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邊好幾對沉迷在浪漫愛情裏的男女因為愉悅的氛圍被打擾,頓時向他們這邊投來不太友好的鄙視目光。


    雲輕嚇得趕緊捂嘴俯身趴在藍羽大腿上不好意思起來。


    丟臉死了!


    藍羽看他滿臉尷尬窘迫的樣子,心軟得不行。


    手心在他背上安撫著輕拍,又在他耳垂上輕捏了幾下,簡直太可愛了呀小家夥!


    他一刻也不想放手。


    十五天好長!


    他想反悔!


    藍大公子不忍心他留在這裏繼續尷尬,在影片還未結束觀影廳一片漆黑的時候便帶他離開。


    出來後雲輕臉上紅霞未褪,楚楚動人。


    藍羽看向雲輕的暗眸深處有情 欲在翻滾,他吞咽幾次緩解自己因為某種情緒上湧引起的口幹舌燥。


    他現在隻想迴住所做他想做的事。


    可目光觸及雲輕意猶未盡略帶興奮的小臉,又舍不得掃他興,啞著聲音問:“寶貝,你還想幹些什麽嗎?”


    雲輕抬頭問他:“你有什麽想法?”


    藍羽:“.......”我現在隻想迴家做有意義的事情,可以嗎?


    話在嘴裏繞了幾個迴馬槍出來變成這樣:“我聽你安排,玩通宵都行!”


    雲輕瞳孔肉眼可見放大一圈!“真的?!”


    藍羽點頭,“真的。”


    雲輕往身後窗外燈光照耀下絢爛如晝的城市望去。


    不夜城果真名副其實,窗外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無一例外燈火通明,像頭待醒的雄獅,唿吸綿長蠢蠢欲動!


    雖然是同一座城,但白天的繁華和晚上的榮光截然不同。


    白天,是行色匆匆身披戰甲肅厲鋒芒的職業創造者給了這座城市鬥誌昂揚繁華昌盛的能量源和生命力。


    晚上,是白天卸下堅硬保護殼露出血肉恣意耍笑哭鬧的庸俗凡人給了這座城市燈紅酒綠的煙火氣和人情味。


    雲輕明亮的眸子望進藍羽眼裏,黑白分明如山泉般清澈,是藍羽見過最光彩奪目的星河。


    雲輕跟他距離拉得很近,兩人的氣息幾乎交融在一塊,“我想去吃燒烤可以嗎?”


    藍羽愣了一下,他不知道深更半夜的雲輕會來這麽一句,對於身材管理一向嚴苛的藍大公子來說,超過九點,除了喝點水,他不會再去想吃的。


    “以前在高中的時候,宿舍那些家庭條件好些的,每個星期會有零花錢,經常見他們從校外打包烤串迴來,整個宿舍都是烤肉和孜然的香味,饞得我一個晚上睡不著覺,藏在被窩裏咽水口。”雲輕小聲說。


    想起以前的光景,雲輕眼裏的光暗淡了幾分。


    “我們去吃,愛吃多少吃多少!”藍羽心疼他。


    瀾溪鎮至上往下的人,大部份嫌貧妨富。


    他家境不好卻成績優異,人又長得標致俊俏,同學都不太待見他。


    雲輕笑得乖巧:“嗯,現在我有錢了,而且我男朋友更有錢,我要吃個過癮!叫上藍天他們好不好?吃燒烤一定要人多才過癮!”


    藍羽想摸他發頂,發現戴了帽子,便把手搭在他肩背上,笑得溫柔:“好,我給席風他們打電話。”


    他的小家夥,無論有什麽要求他都要可著勁去滿足。


    淩晨三點,一群相貌氣質出眾的年輕人開著豪車聚集在一處不太大的燒烤攤前。


    席風帶著藍天還有趙剛開一輛符合他俊朗帥氣風格的攬勝,


    藍羽聽見雲輕說吃燒烤一定要人多。


    所以,連賀之卿和溫無寒都被他從被窩裏掏了出來,說小輕出國前難得有這麽個小心願,希望小倆口能成全。


    搞得像生離死別一樣隆重。


    畢竟打小的情份在這裏立著,小輕又是高冷的藍大公子二十八年來第一次動了凡心的愛人。


    他們怎麽樣也要舍棄點溫存時間過來陪陪人家。


    於是倆人開著輛氣質穩重的勞斯萊斯庫裏南不遠三十幾公裏跑過來。


    藍羽今天開了輛低調的全進口黑色越野車g63。


    長腿一邁從車裏下來,就算穿了套簡單的運動休閑套裝,也壓製不住與生俱來滲透進骨子裏的貴氣和長居高位的霸氣!


    因為車型比較高,雲輕的下車方式比較跳脫,他忽略踏板直接從副駕駛位可可愛愛跳下來。


    夜貓子藍天看見他,招招手打了個長長的哈欠:“抽什麽瘋?大半夜跑出來吃燒烤,不知道本小姐要睡美容覺嗎?”


    雲輕笑笑:“吃燒烤可不就深夜有感覺嗎?有誰大白天或踩著飯點吃的?”


