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苗帆陡然變成黑煙撲向李簡。


    李簡站在原地沒動。


    黑煙即將碰到李簡,又陡然迴縮,重新變迴人形。


    苗帆麵露失望:“沒意思,竟然一點都不害怕。”


    “你幾歲了?”李簡的表情就差沒把“幼稚”兩字寫在臉上,他繞過苗帆,走到沙發邊,在秦耳旁邊坐下。


    秦耳麵向李簡,真誠建議:“生魂還是不要出來溜達了,你最好還是趕緊迴去你身體比較好。”


    “我能知道我的治療結果嗎?”李簡似乎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現在的生魂狀態,他甚至還有閑心問:“如果我的治療不成功,我能保持這種魂體出竅的狀態嗎?”


    不等秦耳迴答,李簡又問:“你們似乎對這方麵很了解,又有一個真正的鬼魂在,那我是不是也能變成類似的鬼魂?另外,鬼魂是否可以像傳說中那樣修煉?”


    苗帆嘀咕:“真當變鬼那麽容易?如果你沒有很深的執念,沒有遇到特別的能量場,精神力也不是特別強大的話,你的身體死了,你的靈魂也會跟著飛散。”


    李簡笑了笑:“如果隻說執念,我想我應該是有的。”


    小滿倉突然冒出一句:“啊,我看到了!不過有點模糊,不像看帆哥那麽清楚。”


    秦耳:“那是因為你帆哥的魂魄已經比較穩固,而且你和他經常接觸,對他的魂波比較熟悉,你感知起來也比較容易。但這位到底隻是生魂,你現在的精神力感知他有些勉強,但你能感知並看到大致模樣,就說明你的精神力要比一般人都強得多。”


    小滿倉是個很能隱藏情緒的小孩,但聽到秦耳的誇獎,他還是忍不住翹起了嘴角,用力都壓不下來:“都是師父教得好。”


    “也是你資質好,以後你可不能浪費這份資質,要好好學習、多多練習。”


    “知道了,師父~”


    苗帆用力搓胳膊,受不了地說:“肉麻死了。”


    李簡看這對年齡不大的師徒倆,眼裏有了淡淡的笑意。


    挺有意思的,招風耳青年看起來就像才成年,竟然已經是另外一個小孩的師父。


    聽他們說話,感覺就像一個大小孩在帶著小小孩扮家家,還扮得似模似樣。


    最有意思的是,這個看起來年齡不大的招風耳青年竟然能治療他的基因崩潰症。雖然現在還不確定治療效果,但能讓他靈魂離體,還對他這種狀態半點不驚訝,身邊更有一個鬼魂(應該有八成真),在在都說明這個青年的不凡。


    可能力這麽特殊的人,他以前竟然從來沒有聽說過。


    也不知道是哪個勢力培養出的特殊天才。


    師徒倆又進行了一番現場教學,秦耳才想起旁邊還有李簡這個外人在。


    “哦,對了,你剛才問你的治療結果是吧?得再等三天,三天內如果你的身體沒有什麽特殊變化,就可以進行第二期治療。第二期治療完約莫要等七天左右,同樣如果沒什麽大問題的話,就進行第三期治療。如果三期治療完,你的身體還是很穩定,那麽就表示你的基因基本已經穩定下來。”


    李簡預料過各種可能,但聽到秦耳這麽直白地告訴他,隻要再等十天左右,他就能徹底治愈,從此告別基因崩潰症的威脅,他的心境還是亂了。


    李簡絲毫不懷疑秦耳治不好他,也不想去懷疑。


    在得知那個能變成黑煙的男子是鬼魂後,李簡就猜出秦耳之前說的交換應該是某種傳說中的術法,比如惡魔的獻祭魔法或者是七星燈續命術之類。


    既然對方能用術法為他換來健康,就沒必要說能用其他方法治愈他。換言之,對方說了有辦法治愈,那就說明他真的有一定把握,否則招風耳青年完全可以讓他不斷獻祭來控製他和吸幹他的財富。


    秦耳都不知道麵前的病人對他比他自己還有信心,但看到對方那滿滿的、不摻雜半點懷疑的信任目光,他承認他對這名病人的印象一下就好了起來。


    隻衝對方對他的信任,他也會把對方治療好。


    為此,他決定多說一點:“你的基因崩潰症比較複雜,算是病上加病。”


    “是的,我曾經基因崩潰過一次,那次還不算嚴重,隻是崩潰症初期,很快我就找到了相應的治療藥劑,等沒有維持超過兩年,我就再次複發,並快速進入到第二階段。”李簡簡單說明了自己的情況。


    秦耳搖頭:“就是這點比較奇怪。根據我的檢查,你第一次發作的基因崩潰症並不算嚴重,如果給崩潰症分級,按照輕度、中度和重度來區別,你還在輕度前麵一點。”


    李簡這人多聰明,當即聽出秦耳話中有他意,眼中厲色一閃而過:“你是說?”


