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找的是杜舟,那皇帝豈不是……」餘十九覺得五雷轟頂,自己的猜測果然沒有錯。


    溫世琅看他恍惚失神,便吩咐婆子道:「他愛去哪裏就去哪裏,若是他再這般胡鬧,便讓他滾出去,小爺我不伺候了。」


    婆子也明白過來,這算是撕破臉了。


    溫世琅來的時候天色還很亮堂,出來後便是月色當空,原本還要跟沈兄一起喝酒吃飯,現在卻被那個餘十九掃了興致。


    溫世琅站在巷子裏朝著周圍院子看了半響,也不知道他住在哪一間,若是挨家挨戶敲門,倒是唐突,改日再登門拜訪得好。


    月色正濃,杜舟洗完澡後躺在幹淨的被窩裏,他有些羞於啟齒自己肚子餓了,想著睡著了就不餓了,可是身邊的人卻動手動腳,讓他有些難以入眠。


    「什麽時候給我生個孩子?」趙奉鄴忽然問道。


    杜舟睜開眼睛,正要迴答什麽,肚子便因為飢餓而發出「咕咕咕」的叫聲,十分尷尬。


    趙奉鄴頓了片刻,笑道:「這是孩子餓了嗎?」


    杜舟頓時囧紅了臉,這肚子也太不爭氣了吧,竟然餓的咕咕叫,可是他晚飯沒有吃,又驚嚇又勞累的,他撇了撇嘴,小聲應了句:「嗯。」


    趙奉鄴起身出門,吩咐人給他送點吃的來。


    杜舟用被子將臉捂住,假裝自己睡了過去,才捂了沒一會,被子便被人掀開,他揉了揉眼眶,問道:「我要睡了。」


    「吃飽了再睡,不然孩子餓了。」趙奉鄴似笑非笑的提醒道。


    杜舟聽了這話,頓時無言,小聲嘟囔了一句:「哪裏來的孩子?」


    趙奉鄴也隻是笑笑不說話,杜舟磨磨蹭蹭的起來穿好衣裳,心裏盤算著,他是不是很想要孩子,按照大越的成婚年齡,一般到了他這個年歲,孩子都可以打醬油了。


    他們成婚都大半年了,他是很不想要生孩子的,趙奉鄴每次跟他說了一些避孕的措施,可是都沒有按照那個來,而這麽久以來,他確實沒有什麽沒有生孕。


    餘十九肚子裏的孩子都好幾個月了吧!


    杜舟忽然想到餘十九,當初他信誓旦旦的要來當皇後,現在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之前你流落到我們那,沒有失憶對吧?」杜舟坐在紅木雕花的圓桌前,問道。


    趙奉鄴還以為他打算秋後算帳了,沉思了片刻,為自己的欺騙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當時確實沒有失憶,事情卻無比複雜,隻能洋裝失憶暫住在你家,不過我很慶幸當時那麽做了,不然我可能就會錯過你。」


    杜舟點點頭,也沒有過多糾結這個事情,其實他除夕那晚,他就看出來了。


    「那當時……有個住在餘十九家裏的人,你應該認識他吧?聽說是你侄子?」杜舟問道。


    趙奉鄴挑挑眉,笑道:「原來你關心的竟是別人。」


    「哪有,我隻是在想他當初是不是也裝失憶,在那邊積攢了勢力,為現在造反匯聚人脈。」杜舟一本正經的分析道。


    趙奉鄴認真的聽著,隻聽杜舟娓娓道來,道:「當初遇上你的那個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也沒有打鬥的痕跡,顯然事發並不在那處,趙肖淳被餘十九帶走了,那個餘十九上數三代都是老實的良民,可是偏偏他突然知曉了很多東西,顯然是在救了趙肖淳之後,那個餘十九對我的態度有些奇怪,就算他身邊有皇子,可是我身邊有你啊,可他偏偏每次看到我的時候都是以一種居高臨下的態度凝視我,感覺像是在看傻子一樣……」


    杜舟將自己一直以來覺得不合理的地方全都說了出來,趙奉鄴仔細聽著,覺得他說的確實在理,這些事情也是他一直以來調查的,不過趙肖淳有沒有在南邊積攢勢力,那確實有的,不過他去了之後,全部瓦解。


    「說到底,戰爭中最可憐的還是平民百姓,大家流離失所,顆粒無收,原本南邊就大旱,也不知道會死多少人。」杜舟想到這裏不禁有些哀傷。


    恰好此時,廚子已經將吃的準備好,下人們魚貫而入,很快擺滿了十幾道菜色。


    杜舟瞪大了眼睛,剛剛還說到外麵戰亂幹旱,現在他又山珍海味的,顯得他有些兔死狐烹假好心,他訥訥問道:「這麽奢侈的嗎?」


    「本來家中宴客,突聞你的消息,菜都準備好了,便順道給你吃的。」趙奉鄴說的有理有據。


    杜舟稍微心安了一些,道:「下次兩人吃,便不要這樣了。」


    趙奉鄴笑著點點頭,一旁的侍者難以置信的聽著兩個人的對話,趙奉鄴揮了揮手,他才意識到自己該出去了。


    杜舟每到菜吃了一口,便覺得飽得很,他盯著剩下的菜,趙奉鄴忽然道:「為了早日平息戰亂,我決定禦駕親征。」


    「啊?」杜舟知道戰爭無情,想到自己夫婿要去打仗,不由擔心道,「你去打仗的話,會不會有危險?」


    趙奉鄴淡笑道:「危險自然會有,不過我要讓世人看到,到底誰才是天命所歸。」


    「……」


    杜舟這下徹底睡不著了,在他翻來覆去十幾次之後,躺在身側的人忽然將他摟進懷裏,湊在他耳邊低聲耳語道:「不會有任何問題的,我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到時候將那個趙肖淳捉迴來,好好審問一下,他到底在搞什麽鬼。」


    杜舟嘆了一口氣,麵對麵的躺在他懷裏,低聲道:「誰在乎他搞什麽鬼,我隻想要你平安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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