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大祭司、阿明、孫華等人到達鐵甲城外的時候,果然一股詭異的安靜充斥在城外的大道上。


    七個部落幾乎將部落裏的青壯年男人都拉到隊伍裏來爭奪鐵甲城了,現在各個部落裏基本上隻剩下婦女兒童和老人了。


    城外就是五個部落的營帳駐紮地,大祭司的轎子最終停在了營帳前,營帳擋住了去往鐵甲城城門的道路,大祭司不得不走下轎子穿過營帳才能去到鐵甲城。


    營帳外幾個站崗放哨的士兵已經躺在營帳門口唿唿大睡,不時還發出稍顯輕微的痛苦呻吟,那是瘟疫在不斷侵入他們的肌體和髒器,但此時在大祭司看來是惡魔的瘟疫還比較溫和,並沒有讓這些感染上的人產生出劇烈的疼痛感。


    大祭司看著這些人的症狀幾乎和自己起初感染的症狀完全是一模一樣。但他之所以能拖著病體找到阿明是因為他已經過了惡魔的初期嗜睡階段,進入到比較痛苦的中期階段。


    穿過五個部落的營帳,大祭司來到了西城門外,城門緊閉,護衛敲了敲城門,沒有人迴應,這個結果其實也在大祭司的意料之中。此時的場景讓護衛和轎夫們感到害怕,他們都想盡快逃離這裏,因為他們感覺到了自己被一種死亡的神秘氛圍所籠罩,在經過各部落的營帳的時候他們就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感,那種感覺促使他們本能的想著盡快逃離。


    大祭司也覺察到了他們想要逃離的想法,因為跟隨在身後的護衛們已經有人逃走了,他們沒有見過這麽邪門的事情,所以恐懼支配著他們逃離此地也是理所應當的。


    大祭司看著緊閉的城門問阿明:“要進去嗎?”


    “當然了。你看城下有很多登城用的雲梯。”阿明指著城牆牆腳說道。


    被阿明一指,似乎一股惡臭也隨著阿明的指尖向他們侵襲而來,隻見城牆腳下有很多屍體,絕大多數都是全身潰爛的鐵甲人的屍體,當然也有土著各部士兵的屍體,隻是土著各部士兵的屍體要少一點。各個部落在攻城的時候,城牆上搶占先機的囚河部人就用鐵甲人的垂死之軀來砸其他部落的人的,他們將鐵甲人身上的鋼刀、鐵甲、弓箭、短刀、甚至衣服全部搜刮幹淨後,看到其他部落的人架起雲梯爬上梯子準備登城之際,囚河部人兩兩一組抬起鐵甲人垂死之軀朝著登城雲梯上奮力攀爬的其他部落人砸去,相當於囚河部人將鐵甲人的垂死之軀當做了守城的大石頭砸向了順著梯子爬上來的其他部落人。


    死在城牆腳下的土著人基本上都是被弓箭射死,屍體上都插著箭束,看著土著人的屍體很少。可見他們的酋長還是比較明智的,沒有不顧族人的死活強逼他們不顧一切代價攻城,而是及時止損,撤下攻城的士兵們,撤到弓箭的射程之外安營紮寨靜待時局變化。


    所以城牆腳下土著士兵的屍體很少,絕大多數都是鐵甲人腐爛發臭的屍體,用大祭司的話來說就是鐵甲人被惡魔纏上後,本來他們沒有死,隻是全身潰爛,包括身體的內髒也在潰爛,他們還不算是屍體,但被囚河部的人當做石頭用來砸其他攻城部落的人後,他們就徹底死了,畢竟城牆很高,而他們又被惡魔折磨的隻剩下最後一口氣,其實死亡對於他們來說也算是一種解脫。


    大祭司其實也和他的護衛和轎夫們一樣不想進去,他也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恐懼,因為城牆腳下那麽多死亡的屍體,以及剛才經過的營帳到處都是睡著的土著士兵,這讓他也和他的人產生一種的感覺——盡快撤離。


