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承鈞剛轉醒,就從侍衛口中得知父親已經離開的消息,他低聲道:“天一,給你三個任務。第一,派人悄悄潛入淩家,將淩長史的夫人,暗中劫來,注意不要讓楚王知曉了。”


    他必須要讓淩長史的夫人知曉,自己並非是殺淩長史的那個人,隻要淩長史的夫人願意配合自己,他定能找出殺淩長史的真正兇手。


    暗衛天一沉沉點頭。


    “第二,派人緊盯著淩家主枝,尤其是他們家現在主事的男子,摸清楚淩家人除了麵上的這些產業外,暗地裏究竟在做什麽營生。”


    他看著天一,一字一頓道:“不是賭坊,私人鹽場這麽簡單的,一定是那種,一旦挖出來,就能連累到楚王跟著……”


    齊承鈞做了個抹脖子的舉動。


    那一定是,事情大到,一旦被人知曉,哪怕是楚王這個皇親貴胄也要被牽連九族的大罪!


    天一神色一凜,但又很快明白了過來。


    他摸了摸頭,忽然道:“該不會是鐵礦吧?”


    桑朝對鐵的看管雖不是很嚴格,但鐵礦卻是必須掌控在朝廷手中,如果楚王真的掌握了一處他們所不知道的鐵礦,那就說明……


    齊承鈞和天一對視一眼,忽然覺得有很多事情一下就能想通了。


    上次楚王接連派人手追殺齊承朗一行人,已經讓齊承鈞摸到了楚王在囤私兵一事。


    原本已經有了進展,但最近因為楚王的一係列刺殺事件,這件事倒是給耽誤了。


    他仰頭看著天一,眼睛發亮:“天一,若你的猜測是對的。那我們摸到了淩家人的鐵礦,就能摸到楚王所囤的私兵到底在什麽地方了。”


    若是能趕在父親帶著嶺南軍迴來之前,摸到楚王私兵的位置,那他們的勝算就又多了一層。


    天一下意識吞了口口水,輕聲道:“齊大人,這第三件事?”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調查清楚淩長史的真正死因。”


    齊承鈞原本也隻是對淩長史的忽然去世心存疑慮,但經過楚王想要強行栽贓到自己身上這件事後,他敢肯定,淩長史的死,就算不是楚王直接造成的,也和他脫不了幹係。


    不然他遮遮掩掩這麽長時間幹什麽,早就大張旗鼓跑出來拿人了。


    齊承鈞低聲吩咐:“這件事不能從楚王府的人身上下手,要從楚王剩下的那些幕僚處入手。”


    淩長史的死肯定是個意外,一個讓楚王自己都沒想到的意外。


    “淩家是江南有威望的世家,淩長史本人才情聰穎,向來是楚王的左膀右臂……”


    齊承鈞猛地站了起來,連帶著椅子都晃動了一下。


    天一眼疾手快將椅子扶好,看著齊大人在房間裏走來走去,眉頭時刻緊皺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齊承鈞才猛地看向天一:“不不不,天一,淩長史的死不用去調查,也不用去淩家帶人過來。”


    他已經死了。


    不管淩家人到底知不知道淩長史死亡真相,隻要他們淩家和楚王還有利益關係,那他們就注定不會背叛楚王。


    淩長史一人的死,和整個淩家的榮辱相比,那真的是太渺小了。


    就算是淩長史的母親和他的妻子,心中也有一杆這樣的稱。


    淩長史的母親還有其他孩子,淩長史的妻子也不僅僅是他的妻子,還是他孩子的母親……


    所以就算他調查出了真相,也沒有意義。


    為了一個既定的事實暴露自己的人手,那是不劃算的買賣。


    他低聲道:“楚王想要我桑朝內憂外患,我們就讓他自己先亂起來。”


    齊承鈞湊上前低聲吩咐:“你去……”


    天一聽得連連點頭,眼睛也越來越亮,好一會後才沒忍住哈哈笑了起來:“齊大人,您這招實在是高啊!”


    齊承鈞微微一笑:“高不高的,要看對方往不往裏麵鑽。”


    若是鑽,那自然是高的。


    若是不鑽,他的計劃再精密,也不值一錢。


    天一很快就出門去了,齊承鈞站在原地等了好一會兒,忽然冷笑一聲:“楚王,通敵。還真是自尋死路。”


    他不是楚王,自然理解不了楚王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他也不想理解。


    齊承鈞快速迴了書房,到密室中將之前準備好的東西重新拿了出來重新複盤。


    之前被耽誤了的,楚王的私兵,到底是藏在什麽地方。


    書桌上淩亂的散放著一些紙張,這些紙張有些是江南輿圖,大到城鎮和山林的分布,小到這個城市裏的這個地方到底是開的店鋪還是擺的地攤。


    這些都是齊承鈞找人,一點一點滲透畫出來的。


    他要先摸清江南幾州之間的聯係,再通過這些聯係推算出楚王私兵的坐在地。


    齊承鈞的眼睛看似漫無目的的掃視著這些紙張,但在每一張紙上,他的視線又會停留一瞬,腦海中盡是這紙張中的內容。


    “到底是哪座山,又是在哪條路呢?”


    齊承鈞始終想不明白。


    囤私兵,不容易被人發現的隱秘位置,不就是茂密的原始山林中嘛。


    在深山老林中,士兵們訓練的嘶吼聲,絕不會被人發現……


    齊承鈞長長吐出一口氣,正要再次複盤,就聽密室的門忽然被人敲響,外麵傳來侍衛的聲音:“齊大人,今日您還沒去府衙,百姓們擔心您的安危,想讓您露個麵。”


    密室的收聲設計當然是單向的,裏麵可以聽到外麵的聲音,但外麵卻聽不到裏麵。


    反正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到,齊承鈞轉身就要出門,卻不想衣角帶倒了一張紙。


    他餘光看見,彎腰撿了起來,將其放在桌子上時,下意識垂眸看了眼。


    隨後,他就愣怔在了原地。


    這是後湖的圖。


    聽當地百姓說起過,後湖湖中央有一片島嶼,位置不小,可容納數萬人,江南水師就曾在那島嶼上練過兵。


    後來是因為覺得在島嶼中間,運輸糧食等太過複雜,所以才將水師的訓練地慢慢搬到了岸邊……


    齊承鈞的眼睛緩緩睜大。


    若不是因為運輸複雜,而是因為楚王要在島嶼裏練私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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