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聿知如今對這句話深信不疑,畢竟那日情況那麽兇險,要是換個人肯定就活不下來了。


    但是他活下來了呀,並且除了眼睛看不見,肋骨斷了兩根之外,也沒有其他的問題,說明他的運氣真好呀!


    從謝長史房間迴去後,顧聿知才將紅手套給拆了下來,露出滿是傷痕的手。


    他摸了摸也沒在意,撐著下巴嘟著嘴歎了口氣。


    這都過去好久了呀,也不知道齊侍衛他們到底怎麽樣了。


    齊承朗等人這會兒也不是很好。


    因為提前出發的原因,楚王那邊一開始並沒有得到消息,等他們快到惠州的時候,楚王才得知漠北的鹽引弄丟了,並且又是和顧聿知有關,楚王當即就把議事廳給砸了個遍。


    顧聿知顧聿知!


    以前在宮裏的時候沒看出來,顧聿知他媽生下來就是為了克自己的嗎?


    直到將所有東西都砸完後,門外候著的小廝才悄無聲息走了進來,動作熟練開始收拾。


    他滿目陰鷙坐在唯一一張完好的椅子上,忽然就聽前方一個小廝倒吸了一口涼氣,他頓時掀起眼皮看了過去,就見那小廝不小心將手指給劃破了,他臉上閃過一絲痛苦,很快就指頭放入了嘴裏用力吮吸著。


    明明隻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但顧聿凡卻覺得那個血珠在自己眼前無限放大,那小廝瞬息的聲音就好像是在耳邊響起,讓他現在什麽也看不到,什麽也聽不見。


    這段時間的接連失利讓他滿腦子都是發泄,發泄!


    他必須要發泄出來,否則他就要被憋死!


    他猛地起身,上前一腳將那個小廝一腳踹飛了出去,在所有人震驚又恐慌的注視中,他一把將那個重重摔在地上的小廝給拎了起來,就好像是拎了個麻袋一樣,隨意扔在了破碎的茶盞之中。


    他蹲下身子抓起小廝的頭發,將他的頭一下又一下的往那些破碎的茶盞之中撞,那小廝一開始還大聲求饒,沒多久就已經滿臉是血,出氣多進氣少,眼神渙散了。


    顧聿凡卻好像什麽都沒察覺一樣,就算是察覺到了,對他來說也不過就是一個小廝的性命,根本不算什麽。


    他麵目猙獰,直到那小廝再也沒有一點動靜後,他才猛地放了手,緩緩站了起來,身上,臉上全都是那小廝的血。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嘖了聲,揚聲道:“管家。”


    木管家全程在外麵看著,聽到顧聿凡的聲音心肝都跟著一顫,麵色慘白,躡手躡腳的挪了進來,繞開那具屍體:“殿下。”


    楚王嫌惡地看了眼滿地狼藉:“把議事廳全部給我鑿了,重新裝飾。”


    木管家低聲應是,神色不見一點意外。


    等顧聿凡離開後,木管家和小廝們才齊齊鬆了一口氣。


    尤其是木管家,手軟腳軟的往後踉蹌了兩步,直到背靠著門框了才一屁股坐了下去,好一會兒才指著那具屍體,顫聲道:“快點把他抬下去,找個席子埋了。”


    小廝們快速行動了起來,木管家就這麽呆愣愣的坐著,直到夕陽西下,房間裏帶著些陰沉的濕氣後,他才緩緩站了起來。


    議事廳已經被收拾幹淨了,整個房間顯得空空蕩蕩。


    他一抬頭,就好像看到那個小廝滿臉血汙的盯著自己,質問他為什麽不來救自己,說著自己好疼的話。


    木管家閉了閉眼,轉身吩咐人給那小廝的父母給了些補償,又敲打府裏的人不能將這事傳出去。


    楚王殿下在江南地帶的名聲一向很不錯,要是讓人知道他性情暴戾虐殺下人的話,對殿下的名聲不好。


    顧聿凡洗了好幾遍澡,又去練武場發泄了一通,心底的邪火才好像消了下去。


    也就是這時,他才有心思召見心腹前來議事。


    淩長史看了眼這個小房間,壓下心底疑惑,低聲道:“殿下,不知您這麽晚召見臣等,是發生了什麽事?”


    月亮都爬在半空中了,他們這些人早已歇下,要不是楚王召見,他們是絕不可能出門的。


    這會兒各個都有些神色萎靡,眼皮子半耷拉著,就連一向機敏的淩長史腦子也變得遲鈍了不少。


    顧聿凡麵色陰沉看了這些人一眼,微眯著眼睛冷笑道:“怎麽,沒事本王就不能召見你們了?”


    淩長史隻覺脊背發涼,透過燭火看向顧聿凡,這才看到楚王殿下眼裏的殺氣。


    他的瞌睡瞬間就沒了,往後退了半步,恭敬道:“臣等絕無這個意思。”


    其他幕僚終於後知後覺發現了不對勁,紛紛應和:“臣等絕無這個意思。”


    過了好一會兒,顧聿凡才冷笑道,直接拋下一個炸彈:“漠北的鹽引丟了。”


    這話一出,整個房間鴉雀無聲,過了好一會兒,淩長史等人才大喘息了聲,滿目震驚,麵麵相覷。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淩長史才道:“殿下,那漠北的鹽引份額,是給了誰?”


    他皺眉仔細一想,這件事好像也不是很震驚。


    一個月前,戶部郎中張斯忽然被抄家的消息傳了過來,他們其實私下就討論過,這次的鹽引份額,很有可能會出問題。


    但猜測歸猜測,真的發生了,還是難以接受。


    李記商行沒辦法用鹽來控製漠北市場,隻怕那邊的市場會迅速亂了起來。


    幾人交換了下眼神,淩長史卻微微搖了搖頭。


    他想的更深,這其中肯定還有別的事。


    召集他們來議事,卻不在議事廳內,那就說明整個議事廳肯定都被砸了。


    若隻是小事,殿下絕不會這麽生氣。


    他垂下眼眸想了想:“殿下,這其中,是否和聞王有關?”


    顧聿凡閉著眼點了點頭。


    這可真是……


    淩長史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鹽引發放一事已經過去這麽久了,他們今日才得到消息,這可真不是個好兆頭!


    自張斯忽然被皇上下令抄家後,他們在京中發展的勢力都蟄伏了起來,若是皇上再進一步,將這些勢力拔除,殿下對於京中的事就徹底失去了掌控。


    他心思百轉千迴,好一會兒才做出一個抹脖子的動作:“殿下,聞王的商行,我們需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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