    秦耳似乎毫無心機地說道:“你第一次使用的基因治療藥劑,我也有。根據我對藥性的分析,那藥劑治療你的基因崩潰症也算對症。不說完全痊愈,但讓你的情況拖延個十年八年不成問題,就算以後基因再度崩潰,隻要程度沒有超過輕度,那基因治療藥劑依然能對你的症狀產生治療效果。隻不過第二次服藥後,你就需要終生使用相同藥劑來維持,頻率大約每年一次。”


    苗帆也聽懂了,目光同情地看向李簡:“兄弟,你好慘。你應該是被人害了。”


    苗帆剛才還有些仇富,看這個渾身貴氣又長得很是英俊的男人很不順眼,但現在聽到對方很可能跟他一樣被人謀害,苗帆旺盛的同情心又冒了出來。


    李簡依然不動聲色:“所以你是說我的第二次基因崩潰有問題?”


    秦耳坦然點頭:“首先不應該那麽快。其次不應該發作那麽慘烈。因為時間相隔太久,加上你後來又接受了封樹城基因研究所的治療,造成你第二次基因崩潰的原因,我已經查不出來。但我基本可以確定,你要麽是被人下毒,該毒藥具有引發或直接導致基因崩潰的作用。要麽就是被人詛咒。”


    李簡沒說話。


    秦耳眨眨眼:“說來也巧,我幫一個朋友去封樹城基因研究分院拿迴它的東西時,偶爾發現那個分院不但在研究基因治療藥劑,同時還在研究基因破壞藥劑。”


    李簡心中震驚無比,不是震驚他很可能被人使用了基因破壞藥劑,而是:“我聽說有人闖入封樹城基因研究分院,隻是分院的人沒有透露他們到底丟失了什麽。我這段時間也沒有精力去查。原來那個闖入者就是你。”


    剛才青年說他手上有治療基因崩潰症的藥劑,他還奇怪對方是從哪裏來的藥劑。這藥劑可不便宜,且被封樹城基因分院當做寶貝一樣看守,更當做某種特殊資源,一般人就是有錢都買不到。


    原來青年是這麽把藥弄來的。那可是號稱能防守住最強異能者和最強全變異者的基因分院!就是他也不敢說能順利闖入基因分院,還能帶走被他們珍藏的藥物。


    可這個人不但闖入進去又安然脫身,還弄到了至少兩種藥劑,且還接觸了他。


    更這人還懂古怪的術法,能和靈魂溝通,更能治療基因崩潰症。


    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是無名之士?


    秦耳感歎:“所以才有機會發現你啊。我正好需要一個基因崩潰症患者來實驗我的治療方法,而你正好就在那裏。”


    不是因為我是李簡,你才找到我,而隻是偶爾發現了我嗎?李簡伸手,微笑起來:“這是我的幸運。”


    秦耳見病人主動伸手表達感謝,他也不好意思置之不理,隻好握了上去,還搖了搖。


    李簡:“……”他竟然能握住我(靈魂)的手!


    秦耳想要鬆開手,卻發現病人握得很緊。


    “呃,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


    李簡鬆開手,再次笑起來:“是啊,我們都這麽深的關係,竟然還沒有進行彼此介紹。我是李簡,木子李,大道至簡的簡。”


    “好名字。我的名字你已經知道了,我就是秦侯,大秦的秦,侯爵的侯。那天在醫院跟你說話的人也是我。”


    “還沒有謝謝你的救命之恩,把我從那無邊痛楚中解脫出來。”這話李簡說得真心實意。


    不過李簡見青年聽到他的名字沒有半點特殊反應,不禁產生了一點點失望的情緒。他懷疑自己是不是一段時間沒露麵,導致大家都已經把他遺忘了。他記得他還是挺有名的。


    剛穿越來沒多久就要打雙份工、天天一堆事、還要忙著學習新技能的秦超忙耳,暫時還沒有擠出熟悉這個世界名人的時間。


    苗帆震驚臉,但沒有人注意到他。


    李簡?這個名字也許簡單又常見,但能用“我是李簡”這種語氣說出自己名字的人,也隻有那個李簡了吧?


    所以他老板這是結識了一條金光閃閃的金大腿?


