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誠意。”


    “太有誠意了。”可惜他不會答應。


    海禦:“比斯新城就相當於新人類基因研究院,他們這是想跟機械城學習,也想走到人前獨立。而這次大賽就是最好機會。”


    秦耳:“我猜也是。”


    海禦:“你看吧,比斯新城也許是第一個來找你的,但絕不會是最後一個,等消息傳開,來找你的人隻會更多。”


    秦耳一想到這種場景就頭疼,拒絕人可也是技術活,別看人家當你麵捧著你,對你滿臉熱情,轉頭心裏還不知道怎麽罵你呢。


    “奇怪,他們怎麽沒有邀請你?你的籍貫地不是比斯新城?”秦耳奇怪基因院怎麽會放過海禦這樣一支績優股。


    海禦抬手摸摸秦耳的頭:“基因院早就聯係我,他們說隻要我代表比斯新城出賽,如果能為比斯新城爭取到總分前三名,就會力推我進入軍部並讓我接手一支軍團。其他還有一些零碎福利,比如幫助銀魚傭兵團在三年內擠入s級傭兵團之列等等。”


    秦耳笑起來:“聽起來不錯,特別適合有野心的人。那你答應了嗎?”


    海禦搖頭:“沒興趣。”


    以前他確實想要成為基因調整人中最優秀的那一個,也做過成為新人類統帥的美夢,但那是他被困在基因院、隻能看到那方天地、每天接受洗腦教育時才有的想法。


    當他被放出來自由發展……美其名曰是讓他們自由競爭,在實踐中驗證他們的綜合能力,他接觸世界多了,也逐漸看清了基因院的真麵目。


    成為統帥是很不錯,但在他基因不穩、精神力不穩的狀態下,不管他發展得多好、不管他將來爬得多高,也隻不過是基因院的傀儡。


    基因院也不會讓他們脫離控製。


    尤其秦耳在封樹城基因分院發現能改善基因的變異榕樹果,和治療初級基因崩潰症的基因藥劑。海禦對基因院更是心冷。


    如果基因院真的想要培養他們這些基因調整人,他們為什麽不給他們食用變異榕樹果,為什麽不給他們服用基因藥劑?


    說白了,不過是怕他們真的基因穩定後脫離基因院的控製。


    而基因院如果真的看重他,在他為救院長女兒阿黛爾而導致基因崩潰時,他們就該拿出基因藥劑,而不是選擇不聞不問。


    就是阿黛爾當時想要留下他,也不是想要用基因藥劑救他,而是想要研究他當時的狀態。否則阿黛爾完全可以在他被馬克西姆他們帶走時,把基因藥劑拿出來。


    當然,也許阿黛爾並不知道變異榕樹果和基因藥劑的事,畢竟那成果屬於分院。


    可基因院如果連控製分院的能力都沒有,他們又如何在整個世界唿風喚雨?


    海禦看得很清楚,所謂分院有分院的規定,不過是一種借口,同時讓新人類高層放心的一種措施罷了。


    “如果沒有認識你,我可能會去拚死爭奪那個統帥的位置,讓自己成為這世間最強大的人,設法脫離所有桎梏。”


    海禦握住秦耳的手,悠悠說道:“但我很幸運,你讓我看到了更廣大的天地,我不但見過神靈、去過另一顆星球,還知道別的星球乃至別的位麵存在。宇宙如此廣大,未來更有那麽多不同可能,一個統帥又算得了什麽?”


    秦耳點頭:“明白了,你已經脫離了低級欲望層次,有了更高追求。”


    海禦幽幽道:“不,我的欲望層次仍舊很低級。”


    秦耳突然伸手一指天空:“看!是竇金雕~”


    海禦鬱悶:這小耳朵到底是明白了他的心意在裝糊塗,還是真的什麽都沒察覺,隻以為他們是好哥們?


    竇敬祖在高空看到秦耳和海禦,當即落下。


    他就是聽到秦耳迴來的消息,才特意趕過來。


    “我聽說比斯新城兩位議員在這裏等了你好幾天?你見到他們了嗎?”竇敬祖見麵就問。


    大家都熟悉了,沒必要見麵還要先客套一番。


    秦耳笑:“你來找我不會也是想要我代表英雄漁村參加屋脊山大賽吧?”


    竇敬祖打了個響指:“你猜對了!正式邀請,不開玩笑,你怎麽想?”


    秦耳對竇敬祖也很隨意:“不怎麽想。這次參賽隻能以城市和人類基地為單位?我代表玄門參賽不可以嗎?”


    竇敬祖故意重重歎息:“我就知道你會有這個想法。現在屋脊山大賽還沒有正式對外公布,也是因為內部有很多矛盾還沒有協調好,其中就有你說的參賽單位的問題。”


    海禦:“是不是傭兵團也想獨立參賽?”