    而此時一個護衛對大祭司說:“主教,我們撤吧,好多弟兄都跑了,他們不會跟著這兩個人進城的。這裏的情況實在是太過詭異了,弟兄們心裏都怵得慌。”他在說這話的時候全程捂著鼻子。


    大祭司來到城門口也一直捂著鼻子,實在是太臭了。


    這地方多待片刻他都難以忍受,於是下令撤離。


    看著大祭司帶著他的人撤走,阿明和孫華並沒有阻止,畢竟這地方他們也不願意待,更不願意進城去,但是阿明的父親還在城裏生死未卜,所以他一定要進城尋找父親,然後給父親服下藥丸,讓父親徹底擺脫危險的,當然前提是父親還活著。


    阿明和孫華費力將一架雲梯扶起架在城牆上,順著梯子朝城牆頂端爬去,城牆腳下的惡臭幾乎讓他們窒息,還好越是朝著頂端往上爬惡臭氣味越來越淡。


    他們順著城牆過道下到城裏的西門大街上,看到西門大街將城池一分為三,南邊是南營,北邊是北營,大街的東麵盡頭是宏偉的龍將軍宮殿群。


    阿明對孫華說:“我們分頭找吧!你北邊,我南邊,最後在大街盡頭的宮殿裏匯合。”


    孫華犯難了:“我沒見過你父親啊?”


    “我長得很像我父親,按照我的模樣找,長得像我的就是我父親了。”


    聽著阿明的話,孫華感覺阿明將他和他老子換了個位置:“你跟你父親到底誰像誰啊?”


    “哎呀,你怎麽那麽囉嗦,我像他,反正就是見到和我相像的人肯定就是我父親了。”


    孫華捂住嘴沒笑出聲,朝著北營去了。


    阿明快速跑進南營搜查南營的各個房間,希望盡快找到父親。


    在城外的時候阿明就仔細觀察各個營帳的旗幟,旗幟是各個部落的族徽標誌,旗幟會插在酋長的營帳頂上,隻要看到旗幟就知道這個部落是那個部落。城外阿明見到了五個部落的旗幟,但是就是沒有見到杏林部的旗幟——鷹旗。所以阿明料定杏林部已經進城了。


    站在城牆上的時候他在搜索城內的旗幟,但除了鐵甲人的旗幟外,沒有看到杏林部的旗幟,沒看到旗幟讓阿明內心惶恐不安。


    鐵甲人的旗幟是兩把交叉的鋼刀中間畫著一把鐮刀,象征著鐵甲人崇尚武力和農耕。而阿明在梁家港的時候,梁家港的旗幟上畫的是一艘帆船,象征著梁家港以商船從事海洋商貿為安身立命之本。


    如果杏林部在他們占領的南營高樓上插上鷹旗,那麽阿明就能快速找到父親,但杏林部攻入城內第一件事居然不是將自己部落的旗幟替換掉鐵甲人的旗幟,這讓阿明惶恐難安也難以理解。難道城內發生激戰,杏林部戰敗導致他們沒有機會插上自己的旗幟???


    與此同時城內一股劇烈的屍焦味也加劇了阿明內心的不安。


    不過很快阿明看到了杏林部的木質盾牌,可能是拿著木質盾牌的戰士撿到了鐵甲人的鐵質盾牌,就將木質盾牌扔掉了。盾牌上用囚籠島的特殊染料畫著一隻雄鷹,這就是他們的族徽,阿明知道杏林部就在附近,很快就能找到父親。


    他一邊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尋找,一邊在心裏祈禱著父親安然無恙,得了瘟疫不可怕,隻要父親沒有被鋒利的鋼刀砍到或者被強弓利箭射中,那麽父親就不會死,因為他來了,他帶著治療瘟疫的藥丸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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