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也是離鸞刻意留手的結果,青鸞真火真正的威力如果真的徹底爆發,恐怕整個府邸會在一瞬燃成灰燼。但隨著時間流逝,離鸞越來越吃驚,雷吉對她青鸞真火的免疫力竟在逐漸提升。


    “還不錯,皮夠結實,”為了給雷吉點教訓,離鸞又將青鸞真火的威力提升了一些,雷吉心中剛升起的興奮火苗瞬間被掐滅,怎麽威力更強了?這女人當真恐怖。


    除了離鸞的青色火焰,雷吉身上還有一道道血痕,那是被突然從虛空打出的攻擊所傷,來自古幽。同境界下,古幽在虛空就是毋庸置疑的王,因為她的本族天賦,所以能直接操縱虛空。


    雷吉在狹小的水榭空間不停狂奔,拚了老命想抵擋那些攻擊,但空間就隻有這麽大,他再怎麽躲也還是躲不過,時不時就有一道哀嚎聲傳出。


    戰鬥剛開始沒多久,水榭就徹底變樣,木板焦黑一片,那全是被離鸞的青鸞真火灼燒出來的痕印。要不是青鸞真火每每打在水榭木板上離鸞及時控製住溫度,木板會在與火焰接觸的瞬間變作齏粉。


    小塘的水在不斷蒸發,水位也在不斷下降,因為劇烈的高溫,水漸漸化作氤氳霧氣,不斷蒸騰,然後飄蕩在水榭周邊,將水榭塑成一個飄飄若仙的仙境。


    隻是仙境的空中,時不時多出一道黑色印痕,那些全都是被離鸞火焰灼燒或被古幽撕裂空間留下的印記。黑色裂縫、淡淡印痕、白色霧氣籠罩的世界三者交相映襯,將這個小小的水塘空間不斷綴成潑墨山水。


    長廊上。古幽跟離鸞二女隨意的躺在躺椅上,時不時抬手,從在半空的點心盤裏拿起一塊兒糕點,一邊吃,一邊聊天。


    “鸞姐姐你真的好強,單單隻是火焰就有這麽大的威力。”


    “幽兒也很棒,你對虛空的掌控又增強了吧?”


    “嗯,”古幽點頭,忽然她扭頭間看到雷吉正彎著腰站在原地大口喘氣,蹙了蹙眉毛,抬手屈指一彈。


    雷吉身旁的空間忽然傳來波動,讓雷吉當即麵色大變,連忙足點輕點木板離開原地,他已經對空間波動惡心到了極點,而且對這種動靜也變得越來越敏感。


    然而他的反應到底還是有點慢,身旁的空間輕而易舉就被撕裂,一道勁氣穿越虛空照進現實,直接在雷吉背後留下一道疤痕。


    撲通。


    順著這一擊,雷吉一頭栽進水塘,許久,水塘表麵的水花徹底消散,連水麵都恢複迴平靜,可雷吉依然沒出來。


    “這家夥這麽膽小?”古幽嘴裏正在吃著紅豆糕,感知到水榭下的動靜吃東西的動作都是一頓,旋即撲哧一笑,“他怕了。”


    離鸞也歎息搖頭,她也著實沒想到雷吉這麽膽小。


    水榭底下。


    雷吉痛的齜牙咧嘴,眉宇都皺出大大的川字,旁邊時不時遊過幾條五彩斑斕的靈魚,眼珠子裏充滿對雷吉的好奇,同時也有點渴望。先前它們都把孤辰吞了下去,隻是見雷吉這麽大一隻胖子,正在思索該怎麽下口。


    “你們還敢吃老子?”雷吉自然知道這些靈魚在想些什麽,心裏又是一陣憋屈,隨後黑色雷霆頓時蔓延出。


    滋滋。


    水塘沸騰了,原本還在水中遊蕩的靈魚兩眼一閉就直接魚肚皮朝上,暈了過去。雷吉的身子不斷下沉,頭頂著幾十條巨大的五彩靈魚,一邊運行靈力默默恢複傷勢。現在他隻能在這兒等孤辰醒來,隻要孤辰醒過來古幽跟離鸞就會稍稍收斂。


    ……


    深夜,丹山又換了一批修士守株待兔。月光將整個丹山都蒙上一層淡淡紫色光暈。一位滿頭白發的老人站在大樹之巔眺望星空,他的白發在月色照耀下顯出淡淡的銀色光暈,頗具神異。


    “唉,”龐風重重歎了一息,他一個丹山的大長老,竟要在這兒守個偷靈萃的小毛賊,想想都覺得有點掉價,但這是丹山祖師親自下的命令,他也不敢違背。


    他的足尖輕輕點在樹冠最高處的那片樹葉上,周身狂風肆意咆哮,可任憑狂風如何猛烈,就是吹不起他的衣袍。他就極為醒目的站在那兒,可是沒一個人看到他。


    樹叢間稀疏散落著丹山弟子,有些丹山弟子煉丹煉的剛起勁就被拉過來守偷靈萃的盜賊,還有的丹山弟子剛修煉有成,才窺得一絲突破契機同樣被打斷,此刻正滿臉憤憤,緊盯絕壁之外的雲霧。


