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笑無謂的嘟嘟嘴,轉身離開。


    聖誕的氣氛是濃烈的,縱使,這在東方並不是新年。我們的領導人不會抓起一隻火雞,然後大聲的說,我赦免你。就像,我說,『我是不殺生的。』但是我吃已經煮熟的魚,因為,那不是我殺的。


    東方的孩子,聖誕節不會把襪子掛在床頭,就算掛了,我們也沒有聖誕老公公,襪子還是襪子,裏麵不會有禮物。因為,這不是我們的節日。我們的春節裏,沒有襪子,有的,是真正裝了錢的紅包。明明禁止,卻還是屢禁不止的煙花爆竹聲。大紅的燈籠,新年的鍾聲,春節聯歡晚會,水餃。或者,響一個晚上的麻將聲。


    聖誕,縱使大街上有街燈的裝點,大商場上有高高的聖誕樹,但聖誕,對於東方,終歸是單薄的。因為,它沒有深入我們的骨髓。


    對於芯瑤,這個聖誕,不光單薄,而且沉重,不是西方新年的鍾聲,而是告訴她,一切,已經結束……


    roinbow的演唱會照常舉行,隻是,昔日的那一片紅色海洋,所有的紅色氣球下都綁著一塊白布條。芯瑤來到貴賓席的時候,很不例外的被歌迷推擠,甚至被礦泉水瓶砸中,她隻是阻止保鏢動粗,依舊麵無表情的走到自己的座位。並且慶幸後台的四個人,沒有看到這一幕。


    然後,她看見離她不遠處,坐著的莫謙,他沒有和自己說話,隻是默默的注視著她,灼熱的視線讓她感覺到他,她能做的,隻是漠然迴頭。她清晰的記得,他把她敲暈,溫柔的抱著她,然後,當她醒來,正睡在姑姑的房間。醒來,前塵總總,讓她不知道,應該如何去麵對他,恨不是,愛不是,竟然,不知道怎麽辦了,於是,她隻有逃……


    演唱會的一切,都沒有改變,全部按照木村生前的設計演出,隻是,莫笑和楚雨輪著唱木村的部分。當大屏幕上一次又一次出現木村的臉,整個場內都是一次又一次的沸騰,所有的人,高舉著手中的名牌氣球,她們高聲的喊著木村的名字,有的喊木村,有的喊messiah,隻是,所有的人,都在哭泣。


    芯瑤一直木然的看著這一切,偶爾接到舞台上大家的眼神,或者是楚雨擺出的紅心,她都會笑一笑,然後招招手,讓他們安心,直到舞台上一片寂靜,突然大屏幕上又一次出現木村的臉,那張帥氣瀟灑的臉,那麽熟悉,卻已經再也觸不到的臉。


    一係列的剪輯出現在大屏幕上,他們在宿舍,互相搶著冰箱裏的冷飲;他們在公司錄歌,然後畫麵中出現芯瑤,木村很投入的彈著琴,芯瑤很不屑的用曲譜敲他的頭,說:「彈錯了。」然後,那個男人,竟然孩子氣的饒饒頭,可愛的拉著芯瑤的手,搖晃著說:「一定是你聽錯了。」一麵狡辯,又一麵偷瞄曲譜,認真的再彈一遍。


    還有,他們在舞蹈室排練,然後累到一個個沒有形象的倒在地上,提著便當來的芯瑤,逕自走進來,跨著他們的『屍體』走到中間,把食物擺在中間,就逕自吃起來,然後一群男人聞到香味,像餓狼一樣爬起來,就往便當盒沖,就聽見木村大喊一聲:「不許搶。」眾人頓住,隻聽見他接著喊一句:「芯瑤全是帶給我吃的。」大家猛翻白眼,莫笑嗤了一句「吃死你!」然後大家又繼續撲上來,隻留了一大碗白飯給他。畫麵上,大家都在笑,芯瑤笑的直打顫,木村一臉委屈的看著大家,最後也跟著哈哈大笑。


    還有,他們簽唱會的後台,等他們到睡著的芯瑤,和木村溫柔的看著她的睡顏,滿足的傻笑,小心翼翼的摸著她的頭髮的滿足的樣子。


    還有,他們拍定妝照,在一邊幫忙化妝的芯瑤。他一邊像個傻瓜一樣,四處使眼神向大家炫耀她在幫他化妝,一邊小聲的告訴她:「你把我畫成醜八怪我也高興!」畫麵上,她笑著瞪了他一眼,用眉筆在他臉上故意劃了一小道。


