沛,家家屋頂上都生了不少青蕨。


    就是空氣裏的味道有些不同,像是帶著些海邊的鹹腥。


    前麵一戶人家門口,擺了個巨大的磨盤,一老一少兩婦人正忙著推磨磨豆漿,旁邊的男人卻隻顧著倚在門上打瞌睡,全然不用幫忙。


    當真是好命啊!


    唐仲不由得羨慕了一把這位仁兄至高無上的家庭地位。


    再環顧村中其他人家,似乎幹活的大多是女人,偶爾有一兩個男人走過。但都跟寨子門口遇到的兩人一般,皆是行色匆匆。


    男人們的衣著跟老頭一樣,也用綁帶綑紮著袖口和褲腿,看著比尋常的農人幹練許多。


    唐仲隻當是漁村裏的另類穿衣習慣,也沒多想,跟著老頭進到一處房間。


    「隨便坐……」


    老頭子做了個請的手勢,唐仲立即在方桌邊撿了條板凳坐下。


    屋中的陳設,和一般農戶家裏差不多,隻是牆頭掛著的鐮刀等農具不甚光亮,像是已經許久不曾使用。


    趕路多時,唐仲的喉頭早就成了起殼的旱地,見老頭端了一碗茶水過來,他起身連連稱謝,把茶碗接到手裏大口牛飲。


    老頭子一路又是撐船又是爬山,此刻竟絲毫不氣喘,依舊是平靜的語氣:「你不是想知道我的底細嗎?現在不妨告訴你,這個村子沒有名字,甚至連縣裏都不知道。」


    唐仲捧碗的手一滯,還來不及發問,隻聽見老頭子對他說出了更加駭人的話。


    「因為我們避世而居,販運私鹽。」


    唐仲被嗆得一口茶水噴出老遠。


    娘欸!這可不興說啊!


    「你們,你們不是打漁的嗎?」


    老頭子不置可否:「上半夜撒網,下半夜運鹽,淩晨捕魚。」


    難怪河邊的漁夫,還有村寨裏的好些男人,都大白天犯困!


    唐仲被嚇得不輕,要知道販賣私鹽罪責不小,若是被官府抓住,可是要直接下獄的,開不得玩笑!


    短暫的驚詫之後,唐仲才想起,眼下最該擔心的,是自己的處境!


    他撫住額頭,用近乎幽怨的語氣,道:「你跟我說這些幹啥呀!」


    從古至今,哪個私鹽販子不是藏著掖著的,這位九爺倒好,把自己的家底跟他露了個明明白白。


    心裏揣著對方的秘密,他還能全須全尾地迴清江縣城嗎?


    「我單九行走江湖,從來都是信義為先。齊家早年對我有恩,你既是齊家人的朋友,便是單某的座上賓,自然應該坦誠相待。齊家信得過你,我自然也信得過!」


    單九爺說得耿直,一派走南闖北的灑脫勁兒,倒顯得唐仲小家子氣了。


    既是如此,他也沒什麽好隱瞞的,把自己城門衛的身份如實相告,又將陳元寶逼他就範的始末說了個清楚。


    單九爺不愧是闖江湖的,聽完眼皮都沒掀一下。


    見唐仲拿著齊家的玉佩前來求助,還以為出了什麽要命的大事。所以才將他帶進村子,以防在城外遭遇不測。


    卻不曾想,隻是被人訛上了而已。


    這有什麽好為難的?


    今晚上就帶人摸到鳳關鎮,將棺材店的老闆和夥計一併捆了,直接運進寨子關起來就好。


    若是實在不放心,改日走船販鹽時順道帶上,隨便弄到哪個海邊荒村扔了便是。


    「不可不可!」唐仲聽單九爺說完,立即阻止他這個危險的念頭。


    「販賣私鹽蹲大牢,還能推說是生活所迫。但如此綁架囚禁,還拐帶人口,弄不好就要鬧出人命。這麽做,跟有什麽區別?我家裏還有三個小孩呢!」


    單九爺:嗯?


    唐仲自知失言,趕緊換了種解釋:「我的意思是,犯不上為了眼前的難題,反而弄出更大的麻煩。陳元寶和王九是兩個活生生的人,又不是兩隻雞,說抓走就抓走。若是留下線索,被官府追查到這裏,你們不就都得被牽連進來?」


    單九爺一向習慣了江湖事江湖了,跟他打交道的大都是江湖裏漂的爺們兒,還從來沒有聽說過有誰,打不過跑去官府報案的。


    既然唐仲身份特殊,還顧慮重重,不捆就不捆吧!


    單九爺頭迴有了一種,英雄竟無用武之地的無奈,道:「按你的意思,該怎麽做?」


    唐仲嘆過一口氣:「他捏著我的把柄,我必須正經畫出個東西給他交差。可我實在想不出,到底什麽物什既能把他唬住,又實則百無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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