    沒有一個人的臉色是好的,那架勢,恐怕一旦有什麽可疑的人出現,他們會瞬間暴出將之原地格殺。然而,一個時辰過去,兩個時辰過去……一直到淩晨。


    沒多久,黎明來臨。一夜過去,還是連根毛都沒見到。


    “啊……,到底誰偷的?我受不了了,”一位丹山弟子雙目通紅,眼中遍布血絲,他的頭發都成雞窩,那是被他自己撓的。


    “靜。”


    一道聲音緩緩飄來,就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字,直接令方才那位說話的丹山弟子心神一凝,整個人的神魂都被抖了一抖。但這位丹山弟子並沒有受傷,反而得到了升華,頓時精神抖擻,躁動一晚的心都徹底平複。


    龐風從天空中緩緩飄落,他白發蒼蒼,但一雙眼睛卻炯炯有神,像是包含一團焰火。隨著足尖又在空氣中輕輕一點,老人身形一晃便來到方才那名弟子的身旁。


    “大長老,”所有隱藏在樹林灌叢中的丹山弟子連忙走出,朝龐風恭敬行禮。


    龐風淡淡點頭,“我知道大家都很著急,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此次守那名賊子也是當作磨礪你們的耐性。遇到難事,要學會轉變想法,將逆境轉變為磨礪自己的磨刀石。”


    “可我們還要等到什麽時候?”


    “是啊,我們還要修煉,好不容易覓得突破契機就因為那個天殺的賊人被生生耽誤掉。”


    “我那爐丹藥也是,煉丹本就需要心神聚攏,可因為這件事我煉丹進度都被……。”


    聽著眾弟子以及長老不停抱怨,龐風也微微搖頭,但突然,他蒼老身子一震,眼中的光彩更甚。抬眼,看著一眾弟子以及長老激動道:“祖師下令,不必再守那名賊人。”


    話音剛落,丹山響起一連串震天響聲,被壓抑了太久的丹山弟子因太過激動而漲紅了臉,甚至,還有一些被壓榨到極致的弟子喜極而泣。


    就這樣,不到三天整的荒唐事件過去,從那之後丹山一片寧靜。兩天多守株待兔整座丹山都被封禁,所以這件事也沒多少人知道,但現在隨著這件事不了了之,丹山解封,丹山上發生的事也就逐漸傳了出去。


    此消息一出,鎮妖關很多人都感到震驚,到底是誰?竟能穿過丹山護山大陣偷得靈萃,然後又借助器山逃遁。


    也是因為這件事,連鎮妖關最擅追蹤的蹤殿都出動,那一天,丹山沸騰。但凡能進入蹤殿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他們也想看看蹤殿的人到底有什麽稀奇的。


    然而蹤殿來的快去的也快,壓根就沒多少丹山弟子看到他們的影子,原因無他,因為他們在丹山沒有找到一點痕跡。蹤殿來人甚至還在器山上仔細搜索一番,依然沒找到什麽線索。


    孤辰在離開器山的時候就已將他的足跡以及各種殘留痕跡抹消。從小在黑霧山脈長大,如果不能學會將蹤跡以及各種氣息都徹底隱藏,恐怕他早就死了。


    器山。原先孤辰站立的地方,此刻多了一位麵容略顯陰鷲的男子,他靜靜眺望對麵丹山。然而此刻,兩山之間被白色雲霧遮擋,具體事物看不太清,隻能看到一點黑色的模糊輪廓。


    簌簌。男子身後突然響起一陣腳步聲,男子沒有絲毫猶豫“噌”的一聲將掛在腰間的大刀拔出,拔刀的瞬間,同時轉身將刀刃對向來者。


    “呀呀呀,還是這麽急。”一位略顯陰柔的病態蒼白男子看著拔刀男子搖頭,“怎麽,之前的教訓還不服?要不我們再比試比試?其實我也很不服啊,當時怎麽就沒直接將你斬殺?要是真把你殺死,恐怕我以後做夢都會笑醒。”


    錢兌眯眼看著來者,“佘曲,現在不是玩鬧的時候,我沒心情跟你掰扯,想找茬就迴蹤殿比比。”


    “呀,我也沒說就要在這裏跟你一決死戰啊,這裏可是書院,我還沒那膽子。倒是你為什麽這麽心急?急的想趕緊死在我的手裏嗎?哈哈……”


    “瘋子,”錢兌最後冷冷瞥了一眼佘曲,才緩緩收迴大刀。


    噌,大刀十分緩慢的歸鞘,伴隨著輕輕的摩挲聲,沙沙響聲不斷傳出。錢兌的動作很慢,同時眼神也充滿凝重,因為在時刻提防著。


    “謝謝誇獎哈,但你也是瘋子啊,而且是條瘋狗,”佘曲笑的眼睛都眯成縫,歪頭打量錢兌收刀的一幕,“這麽警惕幹嘛?我都說了,不會在這裏出手。”


    “哼。”鏘,錢兌將大刀徹底收迴刀鞘。


    那可說不準,一旦被你這條瘋狗找到能一瞬殺死我的機會你可絕對不會放過。獵人對待獵物,往往都不會按常理出牌。


    佘曲沒再看著錢兌,有點意興闌珊,撇嘴環視一遍四周。這裏山石嶙峋,雜七雜八還生長著些說不出名字的雜草,除了這些,就再無別的東西。


    這片大地的沙石都十分平整,分散的也差不多均勻,就算某些地方分布不太均勻,也在情理之中,畢竟大自然才是真正的雕琢者。


    而且一旦有什麽壓力作用在地麵,地下的土壤硬度也會隨之改變,所以這裏的一切都很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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