    “沒錯。”竇敬祖承認:“傭兵團說既然軍團都可以獨立參賽,為什麽他們傭兵團不可以?除了傭兵團,還有一些其他民間組織,比如大型集團公司和家族企業等,他們其實也很想獨立參賽。”


    秦耳:“這麽複雜,看來需要先來場分級賽。”


    “我們也是這麽建議。”竇敬祖說:“要參賽的組織太多,可不說這麽多人湧到無人區會引起什麽後果,隻從大賽層麵來說,人太多也不好控製。不如先搞一場篩選賽,把那些濫竽充數和渾水摸魚的全都篩下去,隻留精英團隊參加屋脊山大賽。”


    秦耳搖搖頭:“國不成國,毫無體係,隨便拉一個組織出來都想獨立,比戰國還要亂。”


    “主要還是新舊人類兩方都沒有一個特別有威望的人站出來,偏偏兩方都強者林立,單說軍團長和最高議會長,還有每座城的城主,每個都是最低s級的高手大佬,誰也不服誰。”竇敬祖聳肩:“就比如我們征程傭兵團和英雄漁村,讓我們去聽其他城主和最高議會長的話?怎麽可能!”


    海禦突然道:“新舊人類高層可能也想借這次屋脊山大賽重新洗牌。”


    竇敬祖摸摸嘴唇:“你的說法和我們村長一模一樣,他也這麽說。他還說讓我們征程迴到英雄漁村,先把附近的空地都拿下來再說。”


    村長還說最好能拿下南靈城,但這話就不能對外人說了。


    秦耳了然,這次大賽很可能會讓所有隱藏勢力明麵化,比如說大家都知道s級傭兵團征程屬於英雄漁村,那麽他們很可能就會合並為一個勢力來參賽。


    其他諸如s級傭兵團天宇可能會迴歸李氏家族,而李氏家族也將利用自己的手頭力量收攏數個被他們掌控的人類基地,並成一座大城,然後再以這座大城的名義參賽。


    像是封樹城之類,由基因院出錢出力建造的小城鎮也將會並入比斯新城下麵。


    一旦這些龐然大物開始統合力量,那在這些龐然大物下轄城市中紮根的傭兵團、家族企業、集團公司等組織,要麽選擇臣服,要麽就隻能選擇離去。


    包括遊離在外的軍團和邊境軍等武裝勢力,也將要麽歸屬某個勢力,要麽就自己成為一個獨立勢力。


    如此一層一層統合,直到無法再統合為止。


    最後剩下的幾個龐然大物就是國家的雛形。


    秦耳推測,等屋脊山大賽過後,說不定這些龐大勢力就要宣布建國。


    正好今年也是大災變一百年整,新的紀元,新的開始。


    竇敬祖隻和秦耳提議了下,並沒有強求,隻說讓秦耳好好考慮,至於參賽的福利待遇,到時候會由村長和秦耳詳談。


    海禦推測:“如果我們代表英雄漁村參賽,以後望鄉島很可能會劃歸我們管轄。但最多也隻是自治區,名義上仍舊要屬於英雄漁村。嗯,那時候不該叫村,該叫國了。”


    秦耳看向海禦:“你想建國嗎?”


    海禦:“世界上最小國家?”


    秦耳哈哈笑:“我們可以到屋脊山對麵占地盤。”


    海禦也不想寄人籬下,而且以他們玄門的能力,以後必然會成為龐然大物,與其那時候讓人忌憚,鬧出亂七八糟的紛爭,還不如一開始就把玄門獨立出去。


    “那就這麽做。我們玄門不會為任何勢力出戰,隻為我們自己。”


    事情就這麽定下。


    但來找秦耳的人並不知道他們的打算,就如海禦之前所說,其他勢力也都紛紛找上他們。


    當天下午,秦耳就收到鄭智民的聯係。


    秦耳看在鄭智民還算是為他著想的份上,接了電話。


    老鄭一開口就打人情牌:“你可是真正的舊人類,我聽說新人類比斯新城去找你,想讓你代表參賽?你可千萬不能答應。新人類那邊能給你的條件,我們這邊也一樣能給。你別忘了,你父母還是失蹤狀態,新人類和你天生就有仇恨。如果你幫助新人類那邊,你父母死都死得不會安心。”


    秦耳特別無語,老鄭是真不會做說客。


    老鄭還在絮絮叨叨,說舊人類和新人類的仇恨,說他父母對他的愛,說舊人類對他的關心和崇拜,說上級對他秦耳的看重……


    總之,按照老鄭的說法,他秦耳如果不代表舊人類城市參賽,而是跑去新人類那邊,那就是上對不起人民,中對不起父母,下對不起他自己的血脈。


    秦耳:“……所以你到底希望我代表哪座城市參賽?”


    鄭智民:“當然是我們舊人類的首都上安!”