    雲輕看見趙剛有點詫異,但到底是從小一塊長大的哥哥,見了麵開心多於意外,他挨個打了招唿,才在趙剛身旁親昵的喊了聲“剛子哥。”


    趙剛知道他跟藍羽的關係,雖然對他的感情沒變,至少學會了克製,不再把自己的喜歡表現得那麽熱烈。


    畢竟是成年人,傷得再深也要學會隱藏,他點點頭應了聲。


    藍羽蹙緊眉頭從紙盒裏連著抽了十來張紙巾仔仔細細擦幹淨一張椅子,拎起來放在雲輕身後:“小輕,坐這張。”


    其他人盯著他矯情的樣子忍不住想笑。


    溫無寒看看藍羽又看看雲輕,笑著說:“小輕,你吃燒烤的請求可真為難你家藍大公子。”


    雲輕聽聞,掃了眼趙剛。


    雖然他感覺趙剛多少知道點他和藍羽的關係,但沒人點破他還是想自欺欺人假裝他不知道。


    現在被人突然公開談論,他多少有點不適應,低聲問了句:“為什麽呀?”


    “藍公子有嚴重潔癖且晚上從不宵夜,看這身材就知道,自律得跟和尚沒什麽區別。”溫無寒微笑著說。


    賀之卿聽見“和尚”兩字挑了下眉,藍公子頂多說像雪域高嶺的雪蓮也絕對不會是清心寡欲的和尚。


    “寶貝,你是對小羽有什麽誤解吧?他?和尚?”說完還不忘掃了眼臉色微紅的雲輕,“小輕你是好孩子,你來評評理,藍大公是和尚嗎?”


    “啊?”雲輕想不到一向端莊溫雅的賀董放開性子也這麽野!


    把曖昧隱晦的話題暗示得這麽明顯!


    “我不知道。”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迴話。


    自己親如兄長的剛子哥在這裏,開這樣的玩笑令他難為情。


    “我肉體凡胎一個,這輩子入不了佛門理不了佛法,況且我現在有要心疼要照顧的人,就算佛祖下凡來勸我遁入空門我也不會動搖。”藍羽擦幹淨另一張椅子,拉開在雲輕身邊坐下。


    又抽了十幾張紙巾把大範圍的桌麵仔仔細細擦了一遍,還在自己放手的位置墊了幾張紙巾。


    雖然藍羽沒看著雲輕說這些話,可雲輕就像聽情話一樣羞澀,紅霞從雪白的脖頸染上臉頰。


    “我去看看烤串好了沒有。”趙剛起身往一處熱火朝天的烤攤走去,背影不似以往筆挺,有些強撐的寥落。


    藍羽低頭看雲輕,雲輕正盯著趙剛的背影出神。


    總感覺今天的剛子哥跟以往不太一樣,今天的他有些黯然神傷的孤獨感。


    藍羽順著雲輕的視線看向趙剛,輕聲說:“寶貝,他知道了。”


    所有人看向雲輕,他沒什麽表情,“哦。”


    溫無寒說:“呀,趙剛他不知道是嗎?我是不是說了什麽不該說的?”


    懊惱的情緒展露無遺,因為話題是從他這裏引出來的。


    “沒什麽,遲早會知道的,這樣挺好的,我過去看看。”雲輕笑笑,最後這句是朝藍羽說的。


    “去吧。”藍羽拍拍他手背,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


    席風看著他說:“上午我跟他說了下。他挺欣慰的,說會祝福你。”


    雲輕點頭,“嗯,謝謝席大哥。”


    鼓起勇氣走向趙剛,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麽,但他就是覺得自己此刻應該過去站在他身邊,不然總感覺把他孤立在外。


    趙剛站在烤攤前邊凝神看烤爐裏猶如岩漿般赤紅的木炭。


    專注的模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在看扣人心弦的懸疑片——央視科學探索之某某未解之謎。


    “還沒烤好呢,你急了?”雲輕剛走過來,趙剛對他淺淺一笑,語氣寵溺。


    “有點。”雲輕順著他視線也盯著烤爐裏的木炭行注目禮。“剛子哥。”


    “嗯,還要一會,不著急。”趙剛說。


    “剛子哥。”雲輕又喊了聲。


    趙剛收迴糾纏在木炭上的目光,看向雲輕,“嗯,怎麽了?”


    雲輕清清嗓子,漂亮的嘴唇開合了幾次都沒吐出一個字。


    趙剛見他欲言又止有口難開,哪裏忍心讓他糾結成這副左右為難的模樣。


    心裏歎口氣說:“小輕,你是想說你跟藍先生的事嗎?”


    雲輕快速看了趙剛一眼,低下頭:“嗯。”


    “我知道了,席先生上午跟我說了。”趙剛在架烤上拿了幾串烤好的羊肉串,在烤爐旁邊雞零狗碎的調料堆裏找出辣椒瓶,往烤串上撒了幾下遞給他,“小饞貓,現在可以吃了。”


    “老板,把烤好的先上吧。”轉頭對烤攤老板說,指了指不遠處那一桌子氣質明顯跟環境格格不入的人類。


    “得嘞!”穿了件無袖大背心的東北大漢兩隻大手嘩啦一抓撈起兩大把烤好的各種肉串放在不鏽鋼方盤裏,為了好看,還鄭重其事往上邊撒了些蔥花。


    畢竟那群人看起來不像來這裏吃大排檔的人,再怎麽樣也要考究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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