    不,李簡已經不是金大腿,他整個就是一個大金人。


    不不不,他的心態不對,他老板是什麽人?他老板才是真正的牛人。李簡能認識他老板,才是抱到了一條金大腿。看,李簡患有基因崩潰症,在這種病情麵前,什麽家世和能力全都完蛋,可他遇到了老板,就又可以續寫他的輝煌人生,也許會更加輝煌。


    這以後到底誰抱誰的腿?


    苗帆看看李簡,又看看自家老板,陷入了智者的思考中。


    秦滿倉到底還是小孩子,眼裏是掩不住的好奇:為什麽師父要用秦侯這個假名?


    秦耳用眼神告訴徒弟:這叫虛虛實實,實實虛虛,以虛為實,以實為虛。該術法的最高明處就是繞到最後,別人就再也分不清哪個是虛、哪個是實。以後隻要有需要,秦侯就是他秦耳的雙胞胎兄弟!同卵,超像,連基因都差不多。


    可惜秦滿倉不是海禦,沒能接收到他師父的腦電波。


    但秦滿倉堅定認為,凡是他師父做的事說的話都有道理。


    李簡最後還是被秦耳拍迴了他的身體內,理由是生魂不宜在外麵待太長時間,另外就是李簡需要安靜的休息,好讓身體在睡眠狀態恢複。


    李簡魂魄迴歸身體,都來不及多想是誰對他下了毒,以及動手的人是否和封樹城基因分院有關,就深度沉睡了過去。


    兩天後,李簡再次醒來,看到床頭櫃上秦耳留下的紙條,上麵有他的聯絡方式,讓他醒來後就聯係他,說他會來給他檢查身體。


    秦耳原本想守著這名病人,好隨時觀察他的身體在巫紋影響下的變化,但海禦和馬克西姆迴來了,海禦還受了重傷。


    第93章 嬌寶與中二


    秦耳到家,剛打開房門走進去,就看到客廳裏有一團渾身散發著滾滾血氣的黑影站著。


    “我的媽!”苗帆慘叫一聲,咻地縮到了秦耳身後。


    秦滿倉整個人都僵住了,本能讓他緊緊抓住秦耳的衣擺。


    實際上秦滿倉什麽都沒看到,他隻是莫名感到了極度恐懼,感到這個空間裏有對他威脅極大的東西存在。


    黑影看到了秦耳,快步向他走來。


    苗帆連鬼影都維持不住了,迅速鑽進秦耳口袋中的三角符內。


    秦滿倉兩隻小腿顫抖不停,他想尿。


    秦耳輕輕拍了下小孩。


    秦滿倉忽覺全身輕鬆,剛才那種被史前兇獸盯上的恐懼感也一掃而空。


    “去我房間裏看書。”秦耳推了推小孩。


    “剛剛那、那是什麽?”


    “等會兒跟你說,去吧。”


    秦滿倉這次沒有再多問,兩隻小腿飛快搗騰,用最快速度衝進了秦耳的臥室。


    馬克西姆這時候才聽到聲響,從海禦的臥室裏衝出來:“秦小猴,你終於迴來了!快過來!”


    秦耳沒辦法過去,那個渾身散發可怕戾氣的黑影走過來就把他抱住了。


    秦耳抬起手,無奈地拍拍黑影的背。


    “怎麽現在都流行讓生魂跑出身體?你這是遇到了什麽事?”


    黑影勉強還能看出一點海禦的影子,他聽到秦耳說話,沒有迴答,隻是更抱緊了懷裏的小猴子,還用臉蹭了蹭他。


    秦耳:“……”


    秦耳隻好拖著這個濃煙滾滾的大黑影走入海禦臥室。


    馬克西姆一點都沒有感知到那個大黑影的存在,一把抓住秦耳的手臂,拖著他就抱怨:“你快過來看看。海禦這家夥也不知道怎麽想的,昏迷前非要我把他帶迴家,還要我第一時間聯係你。他這種傷勢就應該待在醫院重症監護室,我們團治療師都不同意他離開,他非要走,怎麽說都不聽。”


    秦耳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海禦。


    海禦身上的傷勢已經被處理過了,整個人都被包成了木乃伊。


    秦耳忽然轉頭,緊抱住他的海禦生魂在接近自己的身體後,魂體突然裂開了一道又一道巨大傷口,就好像整個魂體就要碎裂,現在隻是被勉強黏合在一起。


    秦耳雙手猛地捏緊,過了好一會兒才問出聲:“海禦怎麽會受這麽重的傷?是誰傷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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