    還有,他們五個人在一起吃飯,是子末的生日,木村和芯瑤坐分別坐在子末兩邊,兩個人暗中對了對眼神,隻見木村悄悄的數一二三,兩人同時把手中的蛋糕蓋到子末臉上,瞬間變成雪人的子末,努力的用手摸開眼睛,十分的委屈的開口道:「芯瑤姐!」


    芯瑤一看子末滿是奶油的手和臉,連忙往後退:「別叫我,別看我,是你木村哥,我是被脅迫的。」木村一聽,眉一挑:「芯瑤……」手中抓過蛋糕就朝芯瑤扔了過去,嘴裏還不忘叫道:「你這丫頭騙子,說!誰脅迫的!」


    芯瑤躲不過,蛋糕就直接打在雪白的裙子上,摸摸鼻子,也抓起蛋糕,「風!莫笑,就是他,這丫脅迫我!」一邊說一邊跑過去把蛋糕奶油一股腦的像塗洗髮精一樣往木村臉上抹。然後又抓起一塊扔向子末,於是奶油紛飛。最後的畫麵落在癱坐在地上的五個人臉上,大家都一身狼狽,就聽見莫笑,撇撇嘴,指著大家劃了一圈,吐出一句:「都是同謀……」然後五個人倒在一起哈哈大笑。


    最後,畫麵在這裏定格,整個舞台一片黑暗。


    過了好一會,大屏幕又出現一段vcr,是木村,他帥氣的吹了吹額前的劉海,「大家好,我是木村錦,你們的messiah,很高興你們來參加我們的演唱會,能見到你們,真的很開心,可是,芯瑤,你有來嗎?」木村苦笑,笑容不再像以往那樣俊朗,垂下臉不看鏡頭。場內又因為他的一句話,引起巨大的騷動。


    然後,隻見木村又抬起頭,對著鏡頭:「我遇見她的時候,她已經有了深愛的人,那個男孩很深沉很優秀很帥氣卻也不好接近,是個很冷情也摸不透的人。 最初的我,隻是帶著看好戲的心情,看著她要怎樣讓那樣的一個人接受她,愛上她。然後我看見她像所有情竇初開的女孩一樣,做一些很浪漫的事情,她會送花,然後很懊惱的說,我都沒有真正收過花呢!她會每天寫一首情詩給那個男孩。她會隔一段時間就給一堆自己的照片給那個男孩,告訴她,在哪一天哪個時候她看見了什麽,發生了什麽。然後,她開始氣惱,氣惱那個男生對她的不理不睬。於是她開始頑皮,開始從學著她從父親一樣的長輩身上學來的小魔術整人。她會在那個男生結帳的時候突然變走他的錢包,會突然邊走他的車鑰匙,文件夾。然後把自己的髮夾,手鍊,甚至是襪子三角褲變進那個男孩的口袋。當你看見一向沒有表情的男孩,在眾目睽睽一下,掏出一條女孩的小三角,真的是非常好笑。她,總是喜歡開一些很幼稚很可愛的玩笑。於是,我這樣一天天當做看戲一樣的看著她,竟然不知道,自己,已經愛上那個女孩。直到,女孩終於如願,那個男孩終於和她在一起,隻對她一個人好,隻對她一個人笑。女孩的愛,也隻對那個男孩。我才知道,自己,失了心,卻連戰場都沒有進過。他們真的很配,配到我根本沒有理由去插足。直到有一天,當我知道男孩和女孩分手了,他們沒有在一起。當我趕去找到在浴缸裏因為自殺奄奄一息的女孩,我的心是心痛的,但也是竊喜的。我終於有了機會,這是不道義的想法,但是,那確實我我當時最最深刻的想法。於是,從那開始,我就一直在女孩身邊,沒有問過她願意不願意,沒有問過她為什麽悲傷,沒有問過她過去怎麽了。隻是一味的用自己的愛作為理由,強勢的在她身邊。口裏說著愛她,卻從來沒有想過,去了解她過去的悲傷,去解開她的心結。芯瑤,你有來嗎?我想我還是不夠愛你,那樣自私的愛是不對的,我不會逼你了,隻要你好好的,我就看著你就好,然後一直陪在你身邊,你什麽時候累了倦了,迴過頭我就在這裏,我會依舊問你,顧芯瑤,你要嫁給木村錦嗎?這樣,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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