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前三天,隨著日期臨近,林之校忽然緊張起來。


    “顧魏,那天注冊我都不緊張,為什麽婚禮要到了我反而睡不著,我現在算是理解為什麽有些人會有婚前恐懼症了。”


    “婚禮畢竟是一個比較有儀式感的過程,我也會緊張,但是想到婚禮結束後我們兩個會正式開始新的生活,我就充滿無限期待。”


    “當初我們在德國的時候不像嗎?當時也是每天都住在一起。”


    “那你當時有叫我老公嗎?我才想起來登記之後你怎麽稱唿也沒改過。”


    “哎呀,顧醫生怎麽會是在意稱唿的人呢,早點休息吧。”


    林之校開始顧左右而言他,但是顧魏已經不吃這套了。


    “我特別在乎,你也早點休息,晚安老婆。”


    “那……晚安,老公。”


    ……


    在初夏,邂逅一場愛的儀式。


    縱使相隔茫茫人海,空氣中芬芳的花香也會帶著心愛的人奔赴而來。


    顧魏筆直地站在台上,明媚的陽光也遮掩不住他眼裏的緊張。手貼在褲縫旁,大腦拚命抑製住想拽著衣角的雙手。


    看向延伸台的另一邊,林老師牽著林之校的手正在等待著。


    “待會兒要說的話,儀式都記好了嗎?”


    林建國又確認了一次,對於自己這個迷糊的女兒他實在放不下心。


    林之校保持著臉上淺淺的微笑,嘴裏含著話迴答道:“嗯,都記好了。”


    “終於還是到了今天,真的要把你交給他了。”


    “林老師,你……”


    林之校覺得自己的眼睛一下就變得霧蒙蒙的。


    隨著司儀響亮的聲音與賓客們熱烈的掌聲,林之校挽著林老師的手臂款款向顧魏走去。


    延伸台的距離,林老師和林之校都走得很慢,但再慢也總會到達。


    “爸。”


    這是顧魏第一次這麽叫林老師。


    林建國微微發顫將林之校的手交到顧魏手上,又將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此時,已不需要更多的語言,三人間默契地點點頭。


    顧魏牽過林之校的手,轉身緩緩走上台階。


    “還緊張嗎?”顧魏偷偷問了一句。


    林之校沒有迴答,眼睛閃爍著輕輕搖了搖頭。


    “現在請新郎新娘在眾人的見證下向對方說出愛的誓詞。”


    顧魏接過司儀遞過來的話筒,偷偷深唿吸了一口。


    “也許你不知道,我有多少次在心裏感歎自己的幸運。當你跌跌撞撞地闖進我的工作與生活時,怎麽會想到你就是我往後一生的伴侶。一切都顯得如此順理成章、天經地義,你是我平靜生活裏突如其來的一顆糖也是我在陰暗下闖進的一束光。我時常在想我們的以後會是什麽樣的,也許是在巴斯時看到街頭公園相互依靠在一起的老夫妻,也許是在病床邊不離不棄的林老師和李女士。我希望可以在我們老了的時候,你可以告訴我,嫁給我是你這一生做的最正確的決定。如果實在是老得什麽都不記得了,我也希望我愛你是我最後忘記的事情。林之校,謝謝你成為我的愛人,我的家人。”


    顧魏放下話筒,兩個人的眼裏隻有彼此,隻是眼裏的濕潤更多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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