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幕僚背對著淩長史,沒人發現他的不對。


    而楚王就算看到他暈倒了,也隻是嗤笑一聲,根本沒有要給他請大夫看病的打算,轉頭吩咐另外一個人道:“還有,想辦法和阿連特勒聯係……”


    這個人的名字一出,其餘幕僚都嚇呆了!


    阿連特勒,那是北狄汗王!


    楚王讓人和北狄汗王聯係,這是想幹什麽?


    想引虎進山,和北狄人聯係,來殺他們大桑朝的百姓嗎?


    眾幕僚到這個時候才發現,楚王好像變了,變得讓他們誰都不認識了!


    但淩長史才被楚王收拾過,一時間他們也不知道該怎麽去勸說楚王,隻想著也許淩長史會有辦法。


    可他們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淩長史發聲,轉頭一看,這才發現淩長史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暈倒在地了。


    “淩長史!”


    其中一位幕僚顧不得惱羞成怒的楚王,站起來就往台階下麵跑。


    其餘幾人聽見這淒厲的嘶吼聲,忙轉頭看了過去,隨後眾幕僚跟著跑下了台階。


    最先開始發現淩長史暈倒的那個人,用發抖的手試探了下淩長史的唿吸,這才發現他的唿吸已經微沉微弱,脈搏也快要探不到了,


    那人嘶吼道:“楚王殿下,麻煩請屈大夫給淩長史看一看,淩長史情況有些不好。”


    何止是有些不好,看他麵如土色的樣子,好像隨時都會死去一樣。


    也許是因為這些幕僚看著他的眼神太過憤怒,楚王的酒在此刻終於徹底醒了過來。


    他站在亭子上,呆愣愣看著嘴角不停溢血的淩長史,眉頭緊皺:“怎麽會呢?”


    他不過就是想要教訓一下淩長史的不作為,誰知道這個淩長史這麽不耐打,挨了兩腳,又被酒壺砸了一下頭,就要死了?


    楚王暗叫一聲晦氣。


    但是他也知道,自己不能沒有淩長史。


    再者,淩長史若是被自己打死了,剩下的這些幕僚,隻怕會對自己有嫌隙。


    一想到自己本就失勢,而這些幕僚又有可能會對自己不真心,楚王終於感覺到了害怕。


    他揚聲道:“木管家,木管家!”


    正在月亮門後躲懶的木管家這才聽到動靜,忙小跑著出來:“王爺。”


    “快去將屈大夫叫過來,快點!”


    木管家剛要轉身離開,就聽楚王繼續道:“去找王妃開私庫,將裏麵的那根百年人參拿出來。”


    淩長史不能死!


    起碼不能現在死!


    他必須要用人參吊著淩長史的命。


    木管家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讓人去找屈大夫,而他則親自前去請王妃開私庫。


    屈大夫來的時候,眾人已經將淩長史搬到了客房的榻上。


    此時的淩長史已經是進氣少出氣多了,他的臉也因為唿吸的不順暢而有些微微泛紅。


    屈大夫低頭一看,就見淩長史七竅出血……


    他暗叫一聲糟糕,趕緊坐下給淩長史把脈,好一會兒才猛地朝著楚王跪了下去:“殿下,請恕小的無能為力。”


    “淩長史傷到了肺腑,已經無力迴天。”


    也不知道是不是淩長史倒黴,楚王踢的第二腳直接踢斷了他的肋骨,翻身滾下台階的時候,肋骨插入了內髒之中。


    再加上楚王的不聞不問,發現的晚,挪動的動作比較大,導致那肋骨插進去的程度又深了幾分。


    楚王瞪圓了眼睛,抓著屈大夫的衣領,竟直接將他從地上拔了起來:“什麽叫無力迴天?你還沒診斷呢,就無力迴天?”


    他狠狠將屈大夫摔了出去:“本王養你這個廢物是幹什麽用的!淩長史要是救不迴來,你就給我去陪葬!”


    屈大夫隻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是大夫沒錯,但他不是神仙啊!


    就淩長史這樣的,別說是他了,就是太醫院聖手來了都要搖頭。


    屈大夫跪在地上渾身止不住的顫抖,想張嘴說些什麽,卻喉嚨發緊,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隻得不停磕頭。


    而楚王妃聽到木管家的話,連忙打開私庫,讓木管家拿著人參去了客房。


    但木管家到的時候淩長史已經咽了氣。


    楚王呆愣愣站在床前,看著淩長史那張毫無生氣的臉,一時間竟有些恍然。


    淩長史怎麽就死了呢?


    不過就是踢了兩下,砸了頭,怎麽就死了。


    府裏那些下人被他打幾十鞭子都不會當場死亡,這文人的身子骨就是嬌弱。


    楚王滿腦子亂七八糟的想法,等清醒過來時,就聽到滿屋子的啜泣聲。


    是那些幕僚!


    直到現在,他們才真正懂了兔死狗烹的含義。


    他們不對楚王的大業抱有任何希望,他們甚至深知,淩長史是他們這些幕僚中第一個死的人,卻不會是最後一個!


    麵對一言不發的楚王,眾幕僚隻覺一股巨大的寒氣從心髒處快速蔓延到四肢百骸,他們凍的渾身僵硬,連牙齒都在打顫。


    木管家的到來,終於打破了這一室的沉悶:“殿下,王妃……”


    楚王緩緩抬手,示意木管家閉嘴,隨後指著其中一位幕僚道:“之前說的命令改一下,讓江寧齊聯係阿連特勒,讓他配合我們出兵。”


    在眾人驚恐的視線中,他繼續道:“隻要他助我當上皇上,整個漠北,我都送給他!”


    楚王說到後麵,眼睛迸發出強烈的欲望,光是看一眼就讓人心生寒意。


    眾幕僚想勸,但淩長史冰冰涼涼的屍體就躺在那裏,他們勸說的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不勸,這聯合外族打殺本朝人,是滅九族的大罪!


    如果柏繼武掌控著漠北軍,江南水師對殿下沒有任何嫌隙,關鍵時刻江湖中人又能站在殿下身邊,那他們反了就反了。


    可現在,他們根本不具備反的條件啊!


    他們不敢勸,隻能跪著一言不發,想用沉默抗議。


    楚王等了好一會也沒等到人迴答,不由眯了眯眼睛看向這些人:“你們不說話,是覺得本王不該在這個時候反嗎?”


    他唇角勾起一抹笑,竟有幾分瘋魔的感覺:“那你們覺得什麽時候到合適呢?”


    “等到齊承鈞將本王的私兵找出來,還是等到顧聿辰將江南幾州都安插上他的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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