    秦耳慢吞吞地說:“可我剛收到軍總院給我發來的消息,他們希望我能代表軍部出戰。”


    “哪個軍部?不對,是哪個軍團?”鄭智民充滿被挖牆腳和被自己人背刺的憤怒。


    秦耳:“這個就要你們自己去查了。”


    鄭智民特別生氣:“這些混蛋!一點都不知道團結的重要,竟然在這時候還搞分裂,他們這是嫌舊人類還不夠亂的嗎?”


    秦耳歎息:“老鄭,說別人之前先看看自己。一個國家想要有凝聚力,可不是光靠罵人和攤責任,也不是光有情懷和共同敵人就能拉攏人心。機械城獨立,我們不去說那個所長的野心,就說機械城給出的基本待遇吸引了多少人?”


    “而那些真的隻是基本待遇,大災變前,那樣的基本待遇很常見吧?可現在呢?”


    “我不說其他,就說開明市,開明市已經算發展不錯的綜合型城市,可在那裏活不下去的舊人類仍舊大把大把,公路搶劫、超市打劫、偷盜、詐騙、勒索都是常見事。人們都吃不飽,又要他們如何為自己的人種效力?”


    鄭智民立刻反駁:“你以為我們想這樣嗎?大災變後出產不豐,自然食物獲取困難,我們舊人類比新人類更容易精神力暴動,新人類還一直對我們虎視眈眈,我們能發展成現在這樣,已經是……”


    “新人類也更容易基因崩潰。”秦耳平靜道:“但我不是說新人類比舊人類發展更好,他們也有一堆活不下去的窮人,也有一堆無法解決的問題。但舊人類為什麽要跟新人類比?”


    “實際上舊人類的變異要比新人類的異能更有利得多,如果舊人類能好好利用大家的變異,能穩定田地價格,能讓研究所把更多精力投入到種子改良和田地耕種上,而不是跟新人類基因院唱對台戲,把大量精力都花在研究基因戰士上,舊人類現在的生活一定比新人類更加富足和穩定。”


    鄭智民沉默片刻,“那隻是你認為而已。誰都會嘴上指點江山,你沒實際經曆過那些年,又怎麽知道舊人類這邊發展的困難?”


    秦耳:“你說得對,我隻看到我所看到的、經曆了我所經曆的,我沒有經曆你們這幾十年的遭遇,我自然也沒有資格站在現在人的角度去批評過去。”


    鄭智民懟:“如果你對我們的管理層看不順眼,對我們的發展方針有意見,那你來帶領舊人類走向新世紀啊。”


    秦耳忽地一笑:“我說老鄭你今天怎麽說話這麽難聽,敢情在這裏等著我。”


    鄭智民:呸!我隻是話趕話。我要是有這份機智、有這樣的話術,我還會這麽不上不下嗎?


    鄭智民自認抓住了秦耳的脈絡,當即緩和語氣,開始賣慘:“你也看到了舊人類的現在,如今好多人吃不飽飯,窮的窮,富的富,貧富差距極大。孩子生出來都養不活,每年舊人類的死亡率和出生率都不成正比,照這樣下去,不用新人類打我們,舊人類就得大幅度減員。”


    “更何況我們舊人類內部還有好多野心家,隻顧自己的私利,一心想要分裂舊人類。上層管理者雖然也有睿智的人,但也有很多……屍位素餐的家夥,更有許多有自己心思的貪婪者。”


    “秦耳啊,我們舊人類真的太需要一麵旗幟,太需要一個強者來帶領我們走出黑暗迷霧,帶領我們走向光明,如果你能代表我們舊人類參賽,如果能贏得頭名,你就能爭取下一屆的最高議會長職位,我和其他人也會鼎力協助你。”


    “大家都那麽期待你,如果你代表上安出賽,所有舊人類都會以你為榮,所有舊人類也會向你靠攏,到時候你隻要登高一唿……”


    “咳咳!”秦耳不得不打算老鄭的抒情,再聽下去,他就要扔手機了。


    “到病患預約的時間了,我得去為病人做治療,老鄭,我們再聯係。”秦耳不給老鄭再次發言的機會,迅速掛斷電話。


    秦耳抹了把虛汗,完全可以想象電話對麵老鄭此時的憤怒,但他對當領導人是真的沒興趣。


    一個玄門就夠他操心的了。


    他更怕自己脾氣一上來,直接把那群或心思各異,或幹吃飯不幹活,或趴在老百姓身上吸血的家夥們給物理超度掉。


    而且不是他心理陰暗,他真的不覺得舊人類那群高層們會願意把最高議會長的位置讓給他,從此聽他指揮。


    在那些老於世故的老家夥們眼中看來,他就一個二十歲都不到的愣頭青,隻不過運氣好,有了特殊能力加持,這樣的他,給他們續命賺錢當門麵可以,但想要爬到他們頭上對他們指手畫腳那是絕對不可以滴!


    接連三天,秦耳不知接了多少電話,也不知道這些人從哪裏知道了他的電話號碼。


    秦耳都想換手機號碼了。


    不止秦耳,海禦和辛潞也被某些勢力某些人纏得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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