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那個黑點似乎在移動,不管他們以怎樣的航行速度都無法靠近那個黑點。


    桅杆頂端的觀測人,始終能看到那個遙遠的黑點,但是已經四天了,還是無法逼近那個黑點。這就像是一隻蒼蠅被關在了玻璃瓶子裏,看得見外麵的光明,但是就是永遠無法逃離玻璃瓶子的禁錮。


    阿明可以動了,他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忍著劇痛來到了儲物倉的門口,儲物倉有專人把守,裏麵儲存著糧食,淡水,藥品,和酒水等重要物資,不能讓船員隨意出入的。


    阿明蹲守在儲物倉的外麵,等著看守去上廁所的時機,在耐心的兩個時辰的等待中阿明終於等到了機會,看守終於朝著廁所的方向去了,躲在儲藏室另一側伺機而動的阿明趕緊跑到了看守坐的桌子前,將一包白色粉末狀的東西倒進了看守放在桌子上的酒水裏,旁邊還有一碟沒有剝殼的花生。


    然後阿明再次躲了起來,等待著看守將酒喝下。阿明手裏拿著一個小麻袋,麻袋裏有個小家夥在麻袋裏動來動去,阿明輕輕的撫摸著麻袋,像是撫摸著一個小孩子一般。


    看守迴來了,接著喝他的酒,邊喝酒,邊將花生剝了殼扔到嘴裏,可喝著喝著,他覺得這酒不對,平時他滿滿喝上一大碗都沒事,但今天這酒怎麽喝了幾口腦袋就這麽沉,眼皮好沉重,他感覺自己好像出現了幻覺,一個黑影出現在眼睛裏,“砰”地一聲看守的頭栽倒在桌子上。


    阿明趕緊從他腰間拿了鑰匙,打開了儲藏室的門,進去找到的淡水儲藏艙,阿明先是找到了兩隻空木桶,將淡水打滿兩木桶後,蓋起蓋子,藏到儲藏室的角落裏,用破布將兩隻木桶蓋住。這些耗費了阿明大量的體力。


    阿明大口喘著粗氣,解開麻袋口上的繩子,伸手將那小東西從麻袋裏抓了出來,在儲藏室裏找到了一塊破碎的壓艙石,用紮麻袋口的繩子將小東西綁在壓艙石上,扔進了淡水裏。通過船艙外壁上的通風口透進來的光,阿明看著水麵的波紋,那是那沉到了水底的小東西在拚命掙紮攪動引起的。


    阿明沒有過多在儲藏室停留,他拖著傷體快步走出儲藏室將儲藏室的門重新鎖上,將鑰匙重新掛到看守的腰上。掙紮著傷痕累累的身體快速走到了自己療傷的艙室裏躺下長舒一口氣,任務終於完成了。


    就在此時,梁昌隆走了進來,他冷冷的看著阿明,臉上的橫肉在顫抖,也許是看見阿明身上的傷,引發了他虐待別人的癮發作,讓他控製不住自己的麵部表情。他手裏沒有拿著鞭子,阿明鬆了一口氣。


    梁昌隆開口了,用他那濃厚沉重的嗓音說話了,“傳說不會是真的吧?”


    麵對這個問題,阿明害怕的點了點頭。“也就說,那座有黃金的囚籠島是一個具備生命力的巨龜,他可以將所有外來的船隻排除在它的海域之外,也具備很強的吸附力,將島上所有的船隻吸附在它的勢力範圍內。”


    “是的,傳說是這麽說的。”阿明弱弱的迴應,聲音裏有恐懼的顫音。


    “那你不是說有一種海鳥可以引導船隻靠岸嗎?”梁昌隆繼續追問。


    阿明很想說自己是騙人的,但是一旦說了這樣的話,自己就必將死無葬身之地,會被打死扔進海裏喂魚。


    “那種海鳥沒有出現啊。等出現了按照它的引領就能靠岸了。”阿明隻能繼續胡編亂造,施以緩兵之計,他知道隻要能緩住梁昌隆,那麽他就有生的機會。而梁昌隆就朝著死的境地前行了。


    “那那種海鳥什麽時候出現。”梁昌隆繼續追問。


    “我不知道,但是可能快了。”梁昌隆示意身邊的人將阿明連著病床抬到甲板上,讓他在甲板上觀察海鳥是否出現了。如果出現了就趕緊跟著海鳥朝著黑點航行。


    阿明躺在甲板上看著蔚藍色的天空中空無一物,沒有什麽海鳥,心情平靜了不少。海風輕拂,陽光強烈的曬在他的身體上。醫師的藥確實很好,身體上的很多傷口已經開始愈合,青黑色的抽打痕跡也在慢慢消散。


    暴曬實在太過難受,阿明不但脫水嚴重,傷口也因為暴曬很是疼痛,這時候醫師給阿明撐起了一把大傘,阿明得以逃脫太陽猛烈的暴曬。梁昌隆也沒有阻止醫師的行為,默認了醫師對阿明的照顧,醫師給阿明喝了水。阿明看著端著的水,遲疑了片刻,還是一口喝下。


    在甲板上看著阿明的梁昌隆也拿起隨身攜帶的水壺喝了水,但水壺似乎是空了,於是梁昌隆命令手下去給他打水。而他自己也躲到了船艙裏,躲避著暴烈的陽光。


    看到梁昌隆的隨從去打水,阿明心中暗喜。


    水是生命之源啊!


    兩三天後,船員們相應出現了一些奇怪的症狀,打寒戰、高熱、頭痛、乏力、嗜睡、全身酸痛偶有惡心、嘔吐、煩躁不安、皮膚瘀斑、出血。三天後,症狀繼續加重,身體呈現淤青黑紫色,奇癢無比,抓撓後皮膚破裂流出黑紫色的血液。


    全船人員無一幸免,梁昌隆症狀最為明顯,因為他最先喝下了生命之源。身體的病症讓他恐懼到無以複加的地步。他已經漸漸明白了這是怎麽迴事了——是瘟疫。


    對,船上爆發了瘟疫,瘟疫感染了所有船員。死亡的陰雲開始籠罩著這艘叫尋金號的商船。


    但有一個人卻在逐漸好轉,身體和精神都在快速好轉,身上被抽打的累累傷痕,痊愈結痂,背上胸前全是縱橫交錯的鞭痕,雖然痊愈但看著也是觸目驚心。


    醫師在船上有個單間,這是他給船員看病的房間,這個房間既是醫務室,也是他的宿舍。阿明推開房門看到蜷縮在床上的醫師,他身上的淤青黑紫色雖然不是很嚴重,但是也慢慢的呈現出擴散的症狀。他看到阿明的那一刻很是震驚,因為阿明身上居然沒有淤青黑紫色的斑紋,阿明眼睛炯炯有神,絲毫沒有被疫病感染後的那種瀕死之人的黯淡無光的悲慘光景。


    “你怎麽……怎麽……怎麽……沒……沒事。”醫師對職業的敏感性促使他想知道阿明為什麽沒有被感染。即便他現在已經病入膏肓,話都說不利索。


    船員們剛剛出現症狀的時候所有人都來找醫師,醫師給他們開了一些藥,船上的藥都是磨成粉的粉末狀,醫師將幾種粉末摻合在一起給船員們服下,但絲毫無濟於事,船員們的病情依舊再加重,死神想借著瘟疫的魔爪將他們全部收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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