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三天時間,顧聿知都跟著霍先生在井鄉內部轉悠,不僅看到了那顆神奇的樹,也終於看到了一個重弩沒有被燒光的一點影子。


    他每天忙的不亦樂乎,晚上吃完飯就唿哧唿哧的睡了過去,根本沒有時間像以前那樣還能和霍先生等人再聊聊天。


    顧聿知這邊已經統計完所有的信息,讓黑鳶帶著信,再次去了皇宮。


    而惠州這邊好像也忽然就平靜了下來。


    齊承鈞看著那人滿臉笑意的模樣,垂著的手緩緩捏成了拳頭,然而他的脊背卻好像彎了下去,整個人的精氣神都好像是被人抽走了。


    他在惠州這裏和楚王的人鬥智鬥勇,這一年多的時間他從未有過這種疲倦的感覺。


    可現在,看到這個人出現的時候,他內心的堅守,好像一下子就有了可以傾瀉的地方。


    他扯了扯嘴角,轉身坐迴到椅子上,好半晌才啞著嗓音道:“諸位的維護之行,齊某倍感榮幸。但現在楚王已經被激怒,惠州……”


    楚王現在明顯一副要和大家撕破臉皮的樣子,若是幹脆帶兵圍剿了惠州,他死不足惜,可惠州幾千百姓,又何其無辜?


    這是齊承鈞在看到滿街百姓維護自己時,心中的第一想法。


    但現在,在看到這個人時,他就知道了,楚王不會善罷甘休,但也不會這麽快就有行動。


    那為什麽他要這樣做,這明顯就是在激怒楚王呀?


    惠州富商、豪紳們在下麵嘰嘰喳喳的說著,齊承鈞腦子就好像是被幾百隻鴨子炸了一樣,明明煩不甚煩,卻還能抽得出一根神經去想這個人為什麽要激怒楚王?


    難不成是皇上?


    難不成是漠北有了變故?


    可是小弟才和自己通過信,信中並沒提及一點漠北有變故呀……


    直到衙門裏都安靜了下來,齊承鈞才衝著那人猛地跪了下去,恭恭敬敬道:“父親。”


    此話一出,除去之前認出了齊國公的人,其他侍衛下巴都要驚掉了。


    這人,哪裏像齊國公了!


    齊國公哈哈笑著將齊承鈞扶起來,使勁拍了拍他的肩膀。


    雖說已經看了一下午了,但這會兒再看,還是忍不住眼眶泛紅:“瘦了許多。這要是你娘瞧見了,不知道該多傷心。”


    齊承鈞卻不覺得有什麽:“在京中雖也是幫皇上分憂,但和那些大臣鬥來鬥去的,沒甚新意,還是來惠州有意思些。”


    父子倆說著就往齊承鈞現在所住的地方前去,就聽齊承鈞的聲音極輕,一點一點的將他在這邊發生的事情和齊國公說。


    父子倆就像是還在京中一樣,一個說一個聽,最後再一起分析。


    齊承鈞自來了惠州後,身邊就沒有可以一起商議事情的人了,他也時常在想,若是父親也在,對於這件事會怎麽處理。


    人人都以為父親隻是個粗魯的武將,卻不知道父親的智謀多思,根本不輸當初還是皇上還是太子時,身邊的那些幕僚。


    直到迴到了住處,齊承鈞又再次跪了下去,這一次,齊承鈞紮紮實實給齊國公磕了三個響頭,才哽咽道:“父親,這一路辛苦您了。”


    京中到惠州距離不遠,父親又要趕路,又要喬裝打扮住進江州,這其中艱辛,父親不說,他也能知道。


    齊國公哈哈笑著,將臉上的偽裝給拆了下來,露出來他原本黝黑的膚色,以及光潔的下巴。


    直到看著齊國公的本來麵目,那些侍衛們才恍然意識到,齊國公是真的來了。


    齊國公將齊承鈞扶起來,揮了揮手,等房間隻剩他們兩人時,他才低聲道:“皇上讓我緊急來這邊,是為了調動嶺南駐軍的。”


    調動駐軍?


    齊承鈞瞳孔地震,唿吸都變得急促了起來:“父親,調動嶺南駐軍做什麽?皇上要對楚王……”


    齊國公緩緩點頭:“聞王那邊傳來消息,楚王派了一人去全州,意圖破壞和分化漠北軍。陸將軍和全州知府柯知府按著線索找到這人才發現,這人已經逃出關外了。”


    隻是逃出關外,齊承鈞並不會多想,畢竟這人所做之事也是要掉腦袋的。


    不想死的人,往關外逃,曆朝曆代也不是沒有。


    齊國公接著道:“柯知府調查出來,那人在離開前,在漠北各州府,請了不少人購買食鹽,他帶著這些食鹽,一同去了關外。”


    帶著食鹽去了關外?


    這下,齊承鈞不得不多想了!


    不過一瞬,齊承鈞就已反應了過來,手捏成拳頭,重重砸在了桌子上:“楚王,讓那人帶著這些鹽,去找北狄人了!”


    北狄不會製鹽,這些年為了買鹽,不知道給桑長上供了多少。


    而現在,這人竟帶著這些零散買來的鹽,充當問路石,去了北狄!


    說起這事,齊國公神色也很是難看:“我們當然希望這是那人自己的行為,和楚王無關。但我來了江南,多方調查後才發現,這人應該就是被楚王指派的了。”


    “我今日激怒楚王,楚王卻仍舊不敢動,因為他還要等消息,等那人從北狄給他傳迴,北狄同意合作的消息。這樣他才能和北狄人,來一場裏應外合。”


    楚王也不是真的一點腦子都沒有,他自然知道,在這個節骨眼上,他若是真的當著眾人的麵將齊承鈞弄死了,那皇上可不會再給他機會等了。


    齊承鈞閉了閉眼:“楚王真是……”


    真是讓他不知道說什麽的好!


    堂堂一個親王,竟為了一己之私和殺人如麻的北狄人合作。


    齊承鈞道:“他難道就沒想過,若是他們真的成功了,北狄人不走了,他又該如何?”


    “對於楚王來說,那是戰爭勝利之後的事情,他現在自然不會考慮那麽多。”


    接連的失利已經讓楚王看不到一點贏的希望了,所以才會這樣鋌而走險,和北狄人合作。


    “我從惠州出去去嶺南,估計要有月餘的時間迴來。”


    齊國公拍了拍齊承鈞的肩膀:“這一個多月你自己多加小心,行事可以稍稍大膽一些。”


    齊承鈞鄭重點頭。


    既然楚王有所顧忌,那他就不